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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思春记 ...

  •   玉玺还被宋青青紧紧地抱在怀里,这画面落在魏瑾眼里,越发刺眼。
      他怒极而笑,“宋小姐果然是个沉的住气的人。”
      他给了宋青青那么多次杀他的机会,每一次,她都视若无睹,用那小小的纯善,一点点撬开他的心门,打碎他的防备,他的阴谋算计在宋青青一片赤诚中,显得那么的丑陋,于是他收起了身上的刺猬,妄图用柔软的自己去拥抱她,想要和她相依相靠,温暖的走完此生。可当他真的敞开心扉,把一颗真心捧在手上,送到她眼前,下一秒,那个他认为能够相守一生的女子,便狠狠地在他心脏上插了一把锋利的刀子,疼到他连痛都喊不出口。
      他之前的心动,之前的欢愉,不过是自作多情,当一切赤裸裸的展开,魏瑾发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我这般信你,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长剑被握在掌心,魏瑾用剑端指着宋青青,“谁让你来的?”
      “不是这样的……”宋青青手里还抱着玉玺,她知道现在的魏瑾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若不是还顾忌着她怀里的东西,这会她恐怕真的去见阎王了,宋青青想了许多借口,在这种情况下都无用武之地,最后索性实话实说,“你和我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咱们得离开!”
      “宋小姐这话说的好生可笑。”魏瑾冷笑出生,眼里泛着冰渣,剑柄又往前送了几分,“你还真当我是个疯子不成。”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宋青青急得直跺脚,“所以我第一次见你才会那么开心,你不是魏瑾,你只是和我一样,保留了原主的记忆。”
      魏瑾冷眼看着宋青青,她似乎很急迫,妄想用胡编乱造的故事来换取他的信任,她的故事讲的天马行空,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妖,再过一转脸,就又变成了鬼魂,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真挚,真挚到魏瑾觉得或许不是自己疯了,而是宋青青疯了。
      “我既然与宋小姐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魏瑾粗暴的打断宋青青的叙述,“为何宋小姐记得,而我却不记得?”
      “你为了救我被黑山老妖捏碎了心脏,身体受到重创,才会不记得。”宋青青发誓自己说的是实话,一个字的谎言都没有。
      “这倒怪了。”魏瑾踱步而行,目光一直停留在宋青青身上,“我记得小时候骑过的小马驹,记得年少时读过的每本书,记得长大后错信的人,记得魏府那场屠杀,记得吃过的每一分苦,受过的每一分罪,忍过的每一分屈辱,我记得的,你说是假的,而我不记得的,你却非要让我信,这是什么道理?”
      “哪怕你不信,可我说的也是事实。”
      “那又如何?”魏瑾停在宋青青两米开外,只要他在把剑往前一送,眼前女子就会被他瞬间割断喉咙,“我只相信我感觉到的。”
      他紧盯着宋青青怀里的物件,声音压得极低,魏瑾已经很久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了,上次他这般,还是对她动了杀心的时候。
      宋青青咬着下唇,脑海里天人交战,不给他,自己必死无疑,给了他,也不一定会有好下场。
      左右都是个死字,不如豁出命去赌一把。
      玉玺被宋青青转身高高举起,她的速度几乎和魏瑾的一样快,四方的白玉被摔落到地上的时候,宋青青感觉胸口一疼,鲜血混着冰冷的银光就这么穿透她的身体。
      幸好。幸好堵了一把。不然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就白死了。
      执剑的人手还在抖,他自幼便有武师傅教他武刀弄棍,夺人性命的招式也学了不少,可这回面对宋青青,哪怕他恨到极致,剑锋送出去的片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偏开三寸,避过了她最致命的部分。
      原来,到头来,他还是不舍得真的杀了他。
      宋青青睁大眼睛,努力的不让自己疼昏过去,玉玺从高空摔砸在地面上,白玉碎开,露出了中间的一点鹅黄,这一刹,宋青青忽然想哭。
      她赌赢了,她可以离开了,不用活的像只提线木偶一样,她真的真的很讨厌做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转身张张嘴,鲜血快话语一步从口中喷而出,身后的光越来越亮,对上魏瑾紧锁的眉头,她努力的把接下里的话说完整,“咱们这次,谁都不欠谁了。”
      欠他的一条命,这世,她还了。
      身体被光芒包裹住,宋青青终于安心的闭上眼,温暖中,她感觉似乎有人碰到了她的手指,可她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
      太累了,原来,抱着独有的秘密孤军奋战,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啊——”
      尖叫声划破长空,宋青青猛然捂着胸口起身,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小汗珠,她飞快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口,衣衫整洁清爽,没有污血,没有利刃,这才放下心来。
      天厄临来前的那一刀,扎的可真特么的疼啊。
      宋青青心有余悸的想。
      “可是做噩梦了?”身后传来男子关切地声音,如同玉珠落在银盘上,敲的宋青青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还没等她回神,一把白色的折扇便被打开遮在了宋青青头顶上,为她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男人生的斯文,模样瞧上去有几分像儒生,这会正关切地瞧着她。
      身体里属于原本主人的记忆开始复苏,难怪宋青青觉得自己方才心中怪怪的,原来是面对着心上人,又因对方言行举止间透着儒雅,宋青青也就免不了看他更多几分顺眼。
      “对了,夫子明日要考校功课,你准备的如何了?莫要再如上次一般,气的夫子午饭没吃不说,你也要被罚抄书。”记忆还在组合,并未明晰,男人口中的那次考校,宋青青只隐约记得点,后来,好像还是他看自己实在抄不完,点着蜡烛帮她写了整夜,也是那次,他开始真的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
      “上次真是多谢你了。”宋青青挠挠头,明明与她无关,却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我贤弟,我不帮你帮谁?”男子笑着摇摇头,嘴角上扬,露出个小小的梨涡。
      “谁说不是呢,谁……”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这么突然的卡在了宋青青嗓子眼里。
      她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他刚刚叫她什么?贤弟?
      本能驱使着震惊中的宋青青抬手摸向自己的胸脯……
      还真特么是平的?
      她这辈子居然是个男人?还是个gay!?
      宋青青挥开挡在她头顶的扇子,妄图让太阳的温暖驱散她心中冒起来的寒意,“天道不公啊!”
      好不容易遇见个长相合眼缘,性子也不错的,想来一段露水情缘,结果缘分的小苗还没长起来,就被直接掐死在了土地里。
      “敢问兄长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宋青青持续石化,只有嘴巴在动。
      “贤弟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喜欢女子。”男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宋青青这个十分没有礼貌地问题。
      “那真的是打扰了,告辞!”宋青青抱拳转身,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笑话,人家都明说了喜欢妹子啊!宋青青又摸了摸自己硬如洗衣板的胸脯,如今这身材,可真的是前后都分不清楚了。
      “贤弟?贤弟!”男子见她要走,忙跟上去,谁知对方竟然像刻意甩开他一般,突然加快了步伐。
      保准又是自己不知道那里惹贤弟生气了,以往就是这个样子,总是聊天聊得好好的,就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然后一连好几天都不理他。
      只是这次不同,他是被叫来陪着温习功课的,若是这回贤弟耍了小性子,怕是明日免不了又要挨罚。
      想到这里,男人的步伐又快了几分,他追在宋青青身后又唤了几声,偏生前边的人头也不回,心中一时急迫,索性快步跑到宋青青身前,他身体挡在她面前,一手拽住她的手臂,“你怎的又生气了,可是我哪里做错了说错了。”
      “没有。”宋青青可惜的摇头,心里悲伤流成河,准备越过男子回去继续消化自己是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的事实。
      宋青青迈开步子。
      嗯,没走动。
      再试试。
      还是没走动。
      男子依旧握着她的手腕,别看他瘦瘦弱弱的,力气倒还不小,宋青青被迫抬头与他对望,就见他眉心紧缩,语气却依旧那般温柔,接着,在宋青青心里投了一颗鱼雷,炸的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只听男人道,“英台,你这般不言语,我怎晓得你又气些什么。”
      英台?谁?她吗?宋青青生而为人,只听过一个叫英台的,就是那个以各种改编出现在小说电影电视剧里,最后无一例外都化成蝴蝶飞走了的悲情人物。
      “你是……”记忆的碎片还在拼合,宋青青决定相信自己那并不渊博的常识,“梁山伯?”
      “英台。”男人收起折扇,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你今日怎么如此奇怪,可是身体不舒服?”
      宋青青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对某古装剧里女N号能吸引蝴蝶的羡慕,现在,不用羡慕了,别说吸引蝴蝶,她都能变成蝴蝶了飞走了!
      只是,宋青青歪着脑袋,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她是祝英台,那天厄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天厄:原来你还记得我……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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