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不是傻子》沐远

9、九

　　它不停的重复:
　　“走吧;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他不会再来。”
　　“即使他来，你也不可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走吧;你不能停留、你必须向前。”
　　“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又不是傻子。”
　　“走。”

　　和良绘说:“不。”

　　。

　　扉间没有来。

　　扉间已经一个月没来——
　　在灯油燃尽之后、声音是唯一的宣泄。

　　。

　　动物是关在笼子里的;
　　恐惧、愤怒、绝望也都被关在笼子里;
　　竭力的嘶吼、讨好的呜咽只有和良绘在听——
　　铁笼不堪的呻/吟。

　　向往光明的动物不可能会习惯黑暗;
　　又两个月、
　　动物要死了。

　　“看;你和动物没什么不同。”
　　“动物被关着，你被锁着;你们都不是人。”
　　它发出怪笑;紧紧地缠裹着和良绘、对着和良绘的左耳唏嘘——
　　“你也会死的。”
　　“你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吗？”
　　“你为什么就此停留？”
　　“你不应该——”
　　“看看他给你留下的痕迹、”
　　哗啦啦——哗啦啦——就好像是和良绘自己在动;
　　“他根本没把你当人看;他只是想要你的眼睛！”
　　“啊——或许还是为了泉奈。”

　　“哈哈哈。”和良绘却只是笑，“哈哈哈、”
　　“闭嘴。”

　　。

　　动物死了。
　　死前还发了疯。
　　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
　　和良绘轻轻阖上动物的眼、
　　用粘稠的液体为它动物梳理毛发、
　　小心翼翼的将整张皮剥下、
　　拆了骨、吃了肉、
　　把尖尖的牙齿串成了链;
　　用明亮的火光为动物送葬。

　　被刺痛的眼、
　　咸的。

　　和良绘把锁链拆开又加了一段，因为不够长;
　　和良绘把锁上的钥匙烧化还塞了钥匙孔、赌气。

　　它骂和良绘有病;和良绘不理它。

　　和良绘把扉间的数据记录本画满了花;还把所有卷轴都扯开系了一堆蝴蝶结、
　　把试管烧杯全部砸碎;然后用它们的尸体摆了个超复杂的计算公式。

　　。

　　柱间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是斑的弟弟——
　　即使到处是血污泥污根本看不清五官——
　　和良绘裹着兽皮、戴着牙链;脚上的束缚一直延伸到那边的地洞里——
　　和良绘睁不开眼却还张着双臂——
　　“抱抱！”
　　——不笑;又理直气壮。
　　——果然很像;柱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