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致富路》彭小仙

13、第 13 章

　　陈婉如把张益川护在自己身后，“我没有借钱。让益川去上学，也不是为了以后让他报答我的。妈，益川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就不能对他宽容一些吗？”

　　一听女儿没有借钱，王菊仙立刻就警觉起来。“你没借钱？那你哪儿来的钱送他去读书的？”

　　“我向子弟学校的教务处递交了学费减免的申请书。”陈婉如把表弟扶起来站好，把信件递给母亲，“这是学校通过的通知书。益川上学不用花钱，课本费都不用。”

　　这时候学校是统一收钱上去，等开学的时候课本和作业本这些会一起发到学生手里。

　　至于学校不负责的铅笔和橡皮，陈婉如向工友们讨了一点铅笔头，勉强让张益川先将就用着，等自己下一次从厂里领的时候，再把新的给他。

　　王菊仙听女儿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大的便宜，她竟然没占到。

　　真是吃了大亏了！

　　先前怎么没听说有学费减免这种事？

　　王菊仙只想着陈婉如肯定是走了不知哪个领导的门路，所以才能批得下来。否则按照他们家的情况，五个孩子，还带个拖油瓶，怎么都能把所有孩子的学费都省下来才对。

　　陈婉如当初是在乡下读的书，学费轮不到王菊仙出。她的外公外婆自己从嘴里省下来的钱。张益川原来也要在乡下上，但因为王菊仙来了信，说要接女儿去城里，这才没上。

　　可没想到，等姐弟俩到了城里后，张益川连上学的资格都没了。王菊仙根本就不让。

　　王菊仙狐疑地打量着陈婉如，“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在外头干了什么龌蹉事？我告诉你，要是连累我们家被街坊邻居嚼舌头，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妈，你怕是忘了吧？”陈婉如冷笑，“乱搞男女关系是要被抓进去吃牢饭的。我有那么傻，拿自己的命去干什么肮脏事吗？就是走了正规渠道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上一棉厂的子弟小学教务处去问问安老师。”

　　陈婉如不提人名还好，一提“安老师”王菊仙就好像抓住了女儿的把柄。“哟，还说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你说，你是不是巴上了那个什么姓安的老师？我可告诉你，少在我面前水仙不开花得装蒜。老娘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没有就是没有！”被冤枉的陈婉如咬着牙，双眼红通通的，“我提起安老师，是因为益川的入学手续和学费减免都是人家经手操办的。我和他清清白白，私底下绝无来往。满大街的人都看着呢，谁是瞎子不成？”

　　王菊仙看自己说不过女儿，丢下一句，“伶牙俐齿的，也不知道像谁！等我问清楚了，再来跟你说道说道这事。要你真的那么不要脸，我这个当妈的也豁出去了，第一个就把你送进派出所去！”

　　“随你！”陈婉如拉着张益川从家里出去，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没办法好好说话。

　　到了街口，姐弟俩坐在大树底下，都长吁了一口气。

　　“姐这个礼拜抽空把你的新书包和新衣服给做好了，明天拿回来给你试试。”陈婉如有些不好意思，“姐买不起新布，只能跟你金娣姐家里要了不要的旧衣服来做。你别嫌弃。”

　　张益川摇头，“能有书包和衣服，我已经很高兴了。姐，为了能让我上学，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吧？”

　　他才不信姨妈的话，姐绝不是那种人。

　　“不苦，只要你能高兴，姐就不觉得苦。”陈婉如揉了揉张益川的脑袋，露出笑来，“不过你得答应姐，上学之后要用心读书。成绩好不好，倒在其次，但你一定得用心，知道吗？”

　　有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书心，哪怕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学不好就是学不好。陈婉如不想表弟以后变成一个书呆子。

　　“姐送你去上学，一是为了你以后不做个睁眼瞎子。我们还在乡下的时候，你记得不？不识字的，连大队长都当不上。”陈婉如和张益川头挨着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二呢，是希望你可以做个正直的人。读书，成绩不好没关系，但你要学会做人的道理。这是最要紧的。”

　　张益川握住表姐的手，“姐你放心，你说的我全都记下来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希望的。”

　　“嗯。”

　　姐弟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天黑了，各家都点起灯，才慢慢转回去。

　　王菊仙没有给他们留饭，看着手牵手站在门口的姐弟俩，阴阳怪气地道：“多能耐呐，都能减免学费了呢，吃饭问题大概也有人可以解决，正好给家里减轻负担。”

　　陈婉如一声不吭，带着张益川就去了食堂。快到月底了，她的饭票也没剩多少，但两个人拼一拼，还是能吃个半饱，总不会饿死。

　　张益川吃着员工食堂里香喷喷又油水足的饭菜，突然说：“姐，我们现在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还住在员工宿舍里的时候。”

　　“可不是吗？”陈婉如想起表弟上学后的吃饭问题，觉得应该提前和他说一声，“对了，子弟小学是没有中午饭的，往后你中午放了学，就来找姐，知道了吗？”

　　总是上员工食堂吃饭，被人看见了也不好。陈婉如打算自己打了饭之后，带着表弟在厂外面吃，吃完了再去上学上班。

　　虽然对自己的工作很耽误，但起码解决了一直盘旋在自己心里的一个大事，也是好的。

　　张益川却犹豫了，“姐你的饭票也都是固定的，要是你吃不饱，工作会受影响吧？”

　　“没事儿，我自己会想办法的。”陈婉如怕这话说服不了表弟，连忙又说，“暂时先这样，如果回头不行，那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好了。”

　　她看着重新拿起筷子吃饭的张益川，对他说道：“弟，你一定要记住帮过我们的人。他们都是大好人，好人就应该有好报。”

　　“就像外公给我讲的故事里那样。”张益川笑眯了眼，“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陈婉如用力点头，“对，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开开心心地吃完饭，两个人特地等到差不多该睡了才回去。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少听一些王菊仙的冷言冷语。

　　可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王菊仙就开始暴跳如雷。

　　张益川昨晚因为即将要上学而感到兴奋不已，拉着表姐说了半宿的话，快天亮了才睡。不过没睡几个小时，他就被王菊仙粗暴地从地上拉起来。

　　王菊仙二话不说，两个巴掌先招呼上了还迷迷糊糊的张益川脸上。“小畜生，你给我说！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做贼了？偷了我们家的东西！”

　　张益川被打得嘴角流血，满是迷茫地望着凶神恶煞的王菊仙。“偷？偷东西？姨妈，我没有偷东西。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你还跟我这儿装！”王菊仙余光瞥见角落里的扫帚，操起就往张益川身上打，“我叫你装！我叫你装！”

　　睡意全被打没了的张益川一时忘了表姐还在边上睡觉，没能挨住疼，大声叫了起来。陈婉如一睁开眼，就看到母亲正在往死里打表弟，扑上去就把张益川护在怀里。

　　“妈！你这大清早的，又是做什么！”陈婉如转头狠狠地瞪着王菊仙，分出一只手去抢她手里的扫帚。

　　王菊仙一抽没抽出来，指着蹲在门口大哭的四妹。“我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表弟做了什么？昨儿夜里，你们这么晚回来，是不是趁一家全睡着的时候，偷了你四妹的书包？”

　　她趁陈婉如在琢磨自己那番话的时候，把扫帚从女儿手里抽出来，逮着空就往张益川身上招呼。

　　“你以为你上了学，就了不起了？偷东西？知道不知道是要送去吃牢饭的？”

　　陈婉如忍无可忍地把王菊仙手里的扫帚夺过来，丢在边上。“平白无故地就污蔑人，算哪门子的事？妈你真要有证据，就拿出来！别随随便便就说是益川偷的。昨天晚上我们回来就睡了，四妹的书包放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偷？”

　　“证据？要什么证据？”王菊仙因为自己之前偷过女儿的工资奖金，自然以己度人地认为肯定是他俩干的，“你那个宝贝小祖宗不是要去上学了吗？他可没有什么书包，可不得偷你妹妹的吗？这还用得着说吗？就是你们干的！”

　　四妹这时候冲过来，拳头一下下完全不留丝毫力气地砸在陈婉如和张益川的身上。“姐你最坏！表哥偷了我的书包，你还向着他。妈我们把表哥赶出去吧，我不要和小偷做亲戚。让他滚出我们家。”

　　王菊仙朝陈婉如仰起头，“听见没有，你妹都看不下去，让他走呢。”

　　陈婉如把表弟护在背后，沉声道：“益川没有偷东西，他不会偷。我也不会偷。我给他做了新书包，昨天就和他说过了，今天要去拿的。我们自己有，为什么要偷四妹的书包。”

　　王菊仙一愣，没想到他们竟然偷偷都准备好了。“哪又怎么样？你哪儿来的钱买新书包？肯定是不知道问那个人要来的旧的，新的哪里有旧的好。”

　　陈婉如看自己和她说不通，只能说：“如果妈你执意认为是我们偷的，那不如我们报警吧。让派出所的来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想找到贼，找回书包，我和益川也要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