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比昨天更爱你[安娜.卡列尼娜]》亦靖泱

15、第15章

　　宴会的一角出现了很好笑的一幕，三个人，三种表情，气氛有些怪异。

　　对于安娜的歪曲事实，伏伦斯基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而他微变的脸色就被培特西公爵夫人以为是默认。

　　她好像终于睁开眼睛一样的多次观察坦然的安娜和有些扭捏的堂弟，一时不知道该帮堂弟解释还是怎样。

　　好在有位男士来邀请公爵夫人去跳舞，这个出现也算是给她解了围。

　　公爵夫人顺势和他一起去了舞池。

　　安娜有趣的看着公爵夫人看那位陌生男性的眼神——格外妩媚动人。

　　“安娜，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伏伦斯基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看着安娜，似乎前面的纷乱都不改他的深情，好像安娜只是在淘气。

　　“因为我显然和你的堂姐，以及你都不同，我最讨厌花心的人，无情也比多情好。”
　　安娜收了脸上礼貌的浅笑，格外冷漠的看着伏伦斯基。

　　那眼神很锐利，就像刀片，伏伦斯基只觉得那眼神要刮开他的眼睛扎进他的心里。

　　伏伦斯基觉得安娜在这一刻美得刺眼，有些惊心的闭了闭眼，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他觉得安娜说的无情是卡列宁。
　　“我只爱你一个人，这样难道不比无情好？”

　　“我不相信你。更何况……”
　　安娜的话因为卡列宁的到来而终止了，她看着来人，语气平淡。
　　“阿列克谢，你来了。”

　　“是的，我们回家吧。”
　　卡列宁在安娜的沙发前站定，面对安娜，背对伏伦斯基。

　　“卡列宁先生，你好。”
　　伏伦斯基没打算让卡列宁这样无视他，他站了起来，也来到安娜的身边。

　　“伏伦斯基伯爵，你好。”
　　卡列宁敷衍的打了个招呼，就看向安娜。

　　“安娜，你们打算这么早就走吗？”
　　伏伦斯基不满意的看了看平淡如卡列宁这样的男人，却理所当然的陪着安娜。
　　“是否跳一曲再走呢，现在是克奇里翁舞了，正适合轻摇慢舞，不会太疲惫，正适合你。”

　　说着，伏伦斯基再次邀舞，并把手伸向安娜，他始终觉得，对比卡列宁，没有女人会不选自己。

　　“如果安娜想跳舞也应该是和我跳，就不劳伏伦斯基伯爵了。”
　　然后卡列宁也伸出了手。

　　安娜其实不明白卡列宁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伏伦斯基放在一个平台上让她选，她看着眼前的两只手。

　　不用去看人，她也可以很容易分辨出哪只手属于哪个人。

　　卡列宁的手像他的人，瘦削白皙，倒也不女气，有着男性的关节和微茧。

　　伏伦斯基的手更厚实，很有力量的微黑，但保养得很好。

　　安娜又抬头看看深情的伏伦斯基和面无表情的卡列宁，笑了，然后自己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两位先生，我并不想跳舞。”

　　安娜的正面和左侧都有人挡路，她干脆从右边走，绕过他们，自己袅袅的走了。
　　“我去和培特西公爵夫人告别。”

　　见到宴会女主人的时候，她正被逗得快要笑倒在前面和她共舞的男士怀里。

　　安娜的出现也没有让她惊讶或避闲，她笑望着安娜。
　　“安娜，你怎么来了？来，这里坐。”

　　说着，公爵夫人推开身边的人，让安娜坐。

　　安娜见那人识趣起身，站到公爵夫人身后，却摇头拒绝了，不过话说得很俏皮亲近。
　　“我是来告辞的，为了我们的情分我可是拖着病体都来了，你可不要留我啊！”

　　“谁要留你，去吧去吧，下次再来玩就是了，真是的！”
　　果然，已经微醺的女主人很喜欢这样的俏皮话，她笑着应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
　　安娜没多留，转头离开，回头想去找卡列宁，却发现他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既然找到同归之人，安娜向卡列宁走去。

　　“安娜，你真的不想跳舞吗？”
　　卡列宁见到安娜回头然后向他走来，继续前面的问题。

　　“我只是没力气跳舞。”
　　安娜半真半假的回答。

　　卡列宁闻言扶住安娜，让她可以靠着他。
　　“是我没想周到。”

　　“你和公爵先生告辞了吗？”
　　安娜没有靠向卡列宁，也没有推开卡列宁的手。

　　“我想这不需要，公爵已经离开了，我们回去吧。”
　　卡列宁瞟了培特西公爵夫人那边一眼，见安娜不靠过来，就拿起安娜的手挽住自己，带着她往大门走去。

　　安奴斯卡已经等在门口了，她给卡列宁和安娜带来了大衣。

　　卡列宁接过了自己的，让安奴斯卡赶快给安娜披上。

　　安娜裹上大衣，由安奴斯卡扶着往外走。

　　卡列宁走在后面，走了几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头去看身后。

　　果然看到伏伦斯基出现在门口，他挺拔的站着，原来看着安娜的眼睛转向他，看着他的目光依然透露着他前面说过的话。

　　他说自己配不上安娜，这是卡列宁很愤怒的，他是安娜的丈夫，这一点无人能改变，伏伦斯基不可以，就连安娜自己都不可以。

　　卡列宁不再理会身后的男人，他脚步加快，很快赶上了安娜，在她之前上了马车，然后伸手扶安娜上马车。

　　到了马车里，安娜想起自己进车厢前瞄到的，目送她离开的伏伦斯基，然后想到今天特别体贴的卡列宁。
　　“阿列克谢，难道你前面的动作都是为了给伏伦斯基伯爵看？”

　　“安娜你怎么会这样想？”
　　卡列宁觉得安娜最近总能用语言就让他吃惊。

　　“也许是因为你今天特别的殷勤？”
　　安娜胆子很大的直接用殷勤描述卡列宁。

　　有些不容易的维持住自己表情的卡列宁稳重的纠正自己的妻子。
　　“安娜，你不该这样评价我，我是自己丈夫，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身体不适，我应该照顾你。”

　　安娜靠在马车壁上，看看身边卡列宁一本正经的表情，无所谓的耸耸肩。
　　“好吧，你高兴就好。”

　　“不过安娜，既然你提到伏伦斯基，我记得你说过与他并无私下接触，但你今天和他单独聊了很久。”
　　卡列宁继续端着正经脸指出问题所在。

　　“先不说那只是几句话的功夫，而且是他来找我说话的，你又让我在那边等你回来，请问，照卡列宁先生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处理？”
　　安娜问得理直气壮，不过精神有点萎靡，最近她睡得早，现在让她晚睡，刚才在灯火通明的宴会还好，昏暗的马车里，她就困了，撑着不睡着也有些没精神。

　　“安娜，我无意指责，只是提醒。”
　　卡列宁的声音低低的在马车里回荡，在安娜听来有些催眠。

　　“那我也提醒你和利季娅伯爵夫人，培特西公爵夫人可是特意跟我提到她呢，两次，要我提防她。”
　　安娜窝在厚厚的，暖暖的大衣里，靠在马车角落，只觉得周公在召唤，眼睛快要粘起来了，但还是坚持回嘴。

　　“我说过我与她毫无瓜葛。”
　　卡列宁说得斩钉截铁，不过嗓音不高。

　　“我也说过，而且……”
　　安娜说着说着睡着了。

　　想听安娜说什么而靠近的卡列宁看着靠在角落睡着的安娜，卡列宁没叫醒安娜，也没再说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看安娜了，她似乎只是她的妻子，会跟着她，回头就看见的人，但显然是他想错了，也许一不留神，这个妻子就要离开他了。

　　想到现在安娜的失忆和改变，他觉得安娜的形象反而在这些天变得清晰了起来，同时清晰起来的是伏伦斯基，这个有些嚣张的追求者。

　　在彼得堡的贵族圈，那些贵族夫妇的相处之道卡列宁再知道不过，就像他们刚刚离开的宴会，培特西公爵夫人和她的情人并不避讳，但也保持了公爵最最表面的脸面，而公爵又何尝不是如此，有着自己的情人，但当夫妻两个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就是最恩爱的夫妇。

　　本来，卡列宁觉得这是他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从未放在心上，但是这不代表自己的妻子厌恶自己，心悦别的男人他可以接受。

　　现在安娜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但他依然担心，担心这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再次收获她的心。

　　其实也是少有的不自信，卡列宁有自知之明，从外貌和性格来说，安娜包括所有的女人应该都更喜欢伏伦斯基，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是安娜的丈夫，这样想着，卡列宁总是觉得不愉快的，有一种不想承认的挫败感。

　　看着眼前的人，卡列宁只是看着她，她在睡梦中也皱着眉，以前的安娜喜欢皱眉吗，他不记得了，但他记得她不喜欢自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