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过你》赤子的时光

3、疑惑

　　“真是不好意思，冯豪潼和叶末玲的下落我一点儿都不关心。”冯爱潼语气十分不善，“而且当年我只是一个吃奶的孩子，一不是参与者，二不是知情人，你找我有什么用呢？”
　　按说冯豪潼是她的养父，她不应该直呼其名。但对于这个曾经让雨漪遍体鳞伤、心如死灰的男人，她实在没办法生出丝毫的尊敬来。
　　天知道，她当初做出多大的努力，才治好了雨漪的心伤。现在的她，只希望那些败类永远不要出现在她们的生活中。
　　“冯小姐，”程睿枫连忙道，“我这十七年，并不是一事无成。我之所以来求见您，是因为我现在有理由相信，沈董事长知道什么。”
　　话题又回到了雨漪身上。
　　“那你应该去找雨漪啊，为什么要找我？”爱潼道，“你不会以为一个一岁多的娃娃会知道什么吧？”
　　“冯小姐，”程睿枫认真地看着冯爱潼，“我知道，您是非常认真地爱着沈董事长。但我想问的是，您真的了解您心爱的女人吗？”
　　“你什么意思？”爱潼一愣。
　　“您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她，但事实上我在最近一年里已经找过她许多次了。”程睿枫道，“除了第一次她见了我，后面只要我一靠近天虎集团一千米以内，马上就会有保镖对我进行驱赶。”
　　说到这里，她从包里取出来病历：“这些是我被驱赶后，在医院的诊断证明。”
　　“我一点儿也不想看。”爱潼道，“就算雨漪不愿意见你也没什么奇怪的，谁都不愿意被撕开心中的伤疤。冯豪潼和叶末玲是私奔也好，还是死在外面也罢，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你要是再不走，我也要驱赶你了。”
　　“冯小姐，”程睿枫道，“我带了其他的东西。”
　　说着，她将几份文件从包里取了出来。“十七年前，媒体最后一次拍到她和冯少爷，是在4月1号。至少那个时候，他们还在t市没有离开。在4月十五号时，身在国外的听说了这件事，给末玲打了电话。那个时候，她也还在T市。等到三十号我回国时，已经找不到末玲了，电话也成了空号。也就是说，他们如果真的离开了T市，大概率是在那十几天里面。可我这些年用尽手段，把那十几天的从t市出发的飞机票查了个遍，国内的、国际的，始终没有他们的买票记录！”
　　看着厚厚的一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不得不说她真的是费心了。不难想象，这些纸花费了她多少时间、金钱和精力。
　　“可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坐飞机走的呢？”爱潼道，“万一他们坐火车，或者自己开车走呢？”
　　“火车票购买记录我也查了，”程睿枫道，“也没有。至于你说开车，冯少爷名下有七辆车，其中六辆都在他被宣告死亡以后成为了遗产，被法院拍卖。我本以为最后一辆车下落不明的车会是突破口，便花钱请了许多人，让他们去不同城市寻找那辆车的下落。同时，我自己也想方设法获取T市以及附近城市的监控记录。但是由于十七年前的监控太少，时隔又太久，我的调查一直停滞不前。”
　　短短几句话，包含太多艰辛。两个已经宣告死亡的人，又是被公认为私奔走的，加上她和叶末玲在法律上又没有任何关系，警察当然不可能给予她任何帮助。她只能靠自己，以及花钱请来各种各样的人。
　　孤独、无助、困难以及经济压力，她都要一个人扛着。

　　“直到一年前，我花钱请的人终于找到了疑似那辆车的踪迹。”程睿枫道，“就在郊外的一处悬崖下面，那里长满了树木。虽然经过十几年的风吹日晒，车子的外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车牌号也不见了。但我在砸开后备箱以后，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取出了一个已经空了的香水瓶子。
　　“这能说明什么？”爱潼不解。
　　“这是当年沈董事长做超模时，代言过的一款定制香水。”冯豪潼道，“是我买来送给末玲的。你看瓶口的字母。”
　　爱潼看了一眼，上面刻着C&Y。

　　“这十七年，一切一切都告诉我，他们肯定还在T市，没有离开。”程睿枫道，“当年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可是……”
　　“可是，”冯爱潼接过话，“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一个陌生人这几句话，就怀疑一个抚养了我十几年的人？也不知道这家酒店在搞什么东西，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到客人的房间里来。”
　　“冯小姐，”程睿枫听出了对方有逐客之意，顿时急得快要落泪了，“请您再听我说几句话好吗？末玲她，真的对我非常重要！”
　　“可她对我一点儿也不重要。”说话时，爱潼已经给保镖发去了短信。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
　　几个保镖走了进来，将程睿枫架离了房间。程睿枫是被保镖打过的，也不敢反抗，只是口中喊道：“冯小姐，求求您了！我一定会再来的！”
　　“小姐，您受惊了。”保镖鞠躬道。
　　“没关系，”冯爱潼道，“只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再见到她。”
　　“您放心，她肯定不会再有机会靠近您的。”保镖连忙道。
　　他还就不信了，他们这几十个训练有素的保镖，还能挡不住一个女人。

　　这件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冯爱潼的心情，她乐滋滋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工作。她知道，一旦拍好了这次广告，她在时尚圈的地位会有一次质的飞跃。
　　至于程睿枫说的那些话，她过耳就忘。雨漪是她的枕边人，她们的感情又是那样的真诚、炽热、甜蜜，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就去怀疑她？简直搞笑！
　　事实证明，保镖们并不是吃干饭的。一直等到爱潼拍完广告、登上回国的飞机，都没有再看见程睿枫一眼。

　　回国的时候，爱潼心情很好。
　　她的广告拍得很不错，公司很满意，市场的反响也很好。虽然没有像当年的雨漪一样引起整个时尚圈的轰动，甚至被封为美神，但传奇本身就是不可复制的。
　　爱潼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叮咚，叮咚”
　　“谁啊？”保姆打开了房门，“爱潼小姐，您来了？”
　　“好久不见，孙妈妈。”爱潼道，“姑姑在吗？”
　　“在家呢。”保姆热情地说到，“您先坐，我去叫。”

　　爱潼坐在客厅沙发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果子。
　　“爱潼，你回来了？”冯豪娜从二楼走了下来，欣喜地看着爱潼。
　　“刚回来，”爱潼道，“我想着雨漪现在还没有结束工作，就先来看看姑姑了。”
　　“爱潼也是大姑娘了，”冯豪娜坐在爱潼身旁，欣慰地看着，“和雨漪一样，做起超模了。怎么样，在国外开心吗？工作顺利吗？有没有遇见什么新鲜好玩的事？”
　　“挺开心的，工作也顺利，公司很喜欢我拍的广告。”爱潼道，“新鲜事嘛……有一件。”
　　“什么？”冯豪娜饶有兴趣地端起了一杯水，“可以和姑姑分享一下吗？”
　　“当然可以啦！”爱潼道，“我下了飞机刚到酒店的时候，一开衣柜门，里面居然有个人！当时可给我吓了一跳。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出来以后就连忙说她没有恶意。又说她叫程睿枫……”
　　冯豪娜的手突然一抖，杯中的水溅了出来。
　　“姑姑，你怎么了？”爱潼一愣。
　　“没什么，杯子有点儿烫，没端稳。”冯豪娜放下杯子道，“你，你接着说。”
　　爱潼心中微微一动，面不改色地将她和程睿枫的对话还原了一遍。

　　在爱潼的心中，原本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所以才会这么无所谓地告诉姑姑。可当姑姑听见程睿枫三个字，那一瞬间的失态，却让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虽然之后姑姑的神态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常，但也并不能打消爱潼的疑惑。
　　“姑姑，你认识程睿枫吗？”在讲完以后，爱潼问了这么一句。
　　“不算认识，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姑姑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也看不出喜悦来，“当年你还小，她在记者里面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渐渐销声匿迹了。也有传言说她是女同性恋，只是还真没想到会是叶末玲。”
　　“这样啊，”爱潼瞳孔微微动了几下，“姑姑，那你觉得程睿枫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养父会不会真的在T市没有走？”
　　“那怎么可能？”姑姑道，“T市就这么大，要是他没走怎么可能十几年来没有一个人看见他。再说了，那程睿枫不过调查了十几天的购票记录，能说明什么？很有可能他们先藏了起来，然后等风头过去了再离开啊。”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不对，但从姑姑口中说出来就太奇怪了。
　　她是冯豪潼的亲妹妹，得知冯豪潼有可能没离开，不是应该高兴吗？

　　感受到爱潼的目光，冯豪娜有些坐立不安。
　　这时候，她的养女从楼上小跑着下来了：“表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