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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赵舞惹风波 ...

  •   到底是七国之中最有力量的国家,所有的物品比那快要衰败的赵国强的多。

      赵姬瞧着民宅门口停着的豪华马车,车夫与宫人来的不少,纷纷按着命令来来回回搬着她的物品,心中有些忐忑,这怕是她坐过最宽敞的马车了。

      来的时候问了宫人她现在的位份,虽说不是王后,倒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另一个是楚国公主。

      赵姬的眸子暗了暗,心中微微有些失落,细细再问了身侧子楚给她配的小侍女,才知子楚并没有委屈她,与那个公主同位也是个夫人。

      听了这话,赵姬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细嫩的手掌搭在小婢女软软的手中。赵姬是赵国数一数二的舞者,心满意足之间,那上车的姿势也能做的千娇百媚。

      合上马车的帘子时,赵姬手中的帕子却不由得紧了紧,吕不韦在路上与她千叮铃万嘱咐,让她多在子楚耳边多说些好话,早早立了政儿为太子。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是拒不得的,只因…政儿的身份。

      是啊,若是政儿成了太子,她便就是王后;等着政儿长大成了王上,她便是太后了。到那时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要什么便有什么,可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赵姬闭了眼睛小憩了一会儿,等着侍女打开精致的马车帘子将她摇醒时,入目的秦国王宫高耸入云的楼宇,宫室林立,檐廊飞旋,十回百转。好在她是受过训的,没有被这景象惊到,心中反倒觉得不真实:这宫门一旦入了,一辈子便出不去了。

      赵姬盈盈地下了车,手心忽而被人顺势捧了起来,那久违的面容原本只是端正,现今在玉冠华服的映衬下变得精神起来,有种说不出的俊朗,让她不敢再认,“夫君…?”

      子楚的唇角微微勾起,包起她的手,只一带便将她纳入怀中,“我说过会接怡儿回大秦的,现今终是做到了。”

      赵姬的目中忽地噙满泪水,心中的怨气一下子铺开,手中细细密密地锤着他的胸口,“你知不知道我与政儿受了多少苦?”

      子楚不顾那些宫人的目光,径直抱起她来,“无论发生过什么,异人都不会在意,已经…过去了。”

      赵姬听了这话,心都揪在了一起,闭着眼睛垂下了头,而后闷着声静静靠着他的心窝。

      ……

      原以为,外头的野夫人会是皮肉粗糙的黄脸婆,没想到这原配夫人的样貌与本事早已超乎那些宫人的想象,子楚自她回来之后,连自己的寝宫也不回了。

      赵姬笑了笑,听着那些宫人们的议论,她本就只晓得她的室中温情,贫也过得,贵也过得,并不在乎那些东西。

      赵姬原本被子楚藏在宫中不问宫事,华阳太后的生辰她是不能不去的,现今不得不洗去精致的妆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带着赵政赴宴。由于尚在丧期,整个秦国还是素白一片,她自然也懂得王宫规矩众多,所以尽量让自己素雅些。可她是什么人物,即便是这样,依旧有十足的本事将那些男人的心勾了去。

      先王还未过丧期,太后生辰办的简约,只有王族那些亲缘极深的贵族赴宴,赵姬并不认得几个。那华阳太后与子楚在首位,她与那个芈夫人带着两个公子分坐两侧。

      赵姬稍稍大着胆子抬了目,子楚果真是看着她这里的,她自然也不会含糊,装作未瞧见他,自顾自地端起旁侧的酒樽,抿了樽中的美酒。

      华阳太后瞧着子楚的目光只落在她身上,心中压着一股气,这赵姬比她想象之中要难缠得多,便是饮个酒而已,在那处旁若无人地搔首弄姿。

      自从她入了宫中,子楚便再也没去过别的宫里,昨夜芈夫人又来华阳宫哭诉,她虽贵为太后,可也不能押着子楚去芈夫人那里,只能在赵姬那里施压了。

      到了一一祝贺的时刻,赵姬领着赵政,对着华阳太后盈盈地拜了下去,“妾身与政儿,见过母后。”

      近着看来果真是个娇媚的女子,这种女子她见得多了,华阳太后瞧着赵姬,面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听闻赵夫人在赵国是无双的舞姬,今日家宴,不妨一舞让予瞧一瞧。”

      “万万不可,怡儿现今已是夫人,怎能如舞姬一般,在堂中乐舞?”这一言分明就是为了羞辱赵姬,子楚惊得站了起来,生怕华阳太后吞了自己千娇百媚的夫人,“母后若是想看赵舞,儿臣这便传唤宫中舞姬助兴。”

      芈夫人见她窘迫,宽大的袖子掩面,低低笑了一声,“王上何必这样认真?不过是个家宴而已,昨夜还听宫人说着当年王上便是被那赵舞迷倒,要了……”

      子楚指尖泛白紧紧握着酒樽,目光死死盯着芈夫人,那芈夫人自然不敢当众揭了那档子事,生生吞了咽那句话。现今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强撑着镇定,面上极速换了轻松而又温和的笑意,“姐姐权当是为了太后助兴,若是不愿意,扫了母后的兴致,落了个不孝的罪名便不好了。”

      赵姬瞧了一眼子楚,心中忐忑,她现今已经不是舞姬了,作为夫人若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中怕是日后又成了羞辱她的话柄,她虽不那么在意,可万不能丢了子楚的脸面,犹豫着迟迟不敢答话。

      赵政跪在赵姬身侧,死死拉住赵姬的袖子,那模样恨不得将赵姬宽大的袖子扯了。

      赵姬皱眉,瞧着身侧的赵政,低言责备,“政儿,不得无礼。”

      赵政环视周遭看戏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眸子里暗了暗,终于放了赵姬的袖。他虽极力忍耐,可亦有不能侵犯的底线,脑中思虑清楚之后,双手交叠,俯身跪拜在华阳夫人面前,“母亲身体不适无法赵舞,祖母既然想要助兴,便由政儿代劳。”

      那华阳太后瞧着他,久久没有应答。赵政见状,心中已有数,那华阳太后更想看清他。赵政稍稍起身,闭了闭眼,对着旁侧吃得正香的赵跃,“小赵,拿剑来!”

      赵跃本在安安静静地填饱肚子,忽而听了赵政的话,惊得赶紧抹了抹嘴,而后马不停蹄地往大庭外头站桩的赵成那处取了赵政的剑来。

      赵政本就生的漂亮,而今执起那剑,出落得更像个仙子。那剑是子楚请了秦国最上等的工匠给他打造的,剑鞘之上未镶一颗宝石瞧着极为朴素,成蟜看着那剑没有他配的好,朝着他扬了扬小脑袋。

      赵跃心中“呸”了一声,鄙夷了成蟜的短浅,她自然是见过那剑的剑身。前世她曾在电视中见过高科技复原的越王勾践剑,削铁如泥,金闪闪的极为华美,依着现代人的看法,那已经是古代剑中极品了。赵政手中的剑,比那越王勾践剑还要胜上一筹,那剑身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对着它足足流了三日的口水。

      赵政给它取了个名字,轩正。虽说稀松平常,听着还有些苏,可子楚听了甚为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赵跃在脑子里细细品味起来,才知个中意味。轩正倒过来,便是正轩,“轩”在古代是指宽敞的建筑物,“正轩”指建筑物的中间,表意是说家里的主人,暗指天下正中[1]。

      华阳太后瞧着赵政执剑的模样,实在是宛若璧人,她暗中对比了成蟜,心中不是滋味,便将那样貌归咎为是他母亲教会了他装模作样。母子两个果真都是一样的狐媚,这么想着心中更加不快起来,今日非得让这对狐媚子下不了台面。

      华阳太后想罢,嘴角往下一撇,神色变得严厉,“身为公子,怎可自降身份舞剑?楚儿,你便是这般教育公子政的?”

      赵姬见了那华阳太后咄咄逼人,一时之间没忍住分寸,挡在赵政跟前,跪了下去,“太后,政儿年幼不知礼数,都是妾身不好,妾身、妾身…舞就是了。”

      赵姬自然是见识过赵政风采的,也正是他太过优秀,所以对这个儿子她常常觉得有些惧怕。

      那年听闻那些恶人绑了赵政,她急急去解救,到了地方才发觉是被人构陷了。她逃不过,只能被那恶人欺辱。那不堪入目的情状,又被赶来救她的赵政绑在木桩上瞧了去,每每回想起她总是觉得无地自容。

      那日那事,她从未做过解释,不说也好,做也做了,解释不过是揭了疤痕徒增苦恼。

      世人皆言是她赵姬生性便是…便是那种女子,可又有多少人知晓,这背后的艰辛与无奈。现今这傻小子,为了她这个无用的母亲太过显露,日后只会成了她们眼中首要铲除的对象。虽然不愿相信,没了他,她赵姬还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一段赵舞而已,阿母已经舞过许多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赵姬面上带着浅浅笑意,靠近他温和地娇语低言,忽而发觉赵政灼灼地盯着她。

      赵姬笑得更盛了,心中却动了几分恻隐,眸子里一下子湿了几分,不敢再瞧他,而后便如当年那般捂了他的眸子,“若是觉得委屈,便当做……眼前这个女子不是你的阿母。”

      “母后莫要责罚政儿,他是怕母亲许久未练舞了出丑。”赵姬终于不再那么娇柔,对着华阳太后盈盈一拜,身子端正起来后,口中语气平和柔软,“妾身先行施礼了,若是舞得不好还请母后多多包涵。”

      赵跃瞧着秦王子楚在那处闷声不吭,心中特别焦急,若是他能硬下心肠说句话来,赵姬也不会被华阳太后这般羞辱。

      赵姬翘起眼望着华阳太后边上的子楚,见着他闭口不言,目中闪过短暂失落,而后便极速收拾好心情,面上带着笑意示意旁侧的乐师奏响赵曲。

      原以为,赵姬的舞会是媚俗的。

      等着那轻灵的赵曲奏响,她的身姿舒雅灵动,素色的裙带随着她的一个亮相随风飘起,腰身的环佩随着乐声清脆作响,只一个开场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赵姬的眸子流转,没了往日的浮华,变得沉浸起来。双手拈指如兰花,依着自己娇美的容颜,缓缓上升再展开;足下轻点,整个人如烟一般旋了出去,明明只是普通的一个回旋,在她身上便是那般自如。

      子楚跟着那远离的身形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赵政瞧着自己的母亲,也是惊了,他见过无数次母亲的赵舞,唯有这个舞没有见过。

      赵姬紧紧瞧着子楚,宽大的袖子掩面,腰姿柔软轻灵,一点一点又旋回了正案之前。

      当年便是这个舞引得他心动,只是不知他可还记得那时的情状,可惜她现今根本不在乎了。自打他弃她们母子而去之时,那时的一点便真情散去,她也没有必要守着初年的誓言,再也不舞这舞,安安心心做他的妻子。她现今不会再付出一点真心了,与谁都一样。

      赵姬轻身飞旋之间,自袖子里掏出当年的子楚赠予她的簪子,径直往自己的肩头刺去。

      赵姬迷离之中笑了笑,瞧着子楚终于从高位之中奔下,当年她学过无数的媚术,这只是其中一个罢了,“怡儿,怡儿?”

      这一舞唤起了他当年那些对她说的那些个海誓山盟,亦唤起了那时秦赵兵起四处捉拿他,他害怕她与政儿跟着自己出事,便狠心扯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丢给下。

      华阳太后惊异,瞧着眼下收不了场,还不忘维持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气度,“放肆,不过是让你舞一曲罢了,寻死觅活的像个什么样子?”

      “母后是不是觉得逼死了人才安心?”

      子楚瞧着华阳太后,头一回觉得这妇人格外碍眼,“自打怡儿与政儿进宫,母后便处处刁难,儿臣念着孝道,才一味忍让。若是想要子女孝顺,母亲也该当慈爱,现今这模样像极了村野恶妇。”

      子楚放下无礼的话,抱着赵姬便回了宫室。

      芈夫人见着自己的夫君就这么被那赵姬勾了魂去,一直以来都是她被独宠惯了,现今失宠,心中已然没了主心骨,“母后,你看看王上,他……”

      华阳太后瞧着她心烦,后宫争斗她早就经历过,而今她只需扶着成蟜上位,根本无需做那些没有用的,现今却跟着这没用的芈夫人胡闹,口中严厉起来,“都是你没有本事,害得予跟着一起丢丑。”

      赵政自然关心自己的母亲,匆匆朝着华阳太后行了礼,便急急地也跟着跑了,赵跃见着赵政跑了,畏畏缩缩趁着混乱也跟着跑了。

      赵姬本就是重欲洒脱之人,她虽在外头吃了亏,但只要笼络子楚的心,那芈夫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一路任由着子楚抱着自己,双臂柔若无骨地环着他的脖子,然后依在在他怀中楚楚可怜地哭泣。身子紧紧地却贴着他,若有若无地撩拨着,方进了宫中内室,便逮着机会,毫不含糊地吻住他的唇口。

      先后虽不足一刻钟,等入了赵姬的宫中外室之时,赵政听着内室那些重物坠落混着若有若无的痴缠之音,生生止住了脚,即刻拉回了只顾着往前冲的某小猪。

      赵跃手臂被拽得生疼,仔细静下心来之时,才知这赵姬还真是迅速,先前还在剑拔弩张,后头便将子楚给拿下了。

      “今日的竹简抄好了么?”

      赵跃伸长了耳朵,两只脚如灌了铅似的杵在那处仔细听着,谁想耳朵忽而发痛,正是赵政揪着她,“这般闲情,不如再抄十卷。”

      这话一出,不用赵政再拎着,赵跃两只小腿落了地,眼巴巴地跟着赵政跑着,“不不不,公子,我还没抄完,那十卷就算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1]正轩一词与注解,来自网络
    以前我总是想不透赵姬的心理,现今写着写着便多了几分理解,可能……这只是阿男男的几分幻想。
    写完这章,突生了许多难过_(:з」∠)_说不定哪出处不满意我还会回来改。。。在标题那处点【待修,慎入】,结果被编编给敲了个警钟,阿男男真的是老老实实码字,没有复制粘贴瞎码
    这篇文,有那么几个人物,赵政、夏无且、赵姬……等美人,许多词汇会反复细致修改,但总体剧情走向不会动,希望小天使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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