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谪凡》夜风晨露

15、南风盛 六

　　“吕姐~~~”瑞郎双眼闪着微光，给我看他研究出的新刺绣图样。

　　“你最心灵手巧了。”我把他紧紧的交领上襦松了松，“你不怕喘不过气？”

　　“等卖了帕子，我给姐姐买银簪。”他脸上挂着期盼的笑容。

　　“好。”
　　我等不到那一天啦。

　　月中，我给谪凡送姜汤。
　　她例假到来必然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爬不起来，换成我，早就翻来覆去打滚痛苦的嚎叫了，她则乖乖躺着，握拳，咬唇，或紧咬牙关，总之就是“忍”。
　　百忍成钢啊。

　　我缓缓而行，只见谪凡的便宜儿子承先跑的飞快，看到我，小身板挡在我身前，童音清脆：

　　“吕姨，你躲在我后面。”

　　只比他慢一步，两只狗儿吠叫着冲出，这两只不怀好意的大狗，蓄势待发，随时要扑上来。

　　啊，就你这小小的身子，根本遮不住我啦。
　　我放下食盒，从宝葫芦取出石头，对准狗就砸！然后拿出一根铁拐杖，挥舞的虎虎生风，打到一只狗腿上，它就蔫了，呜咽着逃走，另一只也吓坏了，撒腿就逃。

　　“承先，你做什么了，让狗撵？”我问。

　　正太嘴角一弯，略带淘气，春天嘛，万物动春心的时段，两只狗儿凹与凸的交流，承先好奇的观看，被狗儿发现后，两只狗就冲着他追来，他逃啊逃，幸亏我正义的拔杖相助。

　　“吕姨，你怎么带着拐杖啊？”小男孩摸摸它，试图举起来，没成功，“好重。”

　　五岁孩子，没有大力BUFF，也没有天才头脑，然而完美继承了亲爹的英俊。
　　“给你娘带的，拄着拐好歹可以走几步。”我微笑，把拐杖从他手里拿走。
　　朝着男娃后脑重击，就可以把谪凡的任务彻底毁了。
　　我有些生气，哎，就是没法子下手嘛，太过残忍的事儿真做不来。

　　“有好吃的吗？”他帮我提食盒。

　　谪凡完全想不起小孩子喜爱零食，她养孩子，是最健康死板的方式，简直是养士兵啊，承先一岁半学了数数，三岁开始蒙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每天必须跑步锻炼跳高跳远……
　　我往承先嘴巴里塞了一块糖：“给你甜甜嘴。”

　　“谢谢吕姨。”

　　“乖~~”我摸了摸他的头，心情好了点。

　　喝了我的加料姜汤（如意宝贝调出来的），谪凡睡熟了，我把他收进葫芦，留下书信和银两——承先交给瑞郎抚养。
　　按照原本的剧情，瑞郎会是位好家长。

　　毁掉谪凡成功的机会，最简单两条：
　　宰了谪凡；
　　宰了承先。
　　但是我万万不能这么做！
　　下一回，见面五秒内谪凡就用大力拧断我脖子咋办？我还要为未来考虑啊。
　　我只能带着谪凡走，往北方走，远走高飞，让她这辈子没法抚养承先。

　　每次谪凡清醒吃饭，食水肯定用如意加了迷~药，她试过绝食，我说，我可以在她昏迷的时候强行灌参汤，谢天谢地她身体一直虚弱，要强行反抗？没体力。
　　我内心最大的忧虑，就是耗得时间太长……总不能等承先长到十八岁吧。

　　她在我给她喂粥的时候，手指突然紧紧捏住我的手腕，几乎要让我痛了：“为什么？”

　　“妨碍你啊。”我斜眼看她，她依然平静，冷淡，这个超级计算机，程序先进，拥有多层的人工神经网络。每一层神经网络会把大量信息输入，通过非线性激活方法取权重，再产生另一个数据集合作为输出，模仿生物神经大脑的工作机理。
　　那疑问句，是否也只是“0”和“1”制造的思考和执行？

　　“为什么？”她再次发问。

　　“都说了要妨碍你啦。”我眨眨眼，紧绷着脸，“还吃不吃啦？不吃我就不喂了。”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让我怎么说才好？
　　剥夺你的奖励，让你一点点弱下来，然后摆脱你回现实世界！
　　你把自己当任务者，可我，没法安然当什么“系统”！
　　“你就当自己运气不好，我给你提高难度。”

　　我内心掰着指头算日子，为了防谪凡，我只能一直用如意下~药，这就意味着她一直瘫痪般躺着，我照看着她吃喝拉撒，一点也不激动人心啊，全是琐碎的，无趣的，苍白的日常。
　　我就是低级护工，还没法辞职撒手不管！
　　熬着，煎熬着，同时装着“我一点也不急”。差不多大半年了，当谪凡判定自己“无法完成任务”，终于——

　　任务失败，脱离这个世界！

　　锣鼓喧天，热热闹闹，我一来就要当新娘子。

　　作为别驾之女，我算是千金小姐啦，在扬州美女里都是出挑的；嫁的人叫范石，据说英俊帅气才高八斗，家世方面，弱了点，他因为舅舅范铨曹（相当于当地人事部长，实权部门一把手）没儿子，以外甥的身份过继。
　　这位范铨曹死太早，他妻子也去世了，为两家婚姻牵线搭桥的表兄张仲友，偷偷说这是优点啊，我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进门就当家作主。

　　丫鬟宛如要见偶像的粉丝，比我兴奋多了，在我耳边吱吱喳喳：“小姐，范相公给你写催妆诗了。”

　　我脑内重放剧情：
　　少妇与少女因体香邂逅，诗貌相怜，种下情根，誓作夫妻，然后少妇终于想出了今生相伴的方法：你也嫁给我相公吧！

　　这里面多少槽点啊！

　　谪凡，是有着体香的少女。
　　今日出嫁后，我就是那个少妇。
　　这个身份妙哇，少女的心愿，就是独占少妇，而不是和范石共享。这姑娘的心愿比以往其他人都具体：一二三四五六七……我看到九十九条的时候，发现后面还有好长的条款呢，这显然是给谪凡找麻烦，只要有一条完成不了，就不能算成功完成任务。

　　谪凡拥有：魔镜、力大无穷
　　我则有：宝葫芦、隐身术、如意

　　感觉自己占优势哎。

　　小像花传，高怀云拟，穷愁不上双眉。
　　一切风尘轩冕，世路荣华，捉鼻只忧难避。
　　痴性儿，只艳慕温柔滋味。
　　非容易，为朵琼花，搜穷世上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