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修之路》昭阑

22、朝颜夕替（四）

　　“方枘和尚，你们怎么也来了？”她是真的想不透，除了那间屋子诡异了点，好像劫富寨真的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地方。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吧，感觉好像被很多人盯上了。

　　“阿弥陀佛，吾等前来，自然是为了了却一桩前尘。”方枘和尚装逼的时候，真的很有高人的感觉。

　　“那和官府又有什么关系，记得你之前要我协助官府端掉这里的。”

　　“接下来见了当事人，一切自见分晓。你这次挺配合的不错，我就算你履行诺言了。”方枘觉得自己真的很宽容。

　　一提这个，木鱼忽然想起来真言咒没有在夙摇夫妻身上起作用的事情。但是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等此间事了，她一定要让方枘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叫圆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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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那轻灵仙雅的姑娘的时候，她身边跟着个戴着面具的玄衣男子。大约是她口中的阿秦吧。虽然用半张面具遮住了脸，只露出下颌和嘴，和她站在一起却是格外相配。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故事，应该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这么美的人，他们的故事是否也是那么美呢？好想来张板凳嗑瓜子坐等看戏啊。

　　“聂公子，经年不见，别来无恙。”上前的是齐英。

　　“倾城公主，可记得昔年往事？”齐英边说，边撕去脸上的面具。

　　这张脸，木鱼见过，就在刚才，在齐英口中的倾城公主脸上见过。

　　“纵使你再美，你都是输家！你的情郎，还不是娶了我。第一美人又怎样，你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可怜虫！聂萧他永远不会爱你，对你从来只有利用！你的家国，你的皇朝，不都通过你的手，送给了他，送给了他聂家么。哈哈哈~”齐英的这张脸，虽然说着恶毒的话，却显现出幸福的光辉。

　　倾城公主听了此话，显然大受打击，好似有了言语障碍，想说话，张了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面上痛苦悲伤与内疚交织。最后，面上一派落寞，眼睛像是瞪久了，流出眼泪。她的悲伤好似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渐渐的，她捂住心口，嘴角渐渐溢出鲜血。

　　此时的聂公子，不知出于何因由，竟一动未动。有反应的，竟是一个我如何都想不到的人，王相宜。不知何时，她黝黑的脸发生变化，那些黑色凝聚在一起，汇成一颗浓黑色的种子模样，显露在她眉心。

　　“阿姐，你没有做错，不要难过。这件事，是父皇的计谋，真的。父皇和母后都好好活着，臻弟也好好的。你好好看看，妹妹不也好好的么。”这般满脸柔和，让人感到慈爱的王相宜，木鱼没见过。

　　果然，倾城公主看到王相宜，原本满是悲寂的眼睛溢出惊喜莫名的光辉。不过，接下来王相宜便点了她的睡穴。

　　“她被种下忘忧？为何不给倾城公主种上？”方枘说着，伸手将王相宜额头的黑色种子吸入手中。

　　“无双公主，这些年过得可好？”

　　“大师，求求你，救救阿姐。”

　　“神魂不稳，情绪不定。木鱼师妹，可愿一救？”方枘没有回答，却是转向了木鱼。

　　“她们的故事作为交换。”木鱼只这一句。真正与王相宜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以前的她，重情重诺，曾说过要跟随她呢。怎么说，都是自己人啊。虽然还没有知道她们姐妹的故事，木鱼就觉得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话说，要不要提前悲伤一下？万一到时候哭了很丢脸诶。木鱼开始纠结了。

　　“得，看你这一脸纠结。告诉你个好消息，这是你此次最后的历练，师叔有新安排。”方枘内心有点鸡冻，即将完成他的历练，估计木鱼要求啥他都答应。

　　这两人的旁若无人，让颜静容不舒服了。这是我师妹！我的！

　　“师妹，先听听事情的由来经过吧，历练的事情，延后在说如何？”颜静容说着，还很自然的把木鱼拉到自己身旁。然后，远远带离方枘的身旁。看到依鹤轩满眼晶亮的看着自家师妹，又远远走开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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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双，你竟还活着。让倾城公主忘掉聂萧，忘掉过去，再辅以大师所说的治疗，她一定可以好的。而对聂萧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公主忘记他。”齐英见到这一变故，反倒情绪稳了许多，慢慢撕去脸上一层一层的面具，露出本来面貌。

　　“在下齐家齐英，公主还记得臣么？”齐英对着王相宜，态度很是温软。

　　“齐英，你一家灭门之祸，确实是我干的。但是，你不想见到你的亲人了么？你唯一的亲人。”沉默许久的聂萧终于开口。声音略带沙哑沉闷，低哑的嗓音，却让人有种铿锵感，落地有声。

　　“你以为寨子还在你的掌控之中么？从找到你后，我就开始策划了。你的钱庄，你的寨子，你的春花楼，还有这些年你残害的姑娘，你以为你还能陪在倾城公主身边？”对着聂萧，齐英再无法平静。

　　“你以为你真的能轻易做到这些？不过是我累了。大师，可否让我和阿欢来生还能相遇？”

　　“施主，此事本不可强求。我们借一步说话如何？”方枘显然还有其他目的。

　　“和尚，记得回来给我讲故事。不然揍你！”等了这许久，还没来个故事高潮就结尾，有种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的抓狂感。

　　“小鱼儿，我们偷听去。”等方枘走远，颜静容勾唇一笑，拉着木鱼当梁上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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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聂家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在很多年前，聂家就开始密谋推翻南国相氏的江山。第一步，就是收养了尚在襁褓中的孤儿，如今的聂萧。

　　聂萧风姿卓然，却是被聂家当做暗卫培养。原本是打算让他进宫，然后对皇室成员进行刺杀。奈何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他康庄的暗卫大道，在渐渐显露他美貌的时候夭折。

　　南国是一个神奇的过渡，相貌严重的两极分化。美的特别美，而不美的，就会特别丑。譬如聂家人。

　　如果聂家人长得美，早几百年，他们就会实行魅惑君王这一招了。奈何硬件跟不上，老大徒伤悲！

　　终于，在纠结了几代人之后，他们决心放弃□□这条路子搞暗杀。幸福来的总是突然，在他们放弃了这条垂涎已久的路时，他们发现了这个被他们千挑万选，算好风水方位找到的万无一失暗卫。他的美姿容，能挑翻整个南国。

　　这个发现，让聂家激动了，沸腾了。他们开始了兢兢业业的调教美男之路，目标只为一个：让皇室成员都倾倒在他的美貌之下！

　　只要是人，都会有对手，美人也不例外。很快，聂家人发现，还有一个与聂萧不相上下的美人，那就是皇长公主殿下相欢。

　　这下，聂家人傻眼了！不过，对于美人来讲，有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美人出现，都会兴奋激动，想让自己胜过对方，相欢如是，聂萧亦如是。这个时候的他们，情窦未开，不知情为何物。

　　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在天天较劲中，他们对彼此越来越在乎，互相在对方心中生根发芽，却都毫无察觉。直到，聂萧和将军之女苏丽定亲。

　　听闻消息的相欢，一瞬间痛彻心扉。作为美人，都有自己自傲的地方。而倾城公主最自傲的，是她的美貌。

　　高傲的美人，出现在定亲宴上，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露个面，男主角就跟着她走了。不过，她不知道这是一个局，她也没发现，这场定亲并未因男主角的离场而作废。

　　他们相携离开，互诉衷肠。他们以为，再不会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可回去后，聂家以亲情相要挟，逼聂萧做一场戏。虽然，美其名曰为了让聂萧能顺利和倾城公主在一起，聂萧心里隐隐不安，又想不出哪里不妥。若是做一场戏，能平息将军府的怒火，又能抱得美人归，自是两全其美。

　　那一晚，聂萧以己身为饵，做出被人追杀的模样。可他不知道的是，聂家传他是某个十恶不赦的大盗，还有几人配合隐藏他的行踪。在他高绝的轻功之下，在京都绕了几圈，把京都防卫捣乱之后，他顺利来到宫门，还顺利向倾城公主递去了求收留求包养的信号。

　　一切的阴谋，都在顺利进行，就如他们的会师一般顺利。宫门打开了，进去的不仅仅有聂萧，还有尾随聂萧之后的谋反大军。

　　这是一场没有腥风血雨的叛乱。除了十五岁在宫外游玩未归的无双公主相宜，皇室成员一个不落的被囚禁了。

　　这是聂萧最后一次见到正常的倾城公主。因为接下来聂萧娶苏丽的消息，彻底将她打垮。在此之前，她夜夜听闻父皇母后与幼弟被鞭笞的声音，就像一个魔咒，夜夜让她无法安枕。她不知道的是，这是苏丽的要求，不过被鞭笞的只是一些死刑犯。

　　聂萧成亲的消息，彻底将相欢打垮。那一天，她要求宫人给了她准备了许久的公主嫁衣，穿着嫁衣的她，美的惊心动魄却无人欣赏。大约是洞房的时段，她一把火烧了她的倾城殿。嫁衣烈烈，红颜烈烈，都抵不过那烈烈的伤痛之火。

　　待确定相欢毁容了，宫人将她救了出来。同来的还有聂萧。不过聂萧做了一件令苏丽料想不及的事情，他也跑进火中灼伤了自己的容颜。

　　没错，这一切是计，苏丽的计，只为得到聂萧。

　　相欢是灵动的美，轻灵纯美。而苏丽恰恰相反，明艳妖娆不说，还张扬恣意。她以为，毁了相欢，聂萧就会抛弃相欢。可聂萧的做法，让她震撼，也让她深觉，聂萧不会再喜欢除了相欢以外的人。

　　她放了聂萧，让他带着相欢远远离开南国。而她苏丽，嫁给真正的聂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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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二十二年，作为一个贵公子，聂萧无疑是成功的。可接下来的日子，他则是一个毁了容，还要照顾相欢的落魄之人。

　　不知辗转了多少地方，他被发财寨的寨众相救。依靠他的学识，发财寨越来越好，开始耕种与经商。慢慢的，他成为了寨中的一把手。

　　时至今日，他在劫富寨已经十五年。第五年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一代神医世家齐家，并将整个齐家的人虏来给相欢治脸。这是齐英灭门之仇的由来。

　　至于春花楼的由来，则是相欢偶尔清醒的时候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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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没写完，明天继续。到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