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种田》茶蔻

24、出事

　　肥皂水送出去之后，卫三心情大好。

　　虽然暂时还不能卖钱，但是方便了卫奶奶洗衣服，也是一件好事。

　　他满意起身，和江藤一起回家，到家之后，按照之前的想法，重新泡了一碗草木灰水，打算过几天再做一次肥皂。

　　“这是在做什么？”

　　江藤看见卫三的动作，双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随口打听道，却见卫三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随意放下草木灰水，转身去了厨房。

　　他正想生气，忽然一愣，反应过来，几步追在卫三身后，高兴道：“你要开始炒田螺了吗？”

　　“不是你说要吃炒田螺吗？这就给你做。”

　　“哇，卫三，你真的太好了！”江藤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提的问题，乐滋滋地跟在后头。

　　泡田螺的水里加了盐粒，经过大半天，已经吐出来不少泥沙，卫三大致看了一眼，将田螺倒入笸箩，浸在水里狠狠遥晃了一刻钟，这才算是洗干净。

　　他随手擦去额头的汗滴，继续剩下的步骤。

　　江藤对这个很感兴趣，跟进跟出。

　　他看见卫三端着田螺去院子，一个人低头处理田螺，也凑上前，打算上手试一试，结果却怎么也弄不好。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直接去你家摊子上吃吧。”话未落，他的眼角已经掩饰不住那股如释重负和窃喜。

　　“随时欢迎你来。”卫三觉得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十分可恨，淡淡笑着，“我会跟我爹娘说，让他们每份多收你一文钱的。”

　　“啊？为什么？”江藤懵了一下，回过神急切道，“卫三，你不能这么缺德，我们可是兄弟！”

　　兄弟？卫三嘴里重复着这个词，手上动作停了很久。

　　忽然，他忽然勾唇一笑——在江藤帮了那么多次的忙之后，兄弟这个词，似乎更加厚重了。

　　“和你说着玩的，就算要和他们说，也是让他们多给你装一点。”卫三安抚江藤，嘴角的笑意一直散不去。

　　回想江藤帮过自己的那些事情，心里似有暖意聚齐他发现了江藤眼巴巴看着田螺的目光，加快动作，手法干净利落的处理了田螺。

　　江藤还在盯着田螺。

　　他不知道卫三在想些什么，嘴里嘟囔个不停：“那就好，你要记得，我们可是从小穿开裆裤的交情，要对我好一点。”

　　“知道了。”

　　卫三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对江藤好一点，至少那八个要义必须铭记于心。

　　“从今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江藤眼睛一亮，“这八个字，我喜欢！”

　　“喜欢就好，走吧，我们去有难同当。”

　　卫三带着江藤去菜地里采葱、蒜、韭菜和婆婆草。

　　江藤苦着脸：“原来是带我来干活的。”

　　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一个陌生的东西，揪了一颗问卫三：“这就是田螺里面加的那个东西吗？”

　　“是！”

　　江藤手上的是婆婆草，卫三不想隐瞒，直接告诉了他：“炒的时候加它，可以去掉田螺的土腥味。”

　　江藤闻言仔细地又看了看手上的婆婆草，惊奇道：“那不得了，你们家今天种了这么多，用到明年也用不完啊。”说着说着，他似乎对婆婆草很感兴趣，盯着看个不停，姿态十分做作。

　　卫三：“……”

　　卫三觉得自己失策了，这根本就是带了一个孩子出来，还是个想尽办法偷懒的孩子。

　　他无奈叹气：“不是说要做兄弟吗，有难同当，你怎么站在那里闲着？”

　　“啊？”江藤似是才回神，尴尬地放下手上的婆婆草，陪笑道，“来了来了，我这就来了，刚刚一时忘记了。”

　　采了足够用两三天的小葱蒜叶，两人这才回家。

　　可怜江藤这个小少爷，从小没有干过活，人生第一次就奉献给了卫家。

　　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里歇歇，一不小心瞅见自己的裤脚，见上面都是溅到的泥点，看起来十分狼狈，顿时无语凝噎。

　　自己这是何苦呢，为了一碗炒田螺，白白干苦力活。

　　“唉！”他自怜自艾地叹了口气。

　　这时，灶房里传来一股熟悉的香气。

　　他“蹭”地站了起来，完全忘记自己刚才的怨念，几步跑进灶房，期待问道：“田螺好了？”

　　“没好！”卫三回头一笑，“正好你进来了，过来帮忙烧火吧！”

　　江藤：“……”

　　我，自投罗网，该！

　　·

　　卫三炒了两海碗田螺，其中一碗是没有茱萸酱的，给卫家几人吃，另一碗是有茱萸酱的，给江藤吃。

　　因为江藤说过，他吃过一次茱萸酱之后，就爱上了这个味道，所以卫三特意加了满满的茱萸酱。

　　果然，江藤大为满足，明明被田螺辣的受不了，还要拼命往嘴里塞。

　　“太好吃了。”他辣的直呼气，却死不悔改地咽了咽唾液，“我吃不够，能不能再给我来一些？”

　　卫三一愣：“你还要吃？”

　　“没办法，卫三你手艺太好了，做得炒田螺太好吃了！”江藤可劲儿夸，夸完之后话锋一转，“所以，你就给我再来一碗吧……”

　　再来一碗，哪里还有？现做至少要一个时辰，到时候天都黑了，卫三摇头：“不行！”

　　江藤不说话，扁扁嘴，盯着卫三。

　　卫三哭笑不得：“你回头，看看我爷爷。”他说着，暗暗指了指从饭桌另一边看过来的卫长河。

　　江藤疑惑，转头看过去，就看见饭桌对面的卫长河目光沉沉，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堆田螺壳，明显是心疼自家田螺被人这么糟蹋。

　　他脸颊着火，掩饰道：“……不用再来一碗了。”

　　卫家就靠这田螺生意为生，他吃了这么多，也不得老人心疼。

　　旁边的大妞二妞也用眼睛盯着他，他实在受不了。

　　江藤挠了挠脸道：“那个，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该回家去了。”

　　说完之后，他慢吞吞站了起来，同手同脚地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听起来十分可怜：“没有吃够，明天我自己去镇上买！买三斤！”

　　紧随其后站起来，打算送江藤出去的卫三闻言一愣，忍俊不禁。

　　·

　　江藤说第二天要去镇上买，那就真的去了。

　　卫平回来之后，忍不住笑着说起这件事。

　　“江藤今天又带同窗去了，我摊子还没摆好，东西就被他们包圆了。”

　　“他还真的去了？”卫三闻言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卫平脸一板，故作严肃道：“说他是小孩子，难道你就不是了吗？”

　　这话一出，还不等卫三说什么，他倒是先愣住了。

　　愣了半饷，卫平回过神，抬头端详卫三许久，眼里流露出一丝愧疚：“是我没用，不然也该送你去书院读书的。你和江藤都是一样的年纪，他还在从家里拿钱花，你都已经可以给家里赚钱了。”

　　说着，卫平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是我没用！”

　　“爹……”

　　卫三吃惊，这个中年老男人，怎么还煽情起来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煽情，因为他太容易被感染，连看个悲剧电视剧都不敢看，不然一个堂堂男子汉，哭得像个女人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避过了现代的那些七七八八，却避不过卫平的突然袭击。

　　“那什么……爹，你先坐，我去看看大妞二妞有没有好好放羊。”

　　卫三落荒而逃。

　　·

　　这件事过后，卫三好几天不敢接触卫平，生怕他对方又来煽情。

　　他远远地避开卫平，一心研究肥皂，想着赚钱改善家里，可是成功之前，家里却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

　　卫三看着卫平挑回来的田螺，有些奇怪。

　　这段时间，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田里的田螺也一天天减少，所以卫三每天准备的炒田螺分量越来越少。

　　可是，卫平也一天比一天晚回家。

　　据他自己说，是因为生意不好，没多少人买田螺，所以就多摆了一个时辰的摊，把东西卖完再回来。

　　卫三那时候就觉得奇怪，天气凉了才是吃东西的好时机啊，热气腾腾的田螺谁不爱吃，怎么生意反倒变差了呢？

　　直到今天，卫平和金巧巧熬到天黑才回家，罐子里却还剩下两斤田螺。

　　卫三实在忍不住疑问，皱眉问：“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一段时间了。”

　　卫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手里的扁担，口气亦十分不解：“一开始，我以为是大家吃多了，想换换口味，所以没有来摊子上，生意萧条一些也没什么。可是没想到，生意越来越差，连一些老熟客都一个一个消失了。到了后面，生意就更加差了，怕你们担心，我也没好意思说。”

　　“越来越差？”卫三来不及责怪卫平的隐瞒，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喃喃自语，“什么情况下，生意会越来越差呢？”

　　答案只有一个！

　　卫三垂眼，轻描淡写道：“棠花镇上，出现了第二个卖田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