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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邪恶的天真 ...

  •   “成成,快来吃饭。”尖细的声音再次入耳,沈文耷拉着耳朵,不想耳朵受罪。

      “来啦。”成成迈着小短腿快步跑去,“妈妈,为什么今天又吃青菜爸爸给了我们很多钱的,我上次看到了。”

      “有钱怎么了?不知道省着吗?多吃点少吃点,反正都是吃。”大婶刻薄地说道,“还不快吃你的菜。”

      “哦。”成成闷不吭声地扒着饭。

      沈文从小孩子手中逃脱出来,消耗了很大的力气,更饿了,然而正在吃饭的他们并没有顾及到它这只兔子。

      沈文悄悄地把自己藏在已经有了破洞的沙发里面,劣质的棉让鼻子很灵敏的兔子很难受,里面有很多灰尘。

      沈文一不小心就被呛到了,不停地打着喷嚏,只好从沙发底下蹦出来,重新找个地方蹲着。

      依旧是母鸡蹲,四只爪子都藏在肚皮下面,脖子紧缩着,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样的姿势让沈文有些安全感,就好像刚从母兔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它很惶恐,紧紧地跟其他的小奶兔挤在一起,知道自己身边还有其他的同伴,特别的有安全感。

      地板很凉,这种姿势也能让它暖和一点,虽然它还是感觉到那么冷。

      没有其他的生物来和它交流,沈文很无聊。

      就在沈文快要忍受不了了的时候,母子俩终于吃完了饭。

      大婶收拾碗筷去了,小孩子则跑到沈文跟前。

      沈文已经没有精力了,它怏怏地蜷缩在凉凉的地板上,连躲小孩子的劲儿都没有了。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兔粮。”成成说着,从客厅那堆杂物里面翻出一袋三无兔粮,用剪刀剪了一个小口。

      倒出一小把兔粮在脏脏的地上,正好倒在沈文的面前。

      饿得受不了的沈文,埋下头,狼吞虎咽地啃着兔粮,三瓣嘴动着,咀嚼着嘴里的兔粮,也不管有没有把地上的脏东西也吃进嘴里。

      肚子重新充满饱腹感,肠道再次蠕动,对于兔子来说,也许这就已经很幸福了。

      沈文再次恢复了生机。

      成成伸出手想摸沈文的头,沈文反射性地一躲,不管这个小孩子对它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反正它是不敢再接近孩子了。

      “妈妈不让我给你洗澡。”成成很委屈地对着沈文说道。

      沈文后腿用力,一溜烟地蹦到了房间里狭小的床底下,这下他抓不到它了,想把它抓出来,至少得把床掀开。

      成成紧跟着兔子跑到了妈妈的房间。

      “兔兔,你叫给我听好不好,妈妈说兔子是会叫的,我从来没有听过。”成成天真无邪地说道,就好像他只是在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沈文听得懂人类说话,但他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兔子尖叫兔子只有在受到极端的疼痛的时候才会尖叫,或许是在受到了惊吓,受到了危险的时候也会尖叫。

      为什么一个小孩子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不顾兔子的疼痛也许对于有些人类来说,兔子不过是个玩具,活着就好好的玩,死了就不要了。

      “妈妈,妈妈。”成成看兔子死活不出来,连忙跑去问妈妈,“为什么兔子不叫,我想听它的尖叫声。”

      “你把它弄疼了,它自然就叫了。”大婶不耐烦地说着,“这点小事都要问我,你到底遗传了我的什么”

      “我小时候调皮,把一只兔子从三楼窗户那里往下扔,兔子落地的时候,发出尖锐的叫声,隔壁左右都听见了。”大婶有些自得地说道。

      “那时我跑下楼去,兔子还有呼吸,还在尖叫着,只是动静越来越小,最后就抽搐着不动了。”大婶继续说道。

      沈文躲在房间的床底下,也听见了大婶的话,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它仿佛能感受到坠楼的兔子的绝望,无论怎样挣扎,也逃不出人类的掌心,最后死亡也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难道,它的兔生,也会变成这样子吗?

      不,绝对不可以,它会反抗的,如果有人伤害它,它张口就咬,兔子的牙齿很锋利,咬下一小块肉也不是不可能,大不了,大不了,它咬人之后就被人踢死了。

      沈文听到客厅里传来放视频的声音,大婶又开始看视频了,用着她那装不了什么好东西的脑袋,对着实时事件评头论足。

      咔嚓咔嚓,剪刀剪纸盒子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小孩子,没事干剪着纸片。

      大概是一个人剪纸很无聊,成成跑到了沈文躲着的房间,坐在地上,一边看着沈文,一边咔嚓咔嚓地剪着纸盒子,他刚好坐在落地空调的旁边。

      咔嚓,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是剪刀剪断很难剪的东西所发出来的声音。

      “啊。”成成突然小声地叫了一声。

      沈文看到成成愣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粗粗的两截空调线往空调背后塞,如果不去翻找,很可能都发现不了。

      在客厅看视频的大婶摇摆着她粗壮的身体走了进来。

      “成成,怎么了?”大婶连忙问道。

      “没,没什么。”成成垂下眼睛,看向地面,就是不抬头看大婶。

      “你是不是又做坏事了”大婶尖细的声音拔高了,落在耳朵里,一阵难受,就好像铁椅子拖在地上走,发出来的让人心里发麻的声音。

      “我,我,我没。”成成小声地说道,眼睛东看西看,就是不看他的母亲。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成成的脸上,成成的头都被大婶打歪了。

      “说,你又干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好歹我也养了你六七年,你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大婶突然像发疯了一般,斥责着她的儿子,“我不允许任何的欺骗。”

      “不,不,不是我做的,是,是兔子啃坏了空调的线。”成成抽抽搭搭地说着,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沈文心里一惊,它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躲在床底下,这么大的锅就落在了它的身上,这个神经病老女人不知道会怎样对待它,唉,可惜它不会说话,不能解释。

      沈文深深地看了一眼成成,人类的幼崽,都是这样欺负它们动物的吗?

      它也是只小兔子,它也是幼崽,可是它却没有伤害别的生物的心思,沈文心里默默地想着。

      果然,听见儿子的话,大婶的愤怒更盛,一把推开她自认为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儿子,去阳台拿起撑衣杆,就对着床底下乱打。

      沈文狼狈地躲避着,撑衣杆重重地打在身上,很痛,可是它知道,不能从床底下出去,一旦出去了,它只怕就要被打死了。

      沈文忍受着身上的疼痛,继续闪躲着。

      大婶见兔子就是不从床底下出来,更生气了,低矮的床,离地面很近,想整个人爬进去抓兔子,根本不可能,除非把床掀开。

      床很重,大婶一个人也搬不动,只好放弃。

      “你等着,等你出来看我不打死你。”大婶瞪大眼睛,大嗓门穿透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传得很远很远。

      而她身旁诬蔑沈文的成成,一脸坦然地站着,脸上有着跟她母亲同仇敌忾的表情,就好像空调的电线不是被他剪断的一样。

      沈文紧紧贴着墙壁,低矮的床板给了它一种安全感,人类进不来,抓不到它,沈文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会了,没有别人的打搅。

      大婶带着她自认为很乖的儿子走去客厅。

      “饿死那只死兔子,居然啃空调的电线,还是我家成成听话,不乱来。”大婶尖细的嗓音说着夸儿子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别扭。

      “是的。”成成点点头,赞同他母亲的说法,丝毫不说这个电线就是他自己不小心剪断的。

      “快去把兔粮收起来,我看没东西吃,这只死兔子要怎么办,饿也要把它饿出来,我非要打它一顿不可。”大婶充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明明儿子才六七岁,她的样子已经开始朝着老奶奶的脸发展了。

      “好的,妈妈,我这就去把兔粮还有别的东西都藏起来。”小男孩成成一脸乖巧地说着。

      “哎,乖,这才是妈妈的好儿子。”大婶笑着说道,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肥硕的手指摸了摸儿子的头。

      沈文躲在床底下,看着他们走出去,心里才放松下来,这时,身体上的疼痛似乎更加厉害了。

      凉凉的地板让它的肚子很不舒服,沈文再次开始母鸡蹲,四只爪子埋在肚皮下面,蹲着休息。

      慢慢地等待着疼痛消失。

      什么时候,它才会有一个爱着它的好主人呢?

      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脸滑过它小小的脑海,那个被别人称为傅先生的男人,那个对女人没好气的男人,那个看起来就一定是个好的铲屎官的男人。

      它从小贩的手机上看到过,有些主人自称为兔奴,兔子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是兔子的奴才,兔主子想干嘛就干嘛,人类奴才就跟在它们后面捡屎豆豆。

      兔主子生气的时候,对着人类奴才跺脚,人类奴才还会笑着安抚兔主子。

      怀着美好的想象,沈文陷入了睡眠中。

      那对母子大概是出门了吧,出门了也好,它才能好好的休息,再想办法逃脱。

      沈文迷迷糊糊想着,眼睛慢慢的闭上了,头伸直下巴贴着地面,后腿也向后伸直,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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