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之妖的又一春》咬虫子的桃花

19、错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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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老先生年轻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解毒圣手，一生跌宕起伏，到老来名利二字抛尽，隐居在一方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悠闲度日，几乎没人来打扰。

　　他曾受赵无极的恩惠，所以后者要求他尽力解毒，他这个人一改昔年盛名之时的苛刻作风，没怎么刁难人，捋着长胡须笑眯眯的答应了。

　　邬先生膝下只有一个收养的孙女，年芳二八，名为九儿，此女即是姬长生在京城花市里邂逅的妙人。

　　虽然赵无极等人来的时候也带了伺候的人，不过出门在外，这两个常年不近女色的男人，默契地都没带伺候的侍女。

　　大男人手脚怎么都不如女子温柔细致，赵无极愿意地时候伺候人倒是很令人消受，但姬长生知晓这家伙对他的心思，哪里还敢让这个人跟他过多肢体接触。

　　这么一来，反倒是得麻烦邬老先生的孙女了。

　　正好邬老先生也命他孙女帮忙照顾病人。两相凑巧，倒把这对男女在这一解毒时间内凑成了个朝夕相对。

　　赵无极和姬长生的身份地位，邬老先生知道，九儿却是没人跟她说。不过从他们的风度谈吐、行事作风，不难看出其尊贵。

　　九儿一直待姬长生等人不冷不淡的。她话不多，但一开口必能准确料中人心意，手脚又爽利，做事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再加上她那双眼眸每每与姬长生相接，总令他心头蹿起一股子难言的悸动，所以她虽如高岭之花，疏冷不好亲近，姬长生却是一反常态地有些热切地试图跟九儿搭讪。

　　比如这一天，九儿在窗外的廊下逗弄她养的狐狸，姬长生隔着木窗偷看了她好一会儿。

　　近几日的解毒，服药使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有些虚弱。看了半晌，最后他没按捺下想要出去搭话的念头，披了一件外袍，缓步出去，近了见九儿抬头瞅他，他笑了笑道：“好有灵气的狐狸，姑娘你养了它多少年了？”

　　九儿抚摸着狐狸柔软的皮毛，淡淡道：“我从小起就养着他。”

　　听九儿丝毫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趣，姬长生就主动找话说：“你把它喂得很好，这皮毛…..真漂亮，我能抱一抱它吗？”

　　听到夸狐狸的毛漂亮，九儿似乎有些高兴。她道：“这你得问它，它要是不喜欢你，我也不能勉强它。”

　　一只狐狸会不会喜欢自己？这种问题一下勾得姬长生想到大妖玉藻前。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他低头看向狐狸，伸出手，那小畜生蹲坐着，伸长脖子嗅了嗅他的指尖，叫了一声，竟然就地一个打滚儿滚入了姬长生怀内。

　　姬长生受宠若惊，抱着小狐狸有点发愣。

　　他尝试着撸了撸狐狸毛，果然是手感极好，令人整颗心都熨帖了起来。他有点恍惚，撸狐狸皮毛陌生又略熟悉的感觉，拽出了他尘封的某些记忆——

　　在平安京他寄魂于巫女体内，以巫女的形象初见玉藻前时，对方抛弃了大妖高高在上的尊荣，竟化作成了一只皮毛雪白的狐狸！

　　那天风雪大作，很是寒冷。神社淹没在茫茫雪色中，内里因他烧着烤火的炉子，非常温暖。
　　他像往常那般，闲暇之时摆弄摆弄笛子。悦耳清脆的笛声飘扬在屋内，屋外风雪声太大，完全掩盖了他的笛声。

　　而就在他沉浸在吹笛之中时，一只雪白的狐狸探头探脑地跑了进来。狐狸抖动着两只尖尖的耳朵，抖掉皮毛上的雪，十分胆大地靠近火炉，团身在他对面，一双湿漉漉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就如同他把自己原本的身份隐藏得很深，其他人很难发现巫女体内的神魂不是人类而是神明，大妖玉藻前要收敛妖气变作一只普通狐狸，等闲人也不能轻易识破。

　　那时他知道自己来凡人世界的目的，却不防备玉藻前会这么出现，所以看见那只不怕人的狐狸，以为这是狐狸畏惧寒冷跑到他这里来取暖。他一时心里喜欢，就伸手去摸了摸狐狸。

　　狐狸没有拒绝他的触碰，但也没允许他更多的动作。

　　往后狐狸来得很频繁，每次都是很乖顺。他还发现狐狸很喜欢听他的笛声，每次他吹笛，狐狸都是一副专注倾听的模样，竟像是能领悟他笛声中的意味。

　　高山流水，知音难寻。纵然能听懂他笛声是一只狐狸，长生花花神仍然很开心。凡人觉得神明高居在上无忧无虑，哪里知道身为神明的烦恼。

　　长生花神在神域一直都是孤身独居，常年身边都是清清冷冷。他的笛声没人欣赏，他的心情也没人理会。这次下到凡界，他的神社巫女身份，又注定他是远近村庄人类尊敬的对象，神社这种庄严的地方，也不许吵闹。

　　习惯了冷清，来到凡界处在同样的坏境中，他一开始并不觉得有问题。等到这只狐狸的出现，默默中一人一狐都没有言语交流，仅仅是一些动作一些眼神，他渐渐领会到陪伴的乐趣。

　　如今这狐狸更是聪明地听懂他的笛声，他欣喜无比，就好像是发现了一个珍贵的宝贝。

　　这一下他变得比以往更主动。他尝试着用笛声去讨好狐狸，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得更近一些，水到渠成，他如愿地将那皮毛柔软的狐狸搂入了怀里。

　　寒冷冬夜，他搂着狐狸窝在榻上，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听着屋外的风雪声，睡前跟狐狸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悄悄话——他觉得狐狸或许不能明白他说什么，但他很喜欢狐狸不懂还安安静静听他说话的那副模样…..

　　记忆如流水，姬长生感受着怀里狐狸温柔的身体，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九儿敏锐地察觉他的改变，问道：“你不舒服？”

　　姬长生从记忆的泥沼里脱身。他摇头强颜笑道：“可能是毒性作怪，歇一会儿就好了。”
　　九儿听了想了想道：“你去屋子里躺着吧，我去找爷爷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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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爱屋及乌，九儿的爱宠狐狸特别喜欢腻在姬长生身边，这使得九儿待姬长生的态度也亲近了许多。

　　他们两常凑在一起，赵无极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邬老先生没有研制出一下解毒的解药，却研究出了一套慢慢解毒的方案。
　　姬长生和赵无极，一个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一个是权倾朝野的机枢重臣，谁都不是能长时间羁留他地的角色。

　　他们必须尽早回京城，然而邬老先生年纪大了，远离世俗红尘多年，这一次本就是碍于赵无极曾经的恩惠而出手，这下若要让他去趟京城那个是非窝，以他曾经的骄傲和现在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跟着去京城。

　　这时候，邬老先生说可以让他的孙女跟着去。他说九儿越长越大，虽说是个姑娘家，但他心里从不把她纯粹当成个姑娘来养。他的衣钵传给了九儿，而医术这种东西，是需要从实践中才能有大的长进。

　　幼鸟要长成雄鹰，独挡一面，就必须得经历磨练。
　　邬老爷子想让九儿去见见世面，但又不想让孙女在外吃太多苦，所以他顺水推舟地给女儿找了一个势力雄厚的靠山。

　　老爷子想，自家孙女在赵无极的庇护下，就算吃点儿苦也不会太过。如此他一颗担忧疼爱孙女的心，还能得到一些安慰。

　　老人家根本没看到那一对年轻男女之间的氛围，他跟赵无极说起来的时候，后者的脸色很是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