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为患[星际]》阡曜

9、第九章

　　首都星如今灯火通明，巡逻的人工智能机械兵日复一日地坚守岗位，小型飞行器带着银光的尾巴穿梭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间。

　　位于首都星市中心的莫西大厦是全市最高的单体建筑，能够鸟瞰整座城市的夜景。然而能够住进这么豪华的大厦，住户的身份当然也是非富即贵。

　　谢沉晏戴着一副墨镜出现在了大厦的门口，他换了一件衣服，是伊森托人送来的锦袍。和之前的龙袍是一样的材质，一样的面料，除了暗纹图案不一样，谢沉晏捧在手上的时候似乎有一刹那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从前。

　　“小安，为什么要戴这个东西？”谢沉晏没戴过墨镜，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还不能很好地适应，一不小心差点就撞上了门口的大柱。

　　“哎呀，怕被人认出来嘛。”安德烈俨然已经是个小小经纪人的派头，拉着谢沉晏走进了大厅。

　　智能扫描窗口对他们的面部和虹膜进行识别后，才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关于谢沉晏和安德烈的个人信息早就已经输入进了信息库，当以后出入这座大厦只需要进行面部扫描就能拿到出入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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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分钟后，有三个人出现在了大厦门前。为首的男子戴着针织帽和护镜，看不清面容，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穿着连帽卫衣的男生，戴着棒球帽，看上去年纪应该不算大。而另一位穿着正装的男人则离两人较远，看上去好像互不认识，只是这幢大厦的住户。

　　在面部检验的环节，除了那位穿着正装的男人进行了虹膜测试，另两外则是直接刷了一张卡进入了大厅。

　　“时间没剩太多了。”奥克尔戴着棒球帽，又将连帽卫衣的兜帽戴起往下压了压，“修说只有半个小时，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防火墙有漏洞。”

　　“明白。”库珀将护镜往下移了移，遮住自己的眼睛，他走的很快，然而余光却一直在瞥向奥克尔，“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射杀的事就交给我来吧，你负责引爆水管。”

　　“不用。”奥克尔将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走的晃晃悠悠，然而一番话却是朝着库珀说的：“我枪法比你准些，就算被抓住了也会因为我是皇储从轻判决。”

　　这次的对象是首都星的秘书长斯坦尔。委托人出示了相应的证据和案卷以及薪酬，希望能够让这位斯坦尔先生在五十岁寿典之前结束自己的一生。

　　“奥克尔，修交代过我——”库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奥克尔打断，他皱眉低声说：“我是龙族，体格比你们都好些，倒是你，保护好罗恩。”

　　罗恩突然瞥见有两道身影，压低了声音说：“有人！”

　　奥克尔拉了拉帽檐，见其中一个男人走起路来歪歪斜斜还有几次险些撞到电梯门，便松了口气说：“没事，他要不就是瞎子，要不就是醉汉，不用管。”

　　而此时的谢沉晏戴着那墨镜，还得安德烈扶着他走，因为一不小心或许他就可能撞到柱子上。
　　他现在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一心只想把这该死的东西从他脸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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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到了98层，谢沉晏和安德烈走出了电梯，打开对应房牌号的房间后，双双都被室内豪华的布置惊的呼吸都停顿了半拍。

　　谢沉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问：“小、小安，这是我们住的房子？”

　　“是……是啊……”安德烈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他都是听别人谈论起莫西大厦的租金和房价有多么昂贵，屋内的装潢有多么奢侈。

　　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几乎有半个月港垃圾场这么大的屋子，被分成了八个房间。

　　墙壁都是全息的自然景致，会根据窗外的天气自然变换景色的季节。屋内还配备了一位人工智能管家和几只机械臂，管家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机械臂负责烹饪和输送餐盘到餐厅。

　　“这个是真的金子吗？”安德烈好奇地趴在地上观察着地板。

　　“不是，是假的。”谢沉晏很笃定地摇了摇头。

　　“晏晏，你怎么知道呀？”

　　“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谢沉晏说，“我宫里的地板才是黄金的。”

　　安德烈这才想起，这晏晏以前还是个皇帝。

　　“那这个是真的吗？”安德烈指着墙上的玉石装饰，好奇地问。

　　如今星际鉴赏师已经是个非常稀缺的职业，一是因为学起来枯燥，二是因为各个学院开设此课程的并不多。这也让很多商贾政要因为江湖骗子略施小计而上当，白白花了冤枉钱。

　　“是。”谢沉晏只看了一眼，就皱眉说：“不过质感太差了，这放我家都是赏给太监的。”

　　安德烈顿时对谢沉晏崇拜地五体投地起来。

　　伊森这个房子虽然是拿给他们暂住，但也说了这么多房间可以随便用，安德烈便带着谢沉晏参观起来。

　　虽然安德烈看上去也就才十岁的样子，但兽族龙族和人类的计算年龄的方法不一样，他们只有幼年期、成长期和成熟期。

　　奥克尔就是成熟期，而安德烈则是成长期。这两个生命周期看上去相差不大，但成长期生命的语言表达和情绪思维其实已经达到了人类的十七八岁左右，同理而言，成熟期则是人类的二十五岁以上。

　　“哇——晏晏你快看！”安德烈拉着谢沉晏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全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橱和鞋柜。

　　打开一看，除了一个衣柜是给安德烈准备的衣服，其余的全是按照谢沉晏那件龙袍为标准，制作的不同花纹，不同图案的锦袍长衫，其中还有几件箭袖短打和几件毛领长氅。

　　这可真是一年四季的衣服都给他备好了。

　　“你还记得当时加西亚先生怎么说的吗？”安德烈见状，趁机问道。

　　谢沉晏想了想，说：“要把这些衣服的名帖在无意中说给粉丝们听。”

　　“不是名帖，是名牌。”安德烈纠正道。

　　谢沉晏终于在安德烈的帮助下认识到了粉丝不是一种食物，而是一个群体的代名词。

　　起先他还愤愤不平地问，难道他们只是因为他的脸才欣赏他的吗？这对他的内在魅力简直是一种侮辱。

　　然而安德烈则是很困惑地说，难不成还是因为你的智慧欣赏你吗？随便一个七岁小童都比你懂得多。

　　谢沉晏就因为这个事，感叹了一整天都世事无常。

　　“晏晏，我觉得这个房子真的好大啊！”安德烈从小就在贫民窟长大，对于这种有权有势的世界，接触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还好吧。”谢沉晏倒是有些见怪不怪了，他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家差不多有五十个这种屋子这么大吧。”

　　安德烈：………………
　　贫民窟男孩不懂你们的世界。

　　等到安德烈去浴室洗澡，谢沉晏才起身将卧室的门关上。

　　他站在门边静静地看了看卧室正中间的这张KINGSIZE，突然冲到床边，猛地跳起扑倒在床上，用脸一个劲儿地蹭着软绵绵的被子，一脸满足。

　　这床真的太太太太太舒服了！比安德烈那张腿都伸不直的小床好太多了！真想一直睡在这张床上直到天荒地老啊！

　　“先生，您这样会造成窒息，请您将脸移开被窝。”

　　谢沉晏一动不动地趴着，宛若一只死狗。

　　“请立即离开被窝，以免造成窒息。”

　　谢沉晏依旧两耳不闻，沉浸在温柔绵软的被窝里。

　　然而，突然一股大力生生的将他拽起，AI伸出一条机械臂揪住了谢沉晏的衣领将他拖出被窝。

　　“等等——”

　　“晏晏，我洗完了，你去洗澡吧。”安德烈推开门就见到这样一番景象。

　　谢沉晏被人工智能管家拎着衣领拖行到了客厅。

　　安德烈：…………心中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
　　谢沉晏从来没有自己洗过澡，他习惯了被人服侍着沐浴，一时竟然不知从何下手。

　　之前住安德烈地下室的时候，安德烈有个洗脸摇臂，他每次都觉得那个最好玩，所以一直只喜欢洗脸刷牙。

　　谢沉晏刚想叫一声安德烈，但又觉得自己事事都麻烦他，总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便自己坐进了浴缸，慢慢摸索着这浴缸周围的按钮到底是什么功能。

　　他数来数去，干脆随便按了一个按钮，突然浴缸开始有节奏地震动着，他的脖颈刚好放在浴缸边儿上，于是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恰到好处的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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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坦尔先生的两名保镖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兽族。

　　虽然兽族地位低等，但是爆发率和体能却是惊人的高。

　　修进行远程数据的调试，库珀做了二十多年的机械师，区区水道管自然不在话下，除了制造恐慌，还需要掩护奥克尔的行踪。至于罗恩，则是出面会见这位秘书长，借由工作的借口，为奥克尔和库珀铺好路。

　　“斯坦尔秘书长，好久不见。”罗恩笑着和他握手，热情地说：“我才搬来不久，日后大家就是邻居，多多关照。”

　　罗恩隶属于议院，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议事员，但选举任免各项投票都有他的参与。秘书长等职务的任免，有一定程度上还得听取这些议事员的意见。

　　斯坦尔见状，也是热情地同他握着手，两人站在门口假意寒暄着，奥克尔躲在暗处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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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沉晏玩的还没尽兴，突然听见一道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晏晏——快走！这个是警报声！”安德烈猛地蹦到浴室，又想起谢沉晏没穿衣服，便捂着眼睛扔给他一件浴衣，“快！我们得尽快疏散！”

　　枪声是从一百多楼上面传来的，双方应该交战猛烈，不然不可能出现警报声。

　　联邦警局已经出警，这座大厦里的安保人员和机械士兵应该人手不够，所以造成的恐慌是难以预测的。

　　谢沉晏披了一件浴衣，在腰间松松垮垮地系了腰带就准备和安德烈一同出门。

　　然而，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政要商贾们，一到死亡关头，伪善的面具就被撕扯开来，露出狰狞的丑态。

　　“让我下去——”
　　“我先下去！让我先下去！”
　　“滚开！”

　　谢沉晏和安德烈根本挤不进电梯，见状，谢沉晏回过头来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不在家里，把门锁好呢？”

　　闻言，安德烈只能点头，反正他们现在也下不去。

　　两人便又按原路折返，往自家门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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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克尔从紧急逃生楼梯一路狂奔，当射杀完斯坦尔后，本以为这单就能结束了，谁知道竟然半路杀出一个路人甲目睹了他开枪的全过程。

　　惊动了斯坦尔不说，还被那个兽族人一路追杀。好在罗恩没有暴露，这议院的议事员果然演技不错 。

　　他应该感谢的是那个兽族人的子弹有所偏差，斜着他的脸颊划过。

　　但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这颗子弹并不是普通子弹。

　　——而是由龙族最害怕的纯银打造的古银子弹。

　　“库珀，罗恩，你们先撤离，不用管我。”

　　这几单生意可以说是今年运气最差的两单。
　　第一单计划失误让他变成一颗蛋，这一单又差点丢了他半条命。

　　兽人族的爆发力和耐力果然不容小觑，奥克尔只觉得又有几颗子弹擦着他的身体划过，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烙下烫伤的痕迹。

　　好在他那一枪是瞄准了斯坦尔的心脏，没人救得了他。

　　在一个拐角处，奥克尔由于被银弹烫伤后不由地趔趄了一下，被身后的兽人保镖钻了空子，一颗子弹直直的从后背打进了他的胸腔。

　　——完了！

　　这是奥克尔想的之后一句话，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迅速流逝，细胞也正在飞速的生长组合消失。

　　后背的巨翼快要撕破衣服展翅而出，他靠着最后一丝幸存的意志拔枪朝这位保镖射出最后一击。

　　这是他杀掉的第一个无辜的人。

　　虽然内心的自责感喷涌而出，但身后展翅的羽翼已经无法再给他过多的时间去思考，他刚刚走到紧急通道的楼梯口，宽厚的双翼便将他紧紧包裹住……

　　谢沉晏和安德烈或许是整栋大厦里面唯二两个听见三级警报不逃命，选择回家等死的人。

　　安德烈走在后面，突然见谢沉晏扔开他小跑了几步，蹲在地上。他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连忙跑过去查看，只见谢沉晏转过身来，怀里抱着一颗蛋。

　　“小安！这是我的蛋！他自己回来了！”

　　安德烈只觉得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半晌，他才干巴巴地笑了笑，“真是……真是太有缘了。”

　　——或许这就是一颗蛋的执着吧。
　　安德烈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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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奥克尔：躲过了月港没躲过莫西大厦，我可能有毒吧。（手动再见）
小皇帝：你看起来很好吃，那我就开动啦！（美滋滋）
奥克尔：？？？？？蛋蛋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