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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伤春曲 ...

  •   “真香啊!”宋青青忍不住把烤鱼放在自己鼻子下猛地吸了一口,又放下美滋滋地转了两下。

      下一秒,一只大手就从宋青青眼皮子底下伸过来,罪恶的摸向了她刚烤好的一条鱼。

      “你不说你是和尚吗?”宋青青眼疾手快,截住横来的手臂,她握着天厄的手腕,颇有不满。

      “谁说和尚就不能吃肉的,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嘛。”天厄凑身上前,张嘴就在雪白的鱼肉上啃了一口,肉质鲜美扎实,清咸可口,“要是再用料酒腌制下,配上点麻油,就更好吃了。”

      “后边还有一句呢!”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果,直接进了毫无贡献之人的肚子,宋青青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模样凶狠道,“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不怕。”天厄转手把串着烤鱼的树枝送到自己眼前,“我毕竟是个假和尚。”

      下一秒,天厄脑袋上就多了一记糖炒栗子。

      宋青青弯曲着手指头,到底还是暴躁了。

      “你去哪了?”天厄刚回到洞里,就听见母狐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会儿,一直毛茸茸的赤色狐狸就抬着爪子蹲在了天厄眼前,母狐狸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她动动鼻尖,嗅到了一股烤鱼的味道。

      “去溪边晒了会儿太阳。”天厄没有看她,径直走向了后边的石板床,他翻身躺下,石板冰凉,在这个夏日都略显刺骨。

      “我方才去了妙妙那里。”母狐狸先前不觉得,出来后,才觉得有些后又怕,“我从她那儿瞧见了些东西。”

      母狐狸放了张字条在天厄身边,想了会儿又掏出另一张泛黄的一同放下,示意他看。

      两张字条字迹略有相似,收笔处皆有一个圆弧般的上挑,天厄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问道,“这是做什么?”

      “你瞧这两张字迹,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母狐狸伸出爪子点了点。

      一张是普通的小诗,一张则是求救,字迹秀美,落笔温柔。

      写字之人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习字习惯,明眼人搭眼一瞧,便能分辨个七七八八,天厄点点头,“我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看得出这字的确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就知道那女子不是个好妖。”母狐狸顿时气圆了肚子,转身幻化成女子,快步走到天厄面前,哼声道,“我说我儿好好的压龙山不呆,非要去其他山头占地为王,原是受了这女子蛊惑。”

      这么一想,什么巧取豪夺,不过是做了一场戏给众妖怪看罢了。

      母狐狸遇见金角银角的时候,俩人气息极弱,被她用只瘦弱的鸡子救活后,也是休养了许久,才彻底好起来,那时候的金角很少笑,多半时候是死气沉沉的,至于银角,更是忘记了所有的前尘往事,他们说是手足,可在母狐狸看来俩只之间也不是没有隔阂,起码捆仙绳的用法,金角是没有教给银角的,金角教他的术法,自保居多,进攻的招式极少,至于能困住别人的,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后来金角把捆仙绳留了一根给母狐狸,她也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你说,阿银失忆,是不是就是那女妖精干的?”母狐狸虽然是提问,可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置否的肯定。

      天厄看着母狐狸在他身边喋喋不休,条理分明的跟他盘着逻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你什么都跟我说,就不怕我到最后反将你一军?”天厄开口打断母狐狸的喋喋不休。

      “我怕什么。”母狐狸一怔,继而笑道,“我儿孝顺,你又不是那嗜血残暴的主。”

      不行,母狐狸越想越觉得妙妙不是个好的,虽然金角之前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看妙妙的模样,显然是对那个东土大唐来的三藏法师有情义,她儿那般好的妖怪,要法力有法力,要山头有山头,要威望有威望,还怕讨不到好的?当下,母狐狸一拍大腿,起身到,“不可,我给去找我儿说清其中的要害。”

      言罢,也不待天厄开口,便一阵青烟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青青听到母狐狸来意时,正快活的吃着冰葡萄,从井水里捞出来的冰葡萄晶莹剔透,咬一颗下去,能甜到人心里去。

      她望着放在手心里的两张字条,又听母狐狸讲了那夜遇见妙妙的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得,都说妖怪无情,鬼魂无义,到了母狐狸这儿,宋青青还真是难得的感受到了一把‘母爱’。

      “你可莫要被她骗了。”母狐狸瞧着宋青青的神色,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你不记得她,却还能为了她去打下整个黑山,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合理。”

      “干娘多虑了。”宋青青拉母狐狸到身边坐下,轻声道,“其实我与妙妙早就相熟。”

      “你之前受那么重的伤,要不是遇见我,你俩早不知道被哪个妖怪吃了,那时候怎么没瞧见你这位旧相识?”母狐狸作为动物修炼成妖的一员,自然是有着动物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相就离你有一步之遥,你不去寻,它便不会出来。”

      宋青青抿着唇,口中的葡萄也不甜了,口腔中充满着果皮的酸涩,她从来没像这一世般,没有一点的上帝视角,她知道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他们或多或少的告诉了她,可她却分辨不清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又保留了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胸口微微有些疼痛,宋青青抬手轻轻捶了几下,她举杯喝完杯中的最后一碗酒,决定去找妙妙问个真切,比起来妙妙,宋青青权衡一番,还是觉得,母狐狸的话更为可信。

      故事的走向是不会变的,唐僧最终还是要去西天取真经,面见如来封佛。妙妙无论对他存了什么心思,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还不如就作个恶人,来打破妙妙的幻想,让她认清现实。

      宋青青去找妙妙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月亮静悄悄的爬上树梢,宋青青在白玉石门外来回踱步,背着手在大脑里编辑语言,既不能显得气魄,又不能伤了妙妙的一颗真心,这么想来,还真是困难的很。

      “你在我门外都徘徊了半刻钟了。”妙妙的声音从室内传出,“难道,还得让我出去请你?”

      “我这不是担心你睡了么。”到口边的话张口就来,妙妙的话刚钻进宋青青的耳朵,她就弓着腰,笑眯眯地推开了白玉门,探进去半颗脑袋,“我能进去吗?”

      宋青青本人长得清秀,做出这种动作,自然没什么违和感,可是如今她附在金角大王的身上,在作出这种举动,瞧上去,就有些猥琐了。

      天厄手里拿着乾坤镜,镜中浮现着宋青青和妙妙的画面,以往天厄见宋青青,无论她何等容貌,瞧着都是她本人的脸,可到了乾坤镜里就不一样了,生生印着金角大王的容颜,难怪宋青青不喜欢,天厄抱着镜子左右端详,这副摸样,着实太丑了些。

      “今晚怎么想着来我这儿了?”妙妙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还顺手倒了杯果茶给她。就见宋青青双手接了茶,指尖转着杯底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模样,笑道,“该不会是干娘到你那里告状去了吧。”

      “干娘也是担心我。”宋青青思量着开口,手掌不由得握拳去锤下胸口,不晓得是不是这几日吃的太杂,压力太大,心口偶尔有些不太舒服。

      “我晓得。”妙妙敷衍的点头应下,看见金角的动作,倒有些紧张,她连忙上前一步帮宋青青拍拍背,顺下呼吸,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了?”

      “偶有些疼痛,不严重。”宋青青想要仔细感受下的时候,那轻微的疼,又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我来帮大王揉揉。”妙妙搀了宋青青靠坐在她的床上,细长洁白的手指轻抚上她的心口,轻柔的按着,宋青青骨子里到底是个女的,被另一个姑娘揉胸大抵还是有些抗拒,内心挣扎许久,才掩耳盗铃的安慰自己:反正我不男不女的,没在怕的。

      妙妙下手很轻,一下又一下宋青青仿佛感觉自己坠入云团之中,被一团团的温柔包围着,妙妙的声音适时的在她耳畔响起,“不痛了,睡一觉便好了。”

      恍惚之间,宋青青想到了她刚来不久的时候,有次妙妙过来寻她,说要跟她做快乐的事。

      难不成,这就是妙妙口中快乐的事?宋青青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她早就过来了,浑身放松的感觉,可比她那个世界做spa还要舒服。

      只是,头怎么渐渐有点晕呢?宋青青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异常沉重。

      远处是缥缈的峰峦,青墙绿瓦之下,一名身穿素衣的少女拉着一位少年的衣袖,少年生的有些瘦弱,瞧着少女的目光带着几分宠溺。

      “好哥哥,你就让我去见见世面嘛,我活这么大,见过那么多神仙,可佛陀还是第一次。”

      “今个是如来讲佛的日子,你我皆是道家弟子,怎可去听佛说。”少年抬手在少女脑袋上轻点了一下,踏剑而起,催促道,“你若是再不走快些,被师傅发现,你下个月又要被关起来了。”

      “讨厌鬼!”说着,女子猛地一跺脚,脚底升起一颗睡莲,慢吞吞的跟着前方的少年行去,偶尔推脱累了要休息。

      这么走一段休息一下,还真被他们碰上了佛主一行,前头的少年大惊,连忙收起脚下剑,颔首立在一侧,倒是少女,难得见到这么些佛陀,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还保持着坐在莲花上耍赖的姿势。

      前方的如来含笑,万物在他眼中皆无不妥。

      少女就这么怔怔地瞧着一群人在她身边行过,直到队伍末尾,有一僧人目光在少女身上流连了片刻,竟然低下头,掩着唇笑了,那一笑,晃了少女的眼,也蛊惑了少女的心。

      银河星辰与之相比,不过如此。

      宋青青就站在少年,她想要上前,脚下却像是被绑了千金石头,怎么也动不了。

      等人走过好久,少女才回过神,她飞快地冲到少年面前,眼睛里的光亮的耀眼,“阿金,他是谁?”

      这是宋青青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妙妙,没有红袍广袖之下的明媚,没有那日悬崖的高洁,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眼中生长出的,是情窦初开的细芽。

      “他是如来的徒弟,名唤金蝉子。”少年阿金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啊,老老实实的做仙禽,那人是天边上的人儿,就莫要想了。”

      “哼。”妙妙背着手,下巴微抬,“谁说天边上的人就碰不到。”

      再后来,她三番五次地想要跟金蝉子产生交集,可那毕竟是佛,一来二去,人没怎么见着倒是被黄龙道人罚的不轻,头破血流的初次心动,听上去,就对少女很是残忍。

      每一次,阿金都陪在妙妙身边,给她上药,为她梳理破掉的羽毛,他说:你这是何苦,何苦只看那高高在上的佛,为何不低头瞧瞧身边?

      “天上的月,是梦中的月,眼前的人,不是心上的人。”这不是妙妙说出最重的话,却是最伤人的话。

      宋青青看着那个少年,夺门而出。

      再后来,上边传来了消息,金蝉子因不听如来将佛,而被贬往人间。妙妙得了消息,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一瓶上好的桃花酿送给了黄龙道人,黄龙道人饮酒后一醉不起,妙妙便收拾细软,对着养育了自己的师傅连叩三个响头拜别。

      “妙妙。”路上,她遇到了阿金,阿金比以往更清瘦了,他挡在她前面,眼里的悲伤浓的化不开,“你可知道私入凡尘的代价?你或许,就真的回不来了。”

      三道轮回,得道成仙已是不易,不是每个生灵,都有第二次机会。

      “我不怕,哪怕只能跟他在人间做一世夫妻,我也心满意足,即便永坠阿鼻,亦无怨无悔。”妙妙背着包袱,目光灼灼。

      她离去的背影那么潇洒,那么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阿金,天宫中的好姑娘那么多,你干嘛非要吊死在这只小白鹤身上。”黑暗处,走过来另一名少年,少年带着些许的稚气。

      “阿银,你不懂。”阿金苦笑着摇头,“一旦遇上了长在心里的那个人,其他人对我而言,就是一颗石头,一根木柴。”

      妙妙的眼睛追着金蝉子,而他也一样,眼神不停的追着妙妙,他们谁都不曾放弃,也都不曾讲究。

      “我要去找她。”许久后,阿金开口,他拍拍眼前人的肩膀,“我的那鼎金炉,就拜托你帮我守着了。”

      “你疯了!”阿银低声吼道,又怕惊动了旁人,他拽着阿金的袖口,急切道,“要是被道祖知道,可如何是好。”

      “知道了,你便当从没有过我这个师兄罢。”

      芭蕉扇、捆仙绳、七星宝剑、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阿金走的时候,几乎带走了道府里所有的宝贝,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不怕自己受伤,他只害怕在纷乱的尘世,弱小的他保护不了妙妙。

      之后,便是被所有人尘封住的回忆,无论妙妙去哪里,他总会不近不远的陪在她身边,偶尔,妙妙也会在醉酒之后瞧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她问他:为什么时候,才能摸到天上的月亮。

      阿金无法回答她,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的月亮回头看自己一眼。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一日,他正帮妙妙买完胭脂水粉,准备回教坊司的路上,忽然一条人影蹿出来捂住了他的嘴巴。

      阿金并不害怕,来人身上丹药的气息令他感到熟悉。

      阿银拖着他来到荒无人烟的深林中,怒气冲冲的扔了瓶丹药在阿金怀里,不容置疑道,“吃了它。”

      “这是什么?”

      “道祖炼的忘情丹,吃了以后,什么妙妙颦颦,保证你一个也想不起来。”

      “那你不如让我去死。”

      “你偷了那么多法宝,真当道祖会不知晓?今日我能找到你,他日道祖便能找到你。”阿银摇晃着阿金的肩膀,“人间那么多道祖的画像,每一张都是一双眼睛,你就算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那我们就不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山林,荒漠,总有我们去的地方。”阿金开口,把忘情丹从新丢还给他,这段人间的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日子,他和苗苗之间,没有任何人。

      最后,宋青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的争执越来越严重。

      “道祖如果找到我,我是不会骗他的。”阿银倔强的抬头,从怀里抽出一把赤铜剑指向阿金,“你和我从小一起守着金炉银炉长大,道祖更是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虽不想伤你,但更无法忽略道祖的恩情。”

      宋青青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打斗,收了所有的法术,就靠着一身的蛮力与剑术相互较量,仙胎不像凡夫俗子,几剑下去戳几个窟窿,就能撒手人寰,去见阎王,他们的血会渐渐止住,伤口会渐渐愈合,所以,他们的剑会比一般人来的更快,刺的更深。

      阿银倒下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瓶丹药,宋青青瞧见了他的眼泪,就那么在眼眶里晃啊晃啊,带着渴求的绝望。

      “我愿意用我的这条命,换你的新生。”这是阿银说的最后一句话,电光火石之间,阿银消失不见,等在出现的时候,一颗药丸已经被送入阿金口中。

      这一下,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阿金推他这一下,亦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两条人影从空中飘下,如同两片离了树枝的枯叶。

      宋青青看到阿金忘记妙妙的最后一刻,在自己身上种了个蛊,即便自己忘记她,只要他活着,只要妙妙需要,他便会赶到。宋青青不太懂,不过是爱情而已,值得他们如此吗?能比生命更重要吗?就像小白愿意为了思辨水漫金山,聂姑娘愿意为了宁公子魂飞魄散,祝小姐愿意为了梁生放弃一切包括生命,她们每一个人都令宋青青感动,也都令宋青青不解。

      之后,宋青青蹲在阿金阿银身边,此刻的他们已经没了治愈自己的能力,偶尔有虫蚁嗅着神仙血的味道钻入他们的身体里,它们在他们的体内争夺着血肉,宋青青妄图去拯救他们,却发现这只是一场幻境,她无能为力,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身体慢慢变得丑陋,看着他们因为各种低弱妖灵的涌入变得越来越像个怪物。

      直到一只狐狸忽然出现,狐狸嘴巴里叼着刚刚咬死的鸡,怯生生的瞧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妖怪,大大的眼睛透着惊恐,欲哭无泪,最后,狐狸摇摇尾巴,讨好般的把鸡一分为二,递到两个看似很厉害的妖怪面前,还不忘了奉上两杯清水。

      清水滑过喉咙,干枯的身体收到滋润,淌干的血液也再度流动起来,伤口开始逐渐愈合,钻入身体的妖灵被困死吞噬在里面。

      他们重新活了过来,却不再是当初的两个人,他们对着四条腿不停打颤的红狐狸跪了下来,再生之恩,如同父母。

      只是不过。

      一个,忘记了情爱。

      一个,忘却了前尘。

      “这便是我的故事。”温和的男声在宋青青耳边响起,惊得宋青青立刻起身寻人,目光所到之处,却空无一人,方才的景象也全部散去,空留一片荒芜,那个声音继续道,“我本觉得,这样过一世也极好,可是妙妙却变了,她变得越来越贪心。”

      “想要你,也想要东土圣僧。”宋青青开口,对于妙妙的心理变化,她并不觉得奇怪,妙妙的一生都在追寻着她心中的月亮,她太孤独了,于是习惯了每晚的烛火陪伴,贪恋这微弱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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