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心》末雪

69、无心说（10）

　　沈画心体内蹿出火苗，仿佛要将她整个身体燃烧殆尽。那火焰烫手，南枝不得不松开她。

　　“怎么会这样？”众人惊异于她的变化，但谁也不知道异变的原由。

　　沈铁卿见众人目光被吸引，想趁机溜走，却被妖龙一杆长枪逼退。“想走，没那么容易。”

　　“沈铁卿，你实在是，死不足惜。”白月掌力所至，从沈铁卿灵根妖骨而入，击碎他的元神。

　　只听得一声碎裂，沈铁卿退化为白狐，嗷嗷叫了一声，便倒地不起。天降惊雷，直直披在白狐身上，只留下一滩漆黑。他的千年之劫，终究是没能度过。

　　再说虫子见沈画心如此模样，不但不忧心，反而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救她，我就知道。”早在沈画心灼烧之前，它就爬到南枝身上去了。

　　“九姐会不会被烧坏呀！”沈画晴想要去扑灭火焰，可一靠近，就觉得灼热无比，逼得她连连后退。

　　“小丫头，九九她没死。这火烧大些才好，凤凰涅槃，她比凤凰更需要浴火重生呢！”虫子连忙大声喊住她，生怕她无辜受伤。发现沈画心可能活不成后，它索性置之死地而后生，将她咬死，以此唤醒她体内血脉，或许能够救她一命。

　　“虫子，你有没有把握？”大公主沈画眉眉头紧皱，握紧寒铁剑。她只要一愤怒，或者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地握紧剑身。

　　“九九跟你们可不一样。她的血，让人兴奋。要不然我怎么会选她做主人。”虫子仰头，有些得意洋洋。

　　火光过后，果真如虫子所说，沈画心完好无损地站在众人面前。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她眉间神色，多了分悯怀的愁态。

　　“九姐。”沈画晴喜极而泪，朝着沈画心扑过去。

　　“无事了。”沈画晴抱着她，摸摸她的头，想让她放心。沈铁卿已死，妖界之事，虽说是平复了。但是自己的事，却才是真正的开始。那个人，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内心恐惧，却不由自主地喃语。“龙昭阳。”

　　“大家没事就好。”白月松了口气，也算是放下心来。

　　好在经此一事，并未对妖界造成太大的损失。对于蛟族太子妖龙继承妖王之位，大多是没有异议的。毕竟蛟族对他们而言，本就是一直的王。

　　至于白月，她不肯留下，只愿意寻一处清幽之地，平淡地过完余生。妖龙的心意，她明白，却不敢回应。

　　妖龙也不逼她，为她寻了修养之地，只偶尔会过去探望她。妖龙明白，若想得到回应，得等到白月真正解开心结。那会是哪一天呢？或许是明天，又或者是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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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一隅，一处屋落。凤玉拼命地敲门，想要从里面出来。她一身灵力，被人封印，她也被人囚禁在此处。

　　她愤怒到极致，对着那门狠狠地踢了几脚，可那木门却是纹丝未动。折腾许久未果，她也累了，索性坐下来，给自己倒杯水，歇歇气。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看着屋内一片狼藉，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位凤二公主的杰作。

　　“你还要关本公主多久？”看着来人，凤玉将手中的水杯掷出，朝着那人的面门而去。

　　那人头一偏，躲了过去，水杯扔在门上，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此处幽静，无人打扰，很是适合凤二公主疗伤。暂且委屈一下，待到合适的时机，自会平安送凤二公主返回南禺山。”

　　凤玉怨恨地盯着他。“未漓，若不是看在你救本公主一命的份上，本公主早就杀了你。”

　　“我知道。我所做之事，即便死上千万次，也不足以抵罪 。此事过后，要杀要剐，任由凤二公主你发落。”未漓面色平淡，仿佛未将生死放在心上。

　　听他这样说，凤玉好歹是消消气。“即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消本公主心头之恨。”

　　未漓知道这位凤二公主脾气大得很，就先顺着她吧！只不过，无论她如何如何生气，现在都不能放她离开。

　　“未漓，你做的这一切，龙昭阳怕是不知道吧？”凤玉觉得无趣，挑眉道。

　　之前一直阳哥哥阳哥哥的叫着，现在却已是直呼其本名。龙昭阳，才是杨朝泷真正的名字。

　　未漓不语。他岂能让公子知道？

　　“本公主喜欢龙昭阳多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既然是喜欢，那么自然会调查清楚他的喜好，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包括日月神殿的事。”凤玉轻笑道。爱情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恨也会。但现在，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冷静过。她是堂堂的凤族二公主，何苦作践自己。

　　未漓先是一惊，其后又是一笑。“日月神殿的事，凤二公主又知道多少？”

　　“无论是神女献祭，亦或是生死交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本公主都有所了解。”凤玉说得轻松。当初，她格外关注杨朝泷的一举一动，却不想意外得知一些事情。

　　“千年前，日月湮灭，顿生毒气，天地险些为之不存。作为守护日月的日月神殿自然不可袖手旁观，而神殿神女落羽，自是首当其冲。为救天下苍生，义不容辞。

　　然而日月中毒已深，险些坠落。只有一种方法，可以阻止此事的发生，那就是身具日月印记与日月血脉的落羽神女，以身献祭。那日，都说落羽以身跳入日月神鼎中，为火焚烧，日月方才恢复原貌。但是，谁也没有看见，跳下去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落羽。

　　最初，本公主并未在意这件事。想着就算落羽顶着龙昭阳未婚妻之名，又有何用，还不是死人一个。但后来发现，龙昭阳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身为天界九殿下的他，竟会仇视天界。”

　　“凤二公主知道的，果然不少。”未漓听着，笑意更浓。索性与她对坐下来，好好听听她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

　　凤玉可没觉得他这话是赞赏。自己做事冲动，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历经生死关的她，也看透了一些东西。“落羽没死，对不对？是龙昭阳救了她？”

　　“落羽神女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凤二公主你说错了，没有人比九殿下更想要落羽神女死。”

　　凤玉一惊，倒是没有想到未漓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要落羽死，你要落羽生。所以，你才会趁本公主受伤之际，取走本公主普通的羽毛，而不是凤凰翎羽。”其后，她又被自己的另一种猜测吓到。“你喜欢落羽？”

　　“是。”凤玉说的，的确是事实。他当初取走的根本就不是凤凰翎，所以炼化的明魂扇根本没有成功，更加看不出沈画心的灵魂是不是落羽。当初，他处心积虑，从殿下手中救下落羽。直到今日，他也不悔。

　　“你藏得可真深啊！”凤玉更是吃惊，若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一丝一毫也让人察觉不到呢！

　　“凤二公主也爱过，自然知道是何种心情。”

　　“别拿本公主与你相提并论。”她爱一个人，直率认真，不容一丝欺瞒。

　　“我自然是比不上凤二公主你的。你与九殿下，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我，却只能仰望落羽神女，永远也没有于她并肩的那一刻。”念及于此，他眼神落寞。

　　“那你以为，你能瞒得住龙昭阳吗？”凤玉也开始同情他了，毕竟他们都是爱而不得。

　　“瞒不住，也要瞒。”未漓目光坚定。只不过在他坚定的誓言过后，却望见天边一片赤红。那红光溢天，直达云霄。这一次，不但瞒不住龙昭阳，就连天界，也是瞒不住了。

　　凤玉自然也看见那红光了。日月的火焰，与其他不同，熟知此事的人，一眼便能够瞧出。“只怕是瞒不住了。”

　　未漓目光深邃，这个结局，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