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爱怎欢》窈筠

5、往事如箭

　　直到后半夜，姜柏溪才浅浅地睡去。梦里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背影，谁说不相爱的夫妻就是同床异梦。只怕他们现在梦见的就是同样一个人吧。
　　白亦珂是沈铭霆最爱的女人，可也曾经是她最爱的女人。
　　她们是高中同桌，平日里最是亲密无间。
　　而也恰恰是她，牵就了沈铭霆和白亦珂的爱情红线。
　　在白亦珂出现之前，她和沈铭霆、安东桀是坚不可摧的铁三角。高中之前的她以为自己的世界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就够了，可不曾想他们的高中是实打实的按成绩分班。理科薄弱的她只能被迫和他们分开了。
　　那时她才尝试着去认真交一个朋友。而她的同桌白亦珂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不仅成绩好，性格也格外柔和，总能包容她的一些小性子。
　　白亦珂真的如同她的姓氏一般，洁白若雪。
　　只是上天总是很少造就完美，白亦珂的家庭似乎有点困难——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抚养着她一个人。而也因此，姜柏溪更加钦佩这个坚强努力的女生了。
　　见白亦珂一个晚自习埋头研究一道数学题，姜柏溪心思一动，做了个让她后悔一辈子的决定，“你知道沈铭霆吧？哪天我让他给你补补数学。”
　　白亦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时的她以为那是一种出于对知识的渴望。现在她明白了，那其中或许掺杂着什么情愫。
　　高二分班，安东桀被家里人安排出国。昔日的铁三角由安东桀换成了白亦珂，其他一切似乎都照常运行着。而白亦珂也成功转到了沈铭霆的重点班，只在每天早晚放学的时候和沈铭霆一起等她。
　　她还记得当时白亦珂拖着行李箱要去重点班报道的时候，她首次透露了对沈铭霆的感情，甚至还让她帮忙盯着看有没有什么人上沈铭霆，让她充当护草侍者。
　　她大概是疯了，竟然忘了白亦珂是全年级最漂亮而且成绩也是最好的女生。如果说沈铭霆会喜欢上别人的话，那也就只有白亦珂的可能性最大了。
　　对高中的很多事情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的她左手爱情右手友情，是她活得最恣意的时候。
　　直到高考结束，由于她常常混迹重点班，也被邀请去参加他们班的毕业晚会。在晚会的尾声，也在同学的起哄声中，她看到了她最在意的两个人竟然拥吻了起来。而周围一片祝福声，似乎大家都早已知道他们两人的情况。
　　“你们怎么回事？”她那天喝了点酒，但没有醉。只是仗着那点酒精的作用，上前一把扯开了他们质问道。
　　“你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对不对？我也要玩！”见白亦珂和沈铭霆不出声，她一颗心渐渐下沉，但终究不愿相信，伸开手就要去搂沈铭霆。
　　“够了姜柏溪！铭霆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白亦珂握住姜柏溪的双肩，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许久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吧。”
　　之后白亦珂再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全程沈铭霆都没有说过半句话。只是手和白亦珂十指紧扣着早就说明了一切。
　　沈铭霆对她来说多重要她并不知道，只是她没法去想象没有他的时光她要怎么度过。
　　她知道她没有立场去责怪他们什么，但她没办法做到像没事人一样笑着祝福。白亦珂知道她喜欢沈铭霆的不是吗？她知道沈铭霆对她来说多重要的不是吗？如果她真的拿她当朋友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天的宴会还没结束姜柏溪就提前离开了，整个暑假沈铭霆再没有打通过她的电话。
　　高考结束她就出国旅游到了日期直接去新学校报道。连沈铭霆也不知道她到底读的是什么学校。她不是在跟他置气，她只是在拯救日后的自己。她逼着自己要将他从心底最深处挖走。
　　只是大一暑假回家，终于还是再次碰见了他。
　　她开始和沈铭霆有了些许联系，但终究不愿原谅白亦珂，对于他们的恋情她始终无法释怀。至于还和沈铭霆保持联系，她承认，她是“贱”。
　　她的情感经历并不是一片空白，大学时期也谈了三个男朋友。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在一起。
　　对于沈铭霆她心思又活络了，这么多年她爱的还是只有他一个而已。或许当时是白亦珂先表白，他碍于两人关系不错不好拒绝？如果当时是自己先表的白那又会是怎么样呢？
　　虽然抱着这个念想，但她一直没有机会实践。四年过去，沈铭霆的女朋友依旧还是白亦珂。
　　她在等。她知道沈家绝对不会让对沈铭霆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的白亦珂进入沈家的。她不屑介入别人的感情，但她也不是圣母白莲花。届时就是她的机会。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沈铭霆会为了白亦珂和家里人决裂。和白亦珂两人搬到地下室吃着泡面研究开发新项目。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相信凭他们的实力能闯下一片天的。
　　但上天再次不遂人愿，白亦珂的妈妈病倒了，很严重。而此时沈铭霆被家里人切掉了所有的经济来源，竟连给他最心爱的女人的母亲买药的钱都没有了。
　　她知道沈铭霆该有多在乎白亦珂才会放下自尊来找她借钱，看着沈铭霆嘴角冒出的青碴，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他头发也长长了许多。
　　眼前的景象深深刺痛了她，她痛心疾首地看着沈铭霆，“她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是。”一个字的回答简单却有力。
　　“那我呢！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她终于把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我一直想要有个妹妹，所以一直把你看成自己的亲妹妹。”
　　沈铭霆的回答彻底刺痛了她，她看着他绝望地说，“可是我爱你。”
　　她拒绝了沈铭霆替白亦珂的求助，虽然她知道白亦珂的母亲急需那笔钱。但她更相信沈铭霆除了她有的是途径得到钱。
　　甚至她私心里希望沈铭霆回去向沈父妥协，和白亦珂分手。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最后会是白亦珂先找沈父妥协，然后接受沈父的安排带着母亲出国了……
　　而这一切，沈铭霆对白亦珂放弃他的愤怒都加之在她身上。
　　或许吧，她就是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