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为患[星际]》阡曜

7、第七章

　　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半晌，才听见库珀干巴巴地笑着：“不会吧？求婚？”

　　“嗯，在城市公交。”奥克尔指了指罗恩，“他也在。”

　　罗恩点了点头，但又连忙加上一句：“不过我本人是没有看见的。”

　　众人看向奥克尔的神情又变得微妙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奥克尔哭笑不得，“好像是我在撒谎一样。”

　　“好好好，我们信了！我们信了！”见状，众人又笑哈哈地敷衍说道。

　　奥克尔被他们气的没脾气，干脆通过自己的光脑发送三份文件给他们。

　　“既然不想谈这个，那我们就谈点别的有趣的事。又有一笔生意，做不做，嗯？”

　　“不过奥克尔，这单生意太大了，不会有危险吗？”

　　“钱和危险，你自己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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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谢沉晏是睡的极其不稳当。

　　梦里，他似乎还只是七八岁的光景，帝师容昭摸了摸他的头，很温柔地说：“陛下，您性情宽厚，会是个好皇帝，而臣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

　　他急切起来，忙垫着脚想要伸手去够容昭的衣袖，然而容昭却越走越快，直至背影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老师——”

　　他猛然翻身坐起，后背是岑岑冷汗。枕边还放着安德烈给他捡回来的闹钟，他这几日终于能够认得这个国家的计时方式。

　　谢沉晏眯着眼看了一眼，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不远处的地上，安德烈抱着毯子睡的正香，还在打着鼾。

　　他之前一直不知道安德烈到底算是什么小妖怪，后来有次无意间见安德烈取下帽子，露出一双尖尖的猫耳朵来。

　　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还挺可爱的。

　　半夜醒来的谢沉晏脑子里还回荡着刚刚的噩梦，他害怕当他再次合眼，又会想起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害了全天下的人。

　　这只会让他更加自责。

　　用来照明的激光棒还闪着光，谢沉晏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把这些天学到的东西又看一遍。

　　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已经用了一大半了，就着微弱的光，他翻来覆去地复习着这几日的日常词汇。有些时候安德烈讲不清楚的地方，谢沉晏可以通过瑞拉帮助他强化记忆。

　　他现在已经能同这些智能语音进行对话了，这要是放在以前，那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一件事。

　　谢沉晏这才发现，他已经无意识地开始去改变自己，来融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了。

　　——
　　Queen已经将谢沉晏列入了他们的重点培养名单，同安德烈约好第二日在首都星饭店见面洽谈合作事宜。

　　“这是一个什么教派？”谢沉晏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多少年少女会听信他们的话，“是□□吗？”

　　安德烈一时语塞，半晌才认命地说：“算是……吧……”

　　谢沉晏心底一惊，安德烈连忙道：“是好的□□，不杀人放火的那种。”

　　谢沉晏半信半疑，又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找我？”

　　他这些日子其实是没明白过来的，所有一切都是安德烈在替他操办。他如今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或许七八岁孩童都比他厉害。

　　“因为想看你穿衣服的照片。”安德烈解释说：“或许他们是想让你当一个模特。”

　　他穿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谢沉晏心里嘟囔道：还不是两条袖管，两条裤腿嘛。

　　“他们觉得你的衣服搭配很好看。”知道谢沉晏无法理解，安德烈又说：“也觉得你的脸很好看。”

　　“是吗？”谢沉晏揉了揉他的脸，从小到大还没人评价过他的长相呢。评价他的人都只是说他性格敦厚纯善，还没人说过他长得好看。

　　墙上的报警装置突然响了起来，谢沉晏熟练地走到墙边，看了眼墙上的视屏传声机，说：“是那个老伯找你修东西来了。”

　　“噢！”安德烈兴奋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对他而言，每修理一件机器都是一种享受。

　　他快速地上了地面，片刻后抱着一堆机器部件下了楼。

　　“对了晏晏，翻译器我做好了，你试试？”安德烈从柜子里取出翻译器，别在谢沉晏的耳朵旁，快速说：“它的一端链接着你的大脑，可以实现同步传译！同样，你说出的话也可以通过这个翻译成通用语！”

　　他当然是没有钱去买好的配件，只能通过拆解垃圾场的机器零部件来找到合适的匹配源。所以能做成这样的简易翻译器已经是他突破自己最大的挑战了。

　　谢沉晏眼前一亮，比起前些自己的惊喜，他如今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只是还有一点问题……”安德烈不好意思地说，“可能会有几秒钟的系统延迟……”

　　谢沉晏摇了摇头，示意无所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使用这个去听听别人的生活了。

　　“你昨天说今天要去买两个土豆吗？”谢沉晏连忙说：“我帮你去买吧！”
　　顺带试试这个翻译器。

　　“呃……可是它还没有经过检验……”安德烈欲言又止。

　　“没关系，今天就当检验了！”谢沉晏一颗心已经飞了出去，他现在只想听听其他人的声音。

　　他、再、也、不、用、像、个、聋、子了！

　　稍微家境情况好一些的家庭，可以直接在家里下单等着蔬菜供应商送货上门，这同样需要付相应的小费。

　　然而谢沉晏和安德烈都没钱，只能自己去联邦集市买点食物。

　　安德烈只给他十几枚联邦币，嘱咐他只用买两个土豆就行。见安德烈这般，谢沉晏失笑，他又不是七八岁小孩。

　　然而实际上，他或许连七八岁都小孩都比不上。

　　戴上翻译器的谢沉晏，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许多。
　　前面有一对老夫妻在为晚上去哪个女儿家吃饭而发愁，旁边的小男孩由于没按时完成作业被他妈一阵数落。

　　谢沉晏听的津津有味，差点都忘了他是来买土豆的。

　　安德烈本来想给他装一个可视立体地图，谢沉晏只戴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的难受，最后还是沿用了最原始的方法。

　　“嗯……这条路……”谢沉晏看着他小本子上记的地图，又打量了一番前方，果然是这了。

　　联邦市场是为平民设立的，虽然价格昂贵了一些，但好在还可以接受。往来穿梭着机器人服务员，摊主便在各自的摊位后等着客人上门。

　　“你好，我买两个土豆。”谢沉晏又想起安德烈对他说，在这里不要随便向别人抱拳行礼，便放弃了。

　　“一共三十二枚联邦币。”摊主是个老伯，笑起来很是和蔼，“还需要其他的吗？”

　　“不用了。”能直接交流不需要再询问安德烈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拎着一袋土豆的谢沉晏，从集市里走了出来。他还要去坐最近的城市公交回家，一个人。

　　“嗨，您是晏晏吗？”路过的一个年轻人满脸崇敬地跑上来，“我很喜欢您，可以签个名吗？”

　　谢沉晏沉默片刻，心想好像安德烈说过会有很多人找他，便点了点头。
　　总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用他歪歪斜斜的字迹签完名后，这位年轻人一脸崇拜之情，“您的字真好看。”

　　是吗？
　　谢沉晏不由地对这个国家年轻人的审美水平感到一丝怀疑。

　　这就好看了？
　　他们还没见他用毛笔写的字迹呢！

　　“我都认不懂。”年轻人挠挠头，提议问：“可以和您合照吗？”

　　谢沉晏沉默片刻，又点了点头。

　　“快看——那个好像是晏晏！”不知道是谁突然说道，谢沉晏心头一紧。

　　“好了，这位小兄弟，后会有期！”当和这位年轻人合完照后。谢沉晏一转身，足尖轻点，借了一片树叶之力，脚踏青云，已在五米开外。

　　这小轻功本来是曾经容昭教他玩玩儿的，还没想到今天能碰上用场。

　　“他飞走了！他飞走了！”
　　“他真的好厉害！怎么这么帅气！我快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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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谢沉晏气喘吁吁地回去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原来这个国家大家表达敬意的方式是这样的吗？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群人围着他们国王，满脸崇拜地索要签名和照片的情景。

　　“安德烈，我是谢沉晏。”谢沉晏站在外面，敲了敲铺在地面上的门。

　　然而一连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谢沉晏猜想或许他有事抽不开身吧。

　　一想到晚饭只能吃一个土豆，谢沉晏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悠长地叹了口气。

　　听说后日要见什么大人物，对方应该会设晚宴吧？他都好几天没吃上一顿正经饭菜了。

　　百无聊赖的谢沉晏拎着一袋土豆在垃圾场上瞎逛，入目尽是金光闪闪的玻璃和机械碎片。

　　直到他看见了……一颗蛋？

　　一颗灰白色的巨蛋在一堆金属碎片中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谢沉晏连忙跑过去，把这颗蛋捡起来细细查看。这蛋也太大了吧，他需要双手环抱才能将这颗蛋抱住。

　　蛋壳呈灰白色，有稀碎的淡色血丝。谢沉晏摇了摇，蛋壳里面闷闷的。

　　“晏晏，你在这里干嘛？”安德烈给客人送去修理好的商品，回来就见谢沉晏抱着一颗巨蛋出神。

　　“小安！我们晚上可以吃这个！”谢沉晏抱着巨蛋，兴奋地说。

　　“你……买的？”安德烈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捡的。”谢沉晏老实地说，“他既然已经被扔在垃圾场了，那么我捡到的话就应该归我了。”

　　安德烈看了看一心想吃蛋的谢沉晏，又看了看这颗硕大无比的蛋，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颗蛋他怎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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