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宠爱[重生]》长安一只喵

5、小低胖胖

　　沈复山被儿子这么当面反驳，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可是沈嘉树的话又挑不出什么错来。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领导的派头：“小孩子也是需要和同龄人交际的，上学的事还要问问牧歌愿不愿意！还有嘉树，你再过一年可就该申请大学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请家教好是好，可是也就意味着程牧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法认识新朋友了。

　　沈嘉树像是没听到他父亲的话似的，悠悠然地喝着茶。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就有些凝滞，刘芸讪讪然地替父子俩打圆场：“孩子大了，自己的事自己会做主。牧歌，你是想去学校上学，还是想先请了老师在家里学一年？”

　　大伯父和嘉树哥哥父子俩之间好像有淡淡的火.药味，弄得程牧歌有点手足无措。她的目光越过沈嘉树，看向上座的沈爷爷，又看了看对面的大伯母，小声说：“我想……我想先在家里学。”

　　倒不是她贪玩厌学，而是因为她害怕。是的，她怕，别的同学都已经相处了五年时间，她这个时候插班，恐怕会有点格格不入。而且，在学校的时候大家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各自的父母，她不愿意听那些。

　　程牧歌回想起她从前和朋友聊天时的眉飞色舞、幸福洋溢，谈及爸爸妈妈时的与有荣焉，心里就无声地痛了一下。

　　沈老爷子笑得很慈祥，说：“既然小姑娘愿意请家教，芸芸、芝芳，你们俩过完年就先给这孩子找个老师吧，等上中学了再去学校和其他孩子一起读书。要找个人品、水平都好的！”

　　老爷子发了话，这事就算是拍板定下了。

　　这一顿饭，因为有沈嘉树在，气氛很是微妙。程牧歌坐在他的旁边，明显能感觉到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他们这边，只觉得被一团低气压覆住一样，食不知味。

　　她胳膊短，又不好站起来夹远处的菜吃，只能夹自己面前的那几道菜。

　　沈嘉树有点嫌弃地看着程牧歌的小短手，无奈地笑了，轻声问：“短胳膊短腿的，想吃什么？”身子已经微微前倾，拿起了桌上夹菜用的公筷。

　　“啊？”程牧歌抬头，迷茫地望着他，眼神小心翼翼的，还带着几分怯意。

　　沈嘉树闭了闭眼，不耐烦再问，拿了自己的小碗，每样夹一点，递给她：“吃吧。”

　　“谢谢嘉树哥哥……”程牧歌有点懵逼，他怎么净捡了些蔬菜夹给她啊，人家还在长身体，正是无肉不欢的时候呀。

　　他看着牧歌稀里糊涂地道谢，埋头乖乖地吃那碗菜，微微弯了腰，轻笑着说：“多吃点菜，你太圆润了，小胖。”

　　小胖？他的声音虽低，可却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程牧歌的脸爆红。

　　沈嘉浩和沈嘉珉两个小猴子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脆生生地重复了几遍”小胖”、“小胖”，却被沈嘉树扫过来的眼风吓得立刻闭了嘴。

　　对面的沈嘉依沈嘉爱姐妹也听见了哥哥的话，各自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色，悄悄地握拳朝程牧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几个长辈场面功夫比较好，装作没听见似的，各自的微表情却是有趣的很。

　　见程牧歌不再夹菜，只埋头吃着碗里那些蔬菜。沈嘉树又拿起公筷夹了点鱼肉给她，无奈道：“你想吃什么吃什么，傻乎乎的。”语气很是嫌弃，眼里却盛满了笑意。

　　对面的沈嘉依吓得揉了揉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哥哥这慈爱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喂，我才是你亲妹妹啊！

　　程牧歌的脑海里无限交替循环着“小胖”、“短胳膊短腿”，3D立体声环绕，还自带回音效果，简直就是吃饭自带BGM的女孩。心情复杂……

　　晚饭后，沈嘉树陪着沈老爷子去书房说话，程牧歌惦记着要给沈嘉树刻橡皮章，给长辈们打了招呼，由张婶带着回了小楼。

　　回到卧室，锁了门，程牧歌开始琢磨橡皮章上应该刻个什么图案才好，她想明天一早就送给沈嘉树，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太复杂的图案刻出来效果可能不大好，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简单但是又内涵的图案了。

　　她托着腮开始琢磨，不知道沈嘉树的喜好，因此选择图案也就没法投其所好了，只能硬着头皮干想。

　　他名字里有个树字，要不刻一颗树？不好不好，他屋外前后左右都是树，恐怕已经审美疲劳了……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又开始乱飞，一想起他在席间说她“短胳膊短腿”、“小胖”，她不由鼓起腮帮子，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还是有点气闷的。可是看着腕子上的镯子，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小心眼，反正她还小，以后会长高的！

　　嘿嘿，她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摸了摸耳后的胎记，进入随身空间里拿出了那套橡皮章工具。硫酸纸、铅笔、刻刀、橡皮应有尽有。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地描摹、下刀，认真极了。

　　忙活到十一点多，她把橡皮章上的残留的碎屑处理干净，又处理掉了铅笔的痕迹，拿在手里左右端详，又稍作修改之后，满意地收了工具。又从小仓库里找个了精致的铁皮盒子，把做好的橡皮章连同印泥一起放在里头。这才伸了个懒腰，放心地睡觉去了。

　　望着书房门缝里透出来的灯火，刘芸轻声叹了口气。

　　“这是要去哪儿？”她回到卧室，就见沈复山下了床，披上了床边衣架上的薄外套，准备往外走。

　　“你能去书房送茶水送水果，我就不能去？”他这话像是问妻子，又像是在问自己，大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执拗。

　　刘芸何尝不知道丈夫和儿子心里的疙瘩？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爸爸笑得很高兴，嘉树难得回来，你就别去了。”刘芸劝住了丈夫，叹了口气，“再说了，我刚送了一次水果，这才隔了两分钟你又要进去？你以为爸爸和嘉树看不出咱俩这点心思？”

　　沈复山摇了摇头，道：“唉，好好的一个家，搞成这个样子。”

　　刘芸不吱声了，自从出了那件事，丈夫时常念叨这句话，她的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来了。

　　过了一会儿，沈复山又问：“也不知道你儿子过完年还留不留在家里？我早上见了陈晴，她还是那副样子，不管我问什么她都一问三不知，还笑眯眯的，看得人心里有火没处撒去。”

　　“就是爸心里都没放下，更别说嘉树了。”刘芸无奈地摇摇头，“他肯回来过年，肯和咱们一桌吃饭，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嘉树的事儿连老爷子都做不了主，你问陈晴，她又能知道什么？也别难为她了。”

　　沈复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瞧着嘉树今天吃饭的时候心情不错，他对程家那孩子倒有几分哥哥的样子。”

　　刘芸忍不住轻笑：“当着儿子的面你怎么不知道关心关心他，外面装得无所谓似的，背地里倒偷偷惦记着。”

　　沈家家世显赫，沈复山沈复河兄弟两个又都很争气，沈老爷子已经很久不问杂事了，公司的事情有两个儿子打点，家里的事儿有两个儿媳妇忙活，他老人家早已经可以过遛鸟种花、喝茶下棋的退休生活了。

　　只有沈嘉贺让老爷子放心不下。他可是沈家的长子长孙，本应该是继承家业帮衬弟弟妹妹的，如今却成了老爷子的一块儿心病。除了沈嘉树，又有谁值得老爷子这样倾心畅谈呢？

　　“三岁看老，不是我偏心，嘉浩嘉珉模样性子都像极了李芝芳，咋咋呼呼的，太毛躁。沈家的家业是要交在嘉树手上才能让我放心的。我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有气，可我老头子总不能为了孙子不要儿子吧。这孩子精神状况又一直不好，和复山之间又总隔着一道心防……我怎么能放心得下？”老爷子摇头长叹。

　　一旁的老管家在老爷子身边干了几十年了，自然知道老爷子的忧虑，温声宽慰：“大少爷年纪还小，再说了，这父子之间哪有解不开的心结呢？您就安心享福吧。”

　　第二天，程牧歌起了个大早。梳洗之后，她换了一身灯芯绒的红色连衣裙，外头套上了一件棕色牛角扣大衣，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问张婶她看起来胖不胖。

　　张婶再三保证小牧歌一点都不胖，程牧歌才捧了铁皮盒子去找沈嘉树。

　　陈晴把程牧歌带到客厅，沈嘉树正靠在懒人沙发里，目光望着窗外，周身散发着一种“请勿打扰谁打扰我打死谁”的气息。

　　壁炉里的火看着就觉得暖烘烘的，可是程牧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怎么就忘了，不该贸然来这里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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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牧歌在橡皮章上刻了(⊙o⊙)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