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之妖的又一春》咬虫子的桃花

8、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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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剪不断理还乱的前缘，误得花神有苦难言。人间情爱，最是复杂难以掌控。当初与那大妖怪的一段故事，已让他讳莫如深，轻易不去触碰尘封的记忆。

　　赵无极与他这身体的纠葛，用好了便是一条终南捷径，用岔了能让他吃大苦头。他暗自琢磨，退出赵无极的意识，佯装出酣睡的姿态，等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无极便醒来了。

　　初时他尚存一些恍惚，待他冷静精明沉稳悉数归位，就低头定定地盯住小皇帝的睡眼。

　　花神知道自己的手段会在一开始让人嗅到奇特的香味，所以他耍了点小手段，将赵无极那一段记忆删除了。

　　原本以为如此一来，便万无一失，他低估了赵无极的敏锐。

　　凭白丢失了一段记忆，纵然是一点，对于一个极擅长掌控自己的人来说，是绝对不会倏忽的。

　　赵无极伸出手抚上小皇帝的脖子。十一二岁的少年，在这种年纪，不分男女，最是娇嫩。加之，皇家富贵，养尊处优，小皇帝每一寸肌肤无不细化柔腻，温如暖玉，触之令人难以离手。

　　“三郎——”他轻轻地唤了一句，语气温柔可亲，微微勾唇，面上是无比的和善，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与之截然相反。

　　综合了文人修长和武者有力两个优点的手，如铁铸一般难以撼动、如猛禽利爪扑食一般迅捷地箍住小皇帝纤细的脖子。

　　他毫无怜惜地加大力道，冷眼睨着乍然醒来的小皇帝难受的翻着眼睛和掰他的手。

　　“老……师……”小皇帝惶恐无措又十分艰难地唤着赵无极，身子在榻上挣扎翻滚。

　　昔日辜负他一片心意的仇人此时此刻就在他手里无助又绝望地挣扎，沉淀在灵魂深处的怨恨却没有得到半分释然。

　　赵无极为人理智，他很清楚这一世的小皇帝非上一世的小皇帝，他所经历过的背叛和抛弃，是上一世的小皇帝所为，这一世的小皇帝很无辜。

　　可从感情上来说，他无法完全以与之无关的心态待这一世的小皇帝。说是迁怒也罢，心存某种复杂且侥幸的期待也罢，这一世的小皇帝在心目中的地位仍旧是不同的。

　　“我不喜欢超出我掌控的东西。”赵无极一双眸子古井无波，漠然地撕破两人之间平日里装出来的假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看着小皇帝眼里浮现害怕、不甘、愤恨……种种情绪，忽地轻笑一声道：“真龙天子又如何？龙困浅滩连狗都不如。”

　　小皇帝呼吸不畅脸都憋青了，眼看着要晕过去，赵无极却又松手了。

　　他看着小皇帝瘫在榻上胸膛剧烈起伏地缓劲儿，又姿态亲切地抚着小皇帝的脸颊，曼声道：“刚刚你做了什么老老实实说出来，你仍旧是那个天下之主，若是你要跟我闹脾气，倔着不交代……”

　　说到此处，赵无极面上浮起一个极浅淡的笑。

　　“你便永远留在我这赵府，做我的一个……暖床小厮如何？”

　　终于喘匀气儿的姬长生辩解：“你……你居然……刚刚我就是睡觉……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就泪如雨下，浑身颤抖，似乎对于这个突然从笑面佛陀变成冷面阎罗的男人很是畏惧。

　　“我知道你权势滔天……可我对这个皇位并没多少意思……我也不想做……你要是想要这个皇位，我大可以让位于你，我只想好好活着……”

　　“我承认这些日子粘着你，的确存在故意的成分，但是我也是真心仰慕你……”
　　…….

　　小孩哽咽着说了不少似掏心窝子的话，赵无极听罢，却是无动于衷。

　　且不去计较这孩子的话有多少真实的，从反面来说，倘若这孩子在这等年纪就能装腔作势跟他玩这种虚与委蛇的把戏……

　　赵无极眯起眼睛，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能死后重生，说不定别人也可以呢？

　　若真如此......赵无极的眼眸里燃起一簇幽幽之火。
　　*****

　　玉藻前连着几日没见到那人类的小皇帝。他对那笛声想念得紧，便纡尊降贵地循踪追迹地找到了被囚在赵府的姬长生。

　　小皇帝的状态还算勉强，暂时被关小黑屋。玉藻前来的时候，就见那人类的小孩一脸呆样地发傻，望着烛火出神。

　　“你是戏演砸了，被人发现坐以待毙了？”

　　玉藻前凭空现身，吓得姬长生浑身一震。后者看清来者是谁，双眼猛地一亮！

　　姬长生简直快给这局面跪了。赵无极对他的防备心实在太重了，等闲手段根本没用。

　　他说什么赵无极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姬长生眼见自己快遮不住了，只能狠心了。

　　“你说过可以帮我的忙。”姬长生半句废话都不说，开门见山道，“我如今身陷困局，需要你援手——我想你帮我控制赵无极，让他对我言听计从。”

　　说这话时，姬长生没敢去看玉藻前的眼睛——他怕自己对上那双眼眸，就无法开口。

　　玉藻前只当这是小事，当下就答应了，事后他却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类的小孩，过于纵容了。他想听小孩的笛声，也可以行控制之法，将其变作傀儡受自己掌控，何必这么大方地以条件换取呢？

　　九尾狐纵横多年，靠一身本事潇洒肆意，向来是行事随心所欲，他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行动，很多时候并不去细究其中缘由。直觉告诉他该怎么做，他便去做了，左思右想权衡利弊他也会，只是他懒得去费那劲儿。

　　待这人类的小子他也是这态度。但这会儿他回过味儿，感觉有点古怪。

　　而等他去找赵无极麻烦时，就惊讶地发现，赵无极竟然能免疫他的魅惑控制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