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成珪[穿越]》離殊（離二姊）

8、成二叔

　　打铁要趁热，莫守靖转身开口，“三媒六聘、吃酒请客什么的我也不需要，都省下来，只要那个…入籍…入户就成”。

　　“阿靖…”，成珪看向莫守靖，眼底有着哀伤与怜惜。

　　莫守靖默默别过头，别…他不是女人，是个叔，也没想真嫁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珪子，你怎么看”，成阿嬷转头问成珪，这些都是莫家小子说的，他要听听成珪的意思。

　　“照阿靖说的，就我们大房一家分出来，其他都不要”，成珪双腿一弯，跪在成阿嬷面前。

　　“你这样…逃命似的想搬他家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咱们，难道成家还真苛刻你们兄妹不成”，成阿嬷的语气突然拔尖，心底是想要答应莫守靖的提议，可到底还是顾忌着村里人的眼光。

　　她是不喜欢大房，她的大儿子曾是她最骄傲的儿子，却为了那个女人处处忤逆她，而那女人也是仗着儿子的宠爱处处和她作对，就连那女人生的儿子也都不让她舒心。

　　“阿嬷…不是…”

　　“要分家可以，但不能搬出去”，成阿嬷指着莫守靖对成珪道，她不屑和莫守靖谈条件，只有命令自己的孙子，让孙子去说服他。

　　“阿嬷…”，成珪低下头，不为所动。

　　“搬，一定要搬”，莫守靖沉下脸来，他不愿意让成珪为难，这黑脸由他来做。

　　“好…你们…”，成阿嬷气得拍桌，她都已经这么让步，这小子竟然还给脸不要脸。

　　“阿靖就退一步吧，当作是孝顺阿嬷，以后就是孙媳，别让阿嬷生气”，宋氏怕两人气起来把事情闹没了，站出来圆好话。

　　林清、石爷子及沈太叔公三人也不好说话，一来他们是觉得净身出户太不妥，二来以他们的老观念都认为一大家子住一起比分开单过强上百倍。

　　“我赞成”，一直没出声的成有丰竟然开口，“娘，让珪子他们走，既然这是珪子的意思”。

　　“丰儿－－”，成阿嬷似乎是没想到这二儿子会跟她持不同看法，一时有些无语。

　　“既然怕村里人说话，咱们就给五百文”

　　“五百文”，宋氏惊呼，她没想到成有丰会开口，而且一开口就要给五百文，一直以来夫君都是唯母命是从，没成想现在竟然能提出意见，只是这五百文可不是小数目，她绝对不会同意，她是一毛钱都不想掏出来。

　　成阿嬷轻蹙眉头，她本就不想分给大房什么，顶多就是给他们现在住的那间柴房，一来确实是怕村里人说閒话，二来只要莫守靖搬进来，她有的是机会搓磨这小子。

　　莫守靖心底冷笑，连五百文都不愿意给，一只猪四百多文，以成家家底，他们也就是抱只猪走而已。

　　“是啊大妹子，要不折成现钱也成，咱们村里都穷，这分家没拿什么东西出去大家都能理解，不会有人说什么”

　　“珪子和阿靖一成亲，成家院里的房间就不够，两人搬到外面再补贴些银钱，不会有人说舌的”

　　沈太叔公和林清见成有丰开口，也跟着加入劝说的行列，都说夫死从子，其实成家当家应该是成有丰，只是成有丰懦弱成性，而成阿嬷把持大权惯了，才一直都由成阿嬷当家做主。

　　如今儿子既然开口，成阿嬷为了不落儿子面子也会考虑考虑。

　　“这…”，成阿嬷确实开始动摇，可到底碍于那五百文。

　　“要不这样，就当老人家体恤孙儿刚分家，前五个月的孝敬钱先免”

　　莫守靖提出折衷办法，要人一口气拿出一笔钱来很多人是不愿意，可若先免了头五个月的孝敬钱，感觉上就是推迟五个月后再拿钱，一般人心理上较能接受。

　　“我看这成，这方法好”，石爷子口里也囔囔，其实怎样都无所谓，赶快把事情圆满结束最重要。

　　“这…”，成阿嬷这了老半天，最后叹一口气，“既然丰儿决定这样，那就这样”。

　　果然还是顾及儿子的脸面。

　　“好，好，就这样，纸笔拿来”，林清赶紧吆喝，就怕成阿嬷反悔。

　　成阿嬷一松口，在场的人除了莫老大、大王氏及宋氏，全部人都松了一口气，大王氏看着这样的结果知道今天再讨不得好，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跑，莫老大也只能默默跟上，而宋氏自是不甘那五百文孝敬钱，可是这事她又做不得主，只能呕气。

　　林清等人处理完事情后一一离开成家，沈太叔公临走前莫守靖还再三向其保证，对于莫老大以前做的事既往不咎，绝对不会去告官。

　　当晚莫守靖和成珪及成家小娃渡过在成家院的最后一晚。

　　或许是想堵莫守靖的嘴，晚上宋氏竟然送一锅浓稠的黄米绿豆粥还有一盘炒鸡蛋过来，不过一只鸡换一盘鸡蛋，怎么都不划算。

　　成珪坐在床沿拍着成蕊的背哄她睡觉，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莫守靖。

　　“你怎么知道我想带弟妹搬到你那屋去？”

　　“猜的”

　　莫守靖抬起手臂整在脑后，想着明儿个就能回去睡干净的床舖。

　　“我…抱歉”

　　“抱歉什么？说两情相悦是骗我的，一开始就想算计我”

　　“不是，我是真的…”

　　“放心，我没生气，虽然我现在失忆，但也不是能任你摆布，希望你以后别再骗我”

　　莫守靖截断成珪的话语，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他可不希望听到少年的告白。

　　成珪失落地敛下眼睑，只是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珪子、阿靖”，成有丰站在柴房门外叫着，成珪及莫守靖对看一眼，双双起身出门。

　　“二叔”

　　“成二叔”

　　“还叫什么成二叔，该改口了”，成有丰笑着摸摸莫守靖的头，眼里一片温和。

　　“二…二叔”

　　一个男人被这样揉着头顶还不能反抗，很是无奈，而且这种对话怎么有种小媳妇对公婆的既视感。

　　真心膈应!!

　　“珪子…”，成有丰左手拇指、食指与中指不停搓揉，貌似非常紧张，似乎是不知该从何讲起，良久才说了句，“二叔没用”。

　　成珪摇头，却没有开口。

　　“这钱你拿着，好好照顾弟妹”，成有丰将一个小布袋塞进成珪的手里，示意他收下来。

　　“二叔，谢谢”，成珪并未矫情推拒，很自然地收下，心底感谢成有丰，他现在真的身无分文，虽然明天要住到莫守靖那里，但一想到要靠莫守靖养，成珪就无法不害臊。

　　“阿靖，珪子他们…就拜讬你了”，成有丰很艰难地吐出这些话，这话让他有点无地自容，明明成珪他们应该是由他这个叔叔来照顾，现在却要讬给另个孩子，“是二叔对不起你们”。

　　“二叔别这么说，我和珪子理解你的难处”

　　“好好，都是好孩子，好好过日子，好好过日子”

　　成二叔拍着成珪的肩膀，红了眼眶，眼前这个汉子不擅言语，但他的心意成珪及莫守靖都感受到。

　　听成珪说，当初是成二叔不顾反对将何氏接回来照顾，原本成阿嬷不让何氏进宗祠，也是成二叔劝说，他受伤时成二叔不顾反对让成珪将他揹进门，还给帮忙请大夫，今天更是得成二叔开口才能搬出去。

　　有宋氏及成阿嬷在，小事或许成二叔无法干涉，但大事绝对会帮忙顶着，这样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莫守靖及成珪齐齐出门，因为还是农忙时期，成珪虽然分家，仍然必须帮忙。

　　“你跟二娃说了吗？让他把几个小的都带过来，中午给他们弄点吃的”

　　“说了，二娃知道怎么走”

　　莫守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趁机从怀里拿了个小布包偷偷往成珪手里塞，“肉干，我在灶间拿的”，说着还拍拍成珪的手，“他们昨儿个抢了我的鸡呢，我只拿他一些肉干”。

　　挥挥手示意成珪快走，还小声道，“偷偷吃知道吗？”

　　成珪看着手里的小布包哭笑不得，原来这人刚刚说忘了东西要返回去拿，就是拿这肉干。

　　因着昨天才清扫完，莫守靖今天要整理的便是两张床底下的东西，他要看看有哪些好东西，最好是能换钱，或能拿来做买卖用。

　　除了昨天看过的，另个房间的床底也藏了不少东西，只是东西有点杂。

　　莫守靖最先翻出一个铁盘，其上有六个铜钱模型，边上有两个木制把手，将它从中打开，竟然是个两面夹的烤盘，可以边翻着面烤，颇像松饼盘。

　　又翻出一个乌木雕花黑匣，很沉重，打开里头有一堆铜钱和几颗黑灰的石子，还有几张地契、房契及一本小册子。

　　打开小册子，其中一页划的是一堆坟墓，每个坟墓里都有一个小人，只有一个墓里面不是人，而是一个方型，里头写了个宝字，墓碑上写有「于氏之墓」；翻开第二页，里面划了一座山，山顶有个瀑布，瀑布后有个山洞，一个小人卡在瀑布与山洞之间。

　　再翻其他几页，画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莫守靖真心觉得画主的画工真差，实在看不懂。

　　“这画得都是什么”，莫守靖咕哝一句，将小册子丢回床底下。

　　又随意翻几下床底，大多是家里用得到的贵重物，例如文房四宝、菜刀、茶具、铜手炉等。

　　将注意力转回铁盘，细细研究后，喜孜孜地拿着它到灶间，他已经想好要做什么来钱了。

　　一踏进灶间，莫守靖就先进入空间，背起竹篓，随地捡根枝条赶蛇，晃晃悠悠地往山上走。

　　外头的山路他不知，但这儿他熟，哪儿能捡鸟蛋哪儿捡香菇，哪儿割野菜哪儿挖筝笋。

　　杂七杂八装一堆，又到仓库去拎了两只大肥山鸡出来，空间里的东西有个定律，若是一直生长的动、植物不去管它，最后就会老死枯萎腐烂，可若在新鲜的时候收成或宰杀，那就能一直放着保鲜。

　　出了空间，莫守靖蹲在灶前试着生火，没三两下就把火生起来，原来这技术活自己还没落下，小时候同奶奶生活都是这么用的，只是他后来贪懒，才多用电磁炉或瓦斯炉。

　　盯着灶里的火苗发呆，穿来这个世界才几天自己就适应地差不多，这都多亏了和奶奶一起在大山里生活的经历。

　　将地窖里的米、面、油、盐都拿出来，再从空间里拿炒锅及釜锅，做了鸡蛋馒头，再炒了山蕨及野觅菜，最后烤只香喷喷的大肥山鸡。

　　才刚想着二娃他们怎还没来，便听到外面成森的叫喊声。

　　“靖哥，靖哥”。

　　“来囉”

　　莫守靖迎了出去，这一看吓了一跳，就见成森半抱着成蕊，成磊和成鑫两人拖抬着成淼，只有成森脚上有穿鞋，其他娃都是光着脚，几个孩子颠颠倒倒地慢慢拖着走着。

　　“怎么没穿鞋”，莫守靖赶紧一手抱一个，把成淼和成蕊给抱起来，“快进来，先进屋再说”。

　　经过两晚的相处，两个小娃虽然对莫守靖还有些胆怯，但并没有挣扎。

　　莫守靖赶紧打水给几个孩子洗脚、擦手脸，一问才知道除了成珪和成森以外，其他小娃都没给做鞋子。

　　他在印度及越南街头也看过许多没鞋穿的穷孩子，可是以成家的家底，一双鞋倒不至于给不了，肯定是宋氏太抠门。

　　他在心里把宋氏给骂了个遍，拿着布巾擦拭成磊和成鑫的脚底，上面的红印子让他看了都心疼，更让他难过的是，因为孩子们长期被关在屋内，加上营养不良，成淼和成蕊都已经四岁了还不太会走路，只能颠颠走几步。

　　难怪成珪想要带着弟妹尽快离开成家，看着这群孩子都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