《HP不一样的帕金森》莜兮

19、病友

　　第二学期的经历对于潘西来说再糟糕不过了。本来想要安静如鸡地躲过剧情，却莫名其妙地被卷进了进去，想要把剧情拉回来不成先不说，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现在，期末考试结束了，所有同学都可以马上回家，而她还要继续打着石膏，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每隔两个小时都要喝一次庞弗雷夫人开的奇奇怪怪的药剂，没有得到批准不能离开。不过一想到还有人和自己作伴，而且那个人的状况比自己还要惨烈，潘西就觉得有了心理安慰。
　　“德拉科？”
　　潘西试着叫醒旁边病床上沉睡的少年。然而他始终紧闭着双眼，毫无反应，白金色碎发散落在额角。睡着了的德拉科很安静，苍白的脸泛着清晨的微光，有一种静谧而安宁的温柔，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搅。
　　“还是睡着了好。”潘西自顾自地摇头，“你平时太讨厌了。”
　　从密室出来之后，哈利和罗恩便把他们俩送到了校医院救治。潘西因为受到了蛇怪的扫荡式攻击而骨折，庞弗雷夫人虽然给她施了修复咒，但仍然需要药物静养两天。不过，德拉科的状况却更加糟糕，因为他强行冲破了伏地魔对他的精神控制，大脑受到了很大的损伤，所以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斯普劳特教授的曼德拉草药水起了作用，所有被石化的学生都得救了，被石化的人都是因为没有直接和蛇怪直视而得以幸存。卢修斯想要将邓布利多挤出霍格沃茨的计划也最终没有得逞。用潘西的话说，他不仅偷鸡不成啄把米，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原本想把日记丢给金妮后嫁祸给韦斯莱，然而他万万想不到最后受害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
　　所以，害人最终还是害了己。
　　这期间，哈利、罗恩和赫敏一起来探望过她。哈利问到潘西为什么会知道日记的事，为什么不直接把日记给他自己，这样就可以避免中间被其他人拿走的麻烦。对此，潘西的解释是——自己因为和德拉科的接触恰好撞破了卢修斯的阴谋，日记阴差阳错地到了自己的手里后她便想交给哈利。但是由于她自己不想冒险参与其中，所以才打算秘密给他。
　　潘西不知道哈利有没有相信自己胡乱编造的理由，不过看样子算是过关了。哈利并没有追问，反倒是罗恩好事地问了一句：“潘西，你和马尔福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吧。”
　　“你竟然能和马尔福成为朋友。”罗恩啧啧称奇，“在密室里，为了你，马尔福居然连伏地魔都不顾了。我就很好奇，他到底是为什么——”
　　“你问我有什么用？”潘西挑眉，“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不如等他醒了你帮我一起问？”
　　“算了。你自己问吧，我可不想对着马尔福说话。”罗恩识趣地不再深究。
　　他们走了之后，潘西又进入了无聊状态。没人和她说话，庞弗雷夫人又不准她乱动，她只能没事瞅瞅旁边的德拉科——对方一如既往地没有动静。
　　她不禁感叹，昏迷了也挺好，至少不会无聊。
　　过了两天，潘西可以下床走动了，魔法在医学上的恢复效果令她惊叹不已。她连蹦带跳地走到德拉科床前，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又戳了戳他的脸颊。这中捋老虎胡须的事情，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然而，潘西没想到自己真的得意忘形了。德拉科被她这么一戳，居然睁开了眼睛。
　　“你——”德拉科太久没说过话，嗓音异常嘶哑。“你在做什么？”
　　潘西立刻收回手，装作无事道：“没什么？我就是看看你死没死，看看你还有没有痛感。那么，既然被我戳醒了，说明你没死。”
　　德拉科忽然胀红了脸，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潘西不敢再跟一个病号插科打诨了，赶紧转身，准备去叫庞弗雷夫人，却被他叫住——“别走！”
　　“你刚醒，我去叫庞弗雷夫人来看看你。”
　　“我知道，先别去。”德拉科抬头看着她，那种难以控制的酸涩感又忽然涌上心头。她现在应该特别怨恨自己吧，是他把她卷入了密室的纷争，还差点害她被蛇怪攻击至死。德拉科不敢往深处去想。
　　“对不起。”他不奢求潘西能够原谅，但是他想亲口告诉她——对不起。
　　潘西惊讶地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只见他眼睑低垂，灰蓝色的眼眸里有什么情绪正在翻涌。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听他继续说道：
　　“我为了自己那点无聊至极的虚荣心，差点害死了你。”为了能证明自己比波特强，他擅自拿走了那本日记。他想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波特能做到的，他也能。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差点害死所有人，甚至差点害死潘西。
　　他垂下了头：“你让波特毁了那本日记，一定是有你的理由的。我总埋怨你不信我，但首先我都没有相信你。”
　　“看着我，德拉科。”潘西又倒回来，重新坐在德拉科的床前，眼神坚定，“你不用如此去和哈利一争高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没必要和哈利比，因为你就是你。哈利拯救所有人又如何，只有你注意到了被奇洛击昏的我，只有你会在密室里为了我而挣脱伏地魔的控制，只有你会为了我而愚蠢地向伏地魔献出自己的灵魂。所以，你在我心中就是特别的，无需和哈利一争高下来证明。这根本没有必要。”
　　德拉科只感觉潘西的话犹如一股热流，流遍他浑身上下，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心里那一块被堵住的地方突然通透了。不过，愚蠢那个词还是让他非常不舒服。
　　“什么叫愚蠢？要不是我最后还保留了一部分意识，没有完全把灵魂交给他，那我也根本醒不过来了。”
　　死傲娇，你就继续傲娇吧！潘西毫不留情地训斥：“我看你还吸不吸取教训！”
　　“我当然自己有分寸！而且，要不是我最后留了一手，你就真的被蛇怪咬死了。”
　　“什么意思？”潘西疑惑。
　　德拉科顽皮地咧起嘴角，他埋在被子下面的手动了动，然后整个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嘹亮的公鸡叫声。
　　“原来是你！”潘西惊呼，“可是你怎么做到的？”
　　“是它。”
　　德拉科轻轻地掀开被角，露出手里的一个小型的录音机。他看着潘西那长大得都可以放下一个鸡蛋的嘴巴，不禁笑出了声。
　　“笨蛋，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和秦玉兰写信，我都和你一起去过那儿两次了。”他愉快地说，“里德尔虽然控制了我的灵魂，但是我并不完全相信他。我怕因为意外，你最终还是会被蛇怪伤到，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后来我就在想，如果巫师没有办法，那么麻瓜会不会有办法？我便问秦玉兰麻瓜有没有什么可以放出公鸡叫声的东西，结果她就给我寄来了这个。我一直绑在腰带上。”
　　原来，他这样担忧自己的安危。一时间，潘西陷入了沉默。然而没过多久，她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忽然又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接受麻瓜了？”
　　德拉科没有出声。潘西继续说道：“你都已经在使用麻瓜的物品了。通过这次和蛇怪的大战，你也看到了，麻瓜有很多先进的东西，尤其是高科技产品。自认为尊贵而伟大的斯莱特林继承人，估计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败在了一台小小的录音机上。”
　　“我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这只是非常时期使用的非常手段，并不意味着什么。”
　　“嘿！你不是说过，如果我赢了，你就会放下对麻瓜的成见吗？”
　　“我是说过啊，可是——”德拉科顿了顿，恶狠狠地皱起了眉，“我说了，这个游戏只能我们两个人参与，结果你还把波特和韦斯莱给拉进来了——”
　　“如果不是哈利，日记本也毁不了啊！光靠我一个怎么可能战胜蛇怪和里德尔。”潘西不满地瞪了回去。
　　“哼，看在这一点上——我就姑且退一步吧。不过，我只保证没有成见，并不代表我会喜欢。”
　　切——还傲娇！潘西心里的小人默默地对着德拉科比了一个中指，我看你还要傲娇到什么时候！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惑。”德拉科紧盯着潘西，“你是怎么得到日记的？你怎么知道那本日记有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里德尔就是伏地魔的？就我和里德尔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说话很小心得当，也的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如果你毫不知情，非常容易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得到日记本真的是一个意外，这还和你的父亲有关。马尔福先生把日记夹在了金妮的课本里，却不料当时场面混乱，本子被我捡走了。不相信里德尔，是因为我足够警惕。至于发现它是伏地魔，是因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字母，换一下顺序就成了‘我是伏地魔’。”潘西装作很得意的样子。“我恰好猜到的。”（英文的确是这样）
　　“我感觉你还是有什么没告诉我。”德拉科并不买账。不过，他的父亲竟然做出这种事，也着实令他有些震惊。原来，他的父亲还真的保管有黑魔王的物品。但是，曾经被父亲描述的贵不可言的血统，至高无上的伏地魔大人，此时在他眼里却显得异常讽刺。
　　就是这些自己曾经一度崇拜的东西，差点要了他和潘西的命。
　　估计是那声鸡叫太响亮了，这时庞弗雷夫人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严肃地命令：“帕金森小姐，骨头刚愈合就下床，赶快给我躺回去！至于你，马尔福先生——你刚刚清醒，情绪上不能有巨大波动。”
　　“知道了。”德拉科乖巧地躺好，那顺从的模样令潘西简直瞠目结舌。然后，她自己也被庞弗雷夫人赶上床去。不过，就在她打算休息时，却突然听见德拉科的声音低低地从另一侧传来：
　　“潘西，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
　　“算是吧。”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潘西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我们是病友。”
　　德拉科差点被潘西逗得笑岔了气。在他的词典里，人与人的关系除了亲人、师长、、敌人、朋友之外就没有别的了，现在却多出了一个“病友”。他突然又想，如果是高尔、克拉布，两人可能就非常愚蠢而迟钝地附和了；如果是斯莱特林的其他人，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可能，这就是潘西吧。潘西总是特别的，她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他并不排斥。她和克拉布、高尔，甚至和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他入睡前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