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法外狂徒》夏复成眠

4、chapter04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阿莉莎表情严肃一本正经。

　　“你觉得——”

　　“我们是演情侣合适还是演闺蜜（？）合适？”

　　“我选第一个。”

　　“乔·科纳”朝她露出了一个小太阳式的微笑，但阿莉莎总觉得那里面还夹带着某种隐约并不能让人感到舒服的期待。

　　啧，不管他在期待什么都准没有好事。

　　而且他在她眼皮子底下崩人设到底是几个意思，她向来没有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的兴趣，阿莉莎暗搓搓诽谤了几句，在心里蹭蹭蹭把他的地位从“完事儿就装成陌生人”提到了“合作完就有多远躲多远”的层次。

　　他伸手摁下地铁外部为了省电设计的开门按钮，挽着她的胳膊进了车厢。

　　阿莉莎拆散头发，提着她装了晚餐的宝贝便利袋步亦步地跟着他。

　　及肩的黑色短发散乱地披在身后，她低下头打了个哈欠，目光借助头发的遮挡快速扫视了一遍车厢。

　　大概是快要到晚高峰的缘故，车厢里的乘客渐渐多了起来，阿莉莎的视线在角落里那个看着相当眼熟的外勤部小伙子身上停顿了一下，找了个刚刚空出来的位置坐下。

　　“你发现什么了吗？”，“乔·科纳”揽着她的肩膀坐在她身旁，兴致勃勃地侧过头低声在她耳边询问。

　　温热的气息倾吐在耳廓上，吹起了一片又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虽然她一开始就有和他组情侣档掩人耳目的打算，但这个家伙表现得这么主动……她心里反而有点儿毛毛的。

　　“一点点，但还不能确定。”阿莉莎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语气谨慎地回答他。

　　苏格兰场倾注了这么多的人力都没找出来，她要是在这么多人的干扰下仅仅靠扫一眼就能发现问题，这篇文的tag就该从悬疑推理改成灵异奇幻了谢谢。

　　不过换个方向思考，苏格兰场拖到现在依旧没能解决问题的原因很简单。

　　这是群无所顾忌的亡命之徒，从他们带着炸/弹走上车厢的那一刻，就没有做好活着回去的打算。

　　这样的人最难对付，因为他们没有了退路，也就没有了可以利用的弱点。

　　但不过有趣的是，无论多么复杂的谜题，都有它的解法，无论是亚历山大大帝干脆利落的一剑，还是荒诞不经的42。

　　阿莉莎用指头轻敲着大腿，她需要思考的是，假如这截车厢真的有人携带炸弹，他会选择什么样的藏匿方式，坐在什么样的位置？

　　抱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坐在整节车厢视野最开阔的地方；提着匡威帆布包的男孩深色阴郁，手臂上纹满反宗教的纹身；年轻的女人低垂着头颅，手指紧攥着衣摆，小腹微微凸起，说不清是赘肉还是刚刚显怀。

　　“乔。”阿莉莎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你觉得是那个一点钟方向那个拿公文包的谢顶中年白领可疑一点，还是那个抓着栏杆的年轻男人，或者那个十一点钟方向的女人？”

　　“你好像很笃定他们只在这儿安排了一个人？”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语气漫不经心地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反问，像偶然的突发奇想。

　　她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那个便衣警探一眼。

　　“这种有来无回的任务本身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只需要甘愿为了奇奇怪怪的‘信仰’赴死的傻子。”阿莉莎开口解释，“他们已经通过卫报的记者惊动了苏格兰场和唐宁街，只要上面的人脑子没进水就会竭尽全力派遣人手阻止这次行动，这点谁都能想到。”

　　“假如他们在引爆炸/弹这个环节多安插一个人手，多出来的人势必要通过和同伴的交流体现自己存在的意义，而这样的交流通常而言只会成为最快的暴露方式。”她加上中指继续在腿上点点点，“所以——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就足够了。”

　　“对了，你有坐在左边角落里那个便衣警探的电话吗”，阿莉莎停下点点点的动作，微微弯起了嘴巴。

　　嘛，她大概想到办法了。

　　“当然有。”，“乔·科纳”也莫名地扬起了唇角，“有什么需要我传达给他的吗？”

　　“麻烦你告诉他，开一下窗户，有乘客需要透气。”她的转头和他对视，深绿色的眼睛里藏匿着些微的笑意。

　　伦敦最特别的，除了舞台剧和三个季节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雨【1】，还有地铁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之间可开可关的透气车窗，每到夏天，乘客打开它通风透气，呼啸而来的风刮过车厢——基本没人愿意站在那里，因为车速可观的加成，风力恐怖到连隐形眼镜几乎都能从眼睛里呼啦啦吹出来。

　　假如再加上秋末的寒意加成，毫无疑问，这会是一份相当刺♂激的惊喜。

　　紧靠着通风窗户坐的便衣警探看向手机屏幕的表情复杂得过分。

　　他裹紧外套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介于“生无可恋”和“这特么的是个什么破要求”之间。

　　然后……他抬手眼疾手快地打开了窗户。

　　阿莉莎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往“乔·科纳”的方向靠了靠，她竖起领子把自己埋在暖烘烘的外套里，略过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专注地观察车厢内的乘客。

　　纹着花臂的男孩抓了抓头发被风吹乱的，没好气地骂了几句脏话。

　　排除排除。

　　谢顶白领哆嗦着抱着他的公文包御寒，一副恨不得把它揉进啤酒肚里的架势，他边哆嗦还边声嘶力竭地喊他们快点把窗户关上。

　　这个基本也可以排除掉了。

　　而那位肚子微凸的女人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微微抬起的额头沾满了冷汗。

　　这个也……

　　等等。

　　阿莉莎皱起了眉毛。

　　便衣警探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他侧头看向那个女人，手指微微动了动。

　　“叮咚。”

　　他的手机轻响了一声。

　　【嘘——】

　　“乔·科纳”伸出手，向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