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比昨天更爱你[安娜.卡列尼娜]》亦靖泱

19、第19章

　　这天的晚饭安娜本来不想吃的，但是谢廖沙来叫她了，安娜勉为其难还是去了。

　　最后是一家三口一起吃的，吃饭的时候谢廖沙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觉得气氛不太对，于是乖乖吃饭。

　　安娜已经换上了居家的裙子，头发也重新梳理，简单的挽在一边，额头的伤口就露了出来。

　　不同于前些天的热闹，这天的晚餐在一片安静中结束了。

　　谢廖沙和卡列宁都吃得不多。

　　安娜更是没吃多少。

　　饭后安娜最先离席了，留下父子俩个大眼瞪小眼。

　　“父亲，您惹母亲不高兴了吗？”
　　没跟着安娜离开的谢廖沙跑到卡列宁身边，悄悄的问他。

　　卡列宁看看自己的儿子，眨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
　　“我想是的，谢廖沙。”

　　“父亲您能知道自己惹母亲生气了就是进步，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谢廖沙像个大人一样问卡列宁。

　　“我经常惹你母亲生气吗？”
　　卡列宁没有回答，反而抓住了重点，难道他经常惹安娜不高兴吗？

　　“那还用说，不过您已经有进步了，终于看出母亲不高兴了，不过也是因为母亲很明显的不高兴了。”
　　谢廖沙说得头头是道的，配上他的小脸加卷发看起来特别可爱。

　　“举一个我没发现的例子来证明你的说法，谢廖沙。”
　　出现了，不被谢廖沙的可爱影响的卡列宁很正经的继续对话。

　　“嗯……”
　　谢廖沙真的开始思考了，他想了想，确实没有把那些都塞在脑子里，而且父亲最近温柔了好多，所以他只记得最近的事了。
　　“昨天晚餐，您让母亲把牛排吃完，她就有些不高兴，不过就一点点。”

　　“嗯，还有吗？今天你母亲的心情都是怎么样的？”
　　卡列宁现在非常惊讶，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观察力那么强。

　　“今天早上妈妈心情不好不坏，就是下午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伤心，后来我和妈妈说了一会儿话以后就好多了，等她和您聊完就生气了。”
　　谢廖沙完整描述了安娜这一天的心情，一边说一边在回想，一边还点头肯定自己。

　　卡列宁也思考过一下，无法确定他没看到的安娜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知道，就是看出来了。”
　　谢廖沙一脸这也要问的表情看着卡列宁。

　　“那我的心情你看得出来吗？”
　　卡列宁指指自己。

　　“父亲的比较难，都是差不多的感觉，母亲从来不掩饰她的心情。”
　　谢廖沙回答了那么多问题才想起来自己父亲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父亲，您究竟打算怎么哄母亲呢？”

　　“你母亲喜欢什么？”
　　卡列宁继续用问题回答谢廖沙。

　　而且是还是老问题，第三次提问。

　　“我！”
　　谢廖沙特别自信的指指自己。

　　“还有呢？”
　　卡列宁这次笑了，有些用力的揉了谢廖沙的脑袋一下。

　　谢廖沙摸摸被父亲“暴力”的脑袋还是傻笑，又像是炫耀。
　　“妈妈喜欢谢廖沙。”

　　“我说别的还有。”
　　卡列宁无语的排除这个选项。

　　“妈妈不喜欢爸爸怎么办？”
　　谢廖沙怜悯的看看卡列宁。

　　“我说的不是人，是别的东西或者活动。”
　　卡列宁忍住无奈再次组织语言。
　　“谢廖沙，我觉得你的理解能力有所退步，也许我要和你的老师交流一下了。”

　　“父亲，你这是打击报复吗？”
　　谢廖沙鼓起脸蛋。

　　“这是一种策略，因为我可以承诺你，如果你给出我认可的答案，我就不去见你的老师。”
　　卡列宁认真的和谢廖沙讲解其中的意思。

　　“母亲最近喜欢画画，好像还经常派安奴斯卡出去找手艺好的裁缝，可能是想做新衣服。”
　　谢廖沙最近和父亲亲近了很多，但也还没到和像安娜那样撒娇，于是只能有些气鼓鼓的认真回答父亲的问题。

　　“那你知道她喜欢的画家吗？”
　　记下了裁缝这个选项，卡列宁询问谢廖沙没能从安奴斯卡那里问出来的问题。

　　“最近母亲都是自己动笔画画，没有提到欣赏的画家，也没有以前爱看书了。”
　　谢廖沙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最近没那么害怕自己的父亲了，也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也不是无所不能啊。

　　“好的，谢廖沙，你很棒，如果你已经吃完饭了，也许你该回去完成你的作业了。”
　　卡列宁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就想打发走谢廖沙。

　　“父亲，您不能每次见我都只记得让我写作业，就像您每次见母亲都不知道说什么。”
　　谢廖沙没像往常一样乖乖离开，而是因为得到夸奖笑容满面的同时不忘提出自己的不满。

　　“那我应该怎么做？”
　　卡列宁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他真的长大很多，突然的，从一个小孩子长到能和自己平等交流的程度，明明不久前这个孩子才出生的啊。

　　“我不知道，您才是父亲不是吗，不过您教过我，不知道就要学习，也许您应该好好学习了。”
　　谢廖沙给自己壮了胆才说了这些，然后就溜了。
　　“父亲，我去写作业了。”

　　卡列宁也察觉自己往日的父亲威严所剩无几，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谢廖沙口无遮拦了一些。

　　作为一个把政治当作终身事业的男人，卡列宁放在政务上的时间永远是最久的，哪怕刚才还在考虑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角色，他会不会有些疏忽，但回到书房，他又很快投入到公文当中。

　　在安娜慢慢恢复健康以后，家里的混乱重新找到了新的秩序，在卡列宁看来这几乎是万事大吉的象征，说明他可以认真工作，不必再像前些天一样分心了。

　　在认真，甚至有些愉快的翻阅公文的时候，卡列宁已经一心在想近来沙皇有意继续改革的方向了。

　　大量的计划在脑子里面产生，卡列宁把不着急的家庭事务放到了一边，专心他热爱的事业。

　　说起来，以卡列宁现在的地位，想要挤进沙皇近臣的队伍是很有希望，只是这种事，也需要契机以及努力。

　　其实卡列宁升到这个位置以后已经数年没有进展了，越到高处越难更进一步。

　　相比政治博弈，家中的一些小事和前面的对话，卡列宁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再次抛在脑后。

　　卡列宁不知道的是，伏伦斯基依然蠢蠢欲动。

　　而安娜自己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哪怕无意给他找麻烦，只是也没打算安分在家。

　　安然的一如往常的夜晚以后，安娜和谢廖沙愉快的用了早餐。

　　安娜发现今天谢廖沙情绪不高，问他只说是因为父亲没有一起吃早餐。

　　对此安娜表示不解，卡列宁留下和他们一起吃早餐才奇怪吧。

　　在这天的早餐后，安娜有些反常的一直坐在会客厅看书。

　　“夫人，您昨天说好今天要去见新裁缝的。”
　　安奴斯卡以为安娜忘记了，于是提醒她。

　　“午餐以后我们再过去。”
　　安娜继续看书，没有抬头很随意的回答。

　　“好的，夫人。”
　　安奴斯卡给安娜倒好红茶，才去找车夫说今天的出行时间。

　　安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大部头，是1864年亚历山大二世批准的《司法章程》，安娜看着书上有些晦涩的法律用词。

　　直到奥伯朗斯基起床下楼来吃早午餐。

　　安娜放下书，她还有些犹豫，发了一会儿呆，奥伯朗斯基已经吃好早餐要出门了。

　　“斯基瓦，你来一下好吗，我有事找你。”
　　最后安娜还是叫住了奥伯朗斯基。

　　“安娜，亲爱的妹妹，早上好，你们都起得真早啊！”
　　奥伯朗斯基永远是乐呵呵的模样，安娜叫他，他就走了过来。

　　“如果你每天都那么晚起床，那我不得不说多莉的脾气是真的很好，完全是宠着你呢。”
　　安娜摆摆手让奥伯朗斯基坐下，然后感叹了一句。

　　“可不是吗，多莉一直是个好女人，我很有福气呢！不过安娜你也不差，谁会不喜欢你呢。”
　　关于安娜的感慨，他也是承认的，顺便还真心的夸赞了安娜。

　　安娜闻言浅浅的笑了，谁不喜欢好话呢，尤其是出自内心的美言。

　　“我叫住你是有件事拜托你，斯基瓦，你认不认识彼得堡本地维护治安的小官或者本地法院的人？”
　　安娜亲手给奥伯朗斯基倒了茶。

　　“谢谢，安娜。”
　　奥伯朗斯基接过茶。
　　“你说的这类人我还真认识几个，怎么啦，你还真想要帮助昨天遇到的母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