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遇上金大腿》幻椒

31、恩威并施连哄带骗

　　“江总，不好意思刚才接电话，”柯寻收起手机跑回会客厅，满脸堆笑地看着对面的供应商，“我们是真的非常有诚意和贵公司继续合作的，之前谈好的定金现在也可以支付，只希望能快些将材料供应到位。”

　　江总看起来和柯寻父辈差不多年纪，在他眼里柯寻就是一个啥也不懂的社会新鲜人，说话也不太搭理，“你妈不在啊？老张呢？”

　　“我妈妈去外面办事了，张经理出差了，”柯寻解释道：“我妈妈和我说过很多次您的事，我也很敬佩您的做事风格，向您学习。”

　　江总没什么表情，只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柯寻立刻懂了，忙不迭地从茶几上拿打火机给他点烟，他虽然自己不抽烟，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江总点着烟，吐出一口烟雾，才慢吞吞地开口：“别说好听的话了，我本来跟你家大人谈的，货可以供应，但定金先到位，定金定金，不就是一个让人安定的钱么，你家公司前段时间才出的大乱子，我总不能让我公司也陪你们玩吧。”

　　“是的，定金肯定先付的，但按之前我哥哥跟你们签的协议，预付款只需要付总款项的百分之三十就行了，您刚才说要提到百分之六十，这个会不会太……”柯寻小心着措辞，不安地说：“会不会太……太……”

　　“太什么？”江总不耐烦地吹他一口烟雾，“那就不合作好了。”
　　柯寻被呛到了，一边咳一边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是很希望能继续合作关系，之前合作那么多年，对您家货物的品质都是很相信的，就是钱……”

　　“对啊，你相信我家的货，别家也信啊，我不跟你家做，就跟别家做，别家信誉不比你们强啊，”江总教训道：“年轻人说话注意点，我太什么，太现实？你家生意做成这个快倒闭的样子还希望我白给你们货？！”

　　柯寻垂着手听他斥责，无言以对，他明白现在不能得罪这位江总，再大的委屈也要忍下来，等他脾气发完了再好好求他，钱能少付点就少付点，现在正是需要资金周转的时候，不能逞一时之气……

　　柯寻道歉道：“抱歉，是我说话不谨慎，我们现在有困难，合作这么多年还请您能体谅……”

　　“我体谅你，谁体谅我？”江总摇头：“大家做生意，不谈钱谈什么，没钱谁跟你谈。”

　　他说着要弹烟灰，柯寻连忙端起烟灰缸递到他面前，一脸讨好。

　　这时，有人在背后说：“原来忙着给人受气啊。”

　　都不用听到熟悉的声音，这嘲讽的口气就知道是谁，柯寻头都不想回了，江总却探头看过去，“你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还谈什么做生意。”雍睿走进来，随手拿下江总手里的烟掐灭，心想你何等何能让他捧着烟灰缸伺候，我都没这待遇。

　　江总怒道：“你什么人啊！来捣乱的吧！”

　　“我什么人，”雍睿看向他，“加入本地商会了么，换个人告诉你我什么人。”

　　他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对面很快接起来，雍睿也不说话，把手机丢给江总，江总一脸懵逼，“你这什么意思！”

　　“不认识我，本地商会主席老杨总该认识，让他告诉你这是谁的号码。”雍睿冷淡地说着，不再解释，直接拉着柯寻出去，心中暗想，这波装逼我可以给自己当一百分了~

　　柯寻也不大明白，被他一路拉出会客厅到走廊上才想起反抗，“你干什么啊跑这里来，我还有正经事，那位江总是我公司的……”

　　雍睿打断他的话：“你知道什么叫本末倒置吗。”

　　柯寻睁着大眼睛看他，其实他又不傻，当然知道，但问题是，他不想这么做。

　　“你搞定了我，什么样的供应商搞不定，你做不到不还有我么。”雍睿按住他的肩，尽量深情地说。

　　柯寻低下头不说话，雍睿是一条捷径，但他没法走。

　　“出什么事了？”雍睿问道：“之前你对我不是这样。”

　　他猜测了很多种可能，例如柯家公司又遇到了真正的障碍，连他都无法解决……这不太可能吧，不黑不吹地说。例如柯家出了大事，柯寻哥哥出事了之类的，导致他没有心思再和自己恋爱……这还能一本正经地伺候人谈生意？也不太可能。例如姐夫其实痛下杀手威胁柯寻不能再和自己交往，不然就要告他法庭上见……这告他什么，□□未遂吗，呃。例如于彦声来找柯寻说原来我也是爱你的，然后他们就HE了？！搞笑了就算你是先来的，是你先，我也不会让的好吧，什么时候轮到下属抢BOSS的东西了，反了天了！

　　柯寻却开口了：“因为……因为……我妈妈不让我们见面……”

　　雍睿想了那么多，唯独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幼稚的理由，他都气笑了，“你是小学生吗，你交什么朋友还要你妈同意？”

　　“问题是，”柯寻低声说：“你不是只想和我做朋友的啊。”

　　雍睿眼睛都不眨地说：“怎么不是朋友，我对你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吗，你是不是脑补太多！”

　　柯寻无语，不过他口才有限想不出反驳的话，雍睿又说：“你和你妈怎么说的？”

　　“我干嘛要告诉你。”柯寻转过头，要走。

　　雍睿拉住他，“你跟我说了，我帮你想办法解决，不然你真打算像小学生一样你妈说啥你干啥了？！”

　　“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柯寻挣开他的手：“我家发生这么多事，特别我哥不见了，我妈一下子老多了，我不想他为我的事情操心……她说怎样我都会照做……”

　　雍睿不以为然，“你自己没主见么，你心里怎么想的？”

　　柯寻又不说话了，他不说话，雍睿也拿他没办法，最多就是嘴炮嘲讽几句你这么软弱果然是你妈的惯宝宝之类，柯寻也不反驳，垂着眼睛听训话，他眼睫毛特别长，目视而下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兮兮。
　　这时江总出来了，一扫刚才的趾高气扬，一脸恭敬地把手机还给雍睿，“久仰雍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雍睿心情正差，讽刺道：“老杨教训够了？”

　　“我实在不知道是您，有眼不识泰山。”江总点头哈腰地说：“请您吃饭向您赔罪，还请给我一个机会表达诚意。”

　　“想请我吃饭的人可以排队很久，你慢慢等着吧。”雍睿没好气地说。

　　江总不敢得罪他，转而对柯寻说：“不好意思，我实在不知道雍总是您的朋友，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这样，有雍总的面子担保，一分钱定金我也不收了，我相信您的人品。”

　　柯寻只点头，江总是过来人，做生意的都是人精，这两人之间的空气一读就读出来了，还不走等着被嫌弃吗，他赶紧说让秘书后期联系，就溜之大吉了，又只剩下不愉快的两人。

　　雍睿说：“你看到了吧，我打一个电话胜过你说一百句求人的话，抵你几百万的保证金。”

　　柯寻不看他，又受了别人的恩情一次，也又被教训了一顿，心里不是滋味。

　　雍睿缓和口气道：“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你不用记我的好……嗯，你放心里记着就行，不用让你家人知道，和我交往只有好处。”他开始陈述利害关系：“你妈妈要是知道我帮你搞定这么多事，也不会认为我是坏人，我跟你在一起，也从没有强迫你什么吧，”有强迫过吗，有的话也忽略过去吧，“大家就像朋友一样，要不要进一步发展都是未知数，但如果你得罪我了，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意场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道理你都懂，干嘛要和我过不去。”补充，“再说，你还欠我钱呢。”

　　柯寻安静地听，听完之后慢慢地说：“欠的钱，我会慢慢还，我妈说拿别人的手软……”

　　“你二十好几的人了没有自己想法吗，你妈说你妈说，”雍睿不耐烦，“好处坏处都跟你分析了，你惹得起我么，自己看着办。”

　　他心里想，我都服软到这份上了，都倒贴钱倒贴面子让你跟我了，你天大的福气，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光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就该感激上天了，我都没正经碰过你，要按做生意的算法都倒贴到亏本不知道多少了！

　　果然柯寻被他连哄带恐吓地脸色都变了，雍睿见好就收，软下口气问：“我对你，难道还不好么？”

　　不好，你脾气大，爱讽刺人，我妈说的道理也对……可是，柯寻抬起头看向他，对方过分的颜值能掩盖很多东西，他开始想对方帮他还过钱，解决过麻烦，虽然各种颐指气使像女朋友一样盛气凌人，但也会帮他烤肉，送他回家，临分别的时候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还好吧……”柯寻艰难地做了回答。

　　雍睿不满意，“只是还好？人心不足。”

　　柯寻只好说：“挺好的。”

　　“挺好？你有没有良心！”雍睿想说对你这样已经是我的第一次了，你还想怎样啊！不过他没说，以免对方骄傲。

　　“好，很好。”柯寻昧着良心说。

　　“谁无缘无故给过你钱，谁不计回报地帮你……”雍睿BLABLA，十分不满。

　　柯寻边听边嗯嗯嗯，表示自己错了，女朋友的话都是对的，不要顶嘴，不然最终还是自己吃亏。

　　他心里想，哪里无缘无故啊，因为你喜欢我……也没有不计回报吧，你明明说过想要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洗脑了，他现在觉得这两件事还挺……让他骄傲的呢！

　　资本的力量无穷大，钱投下去原材料进来，木可公司得以继续开工生产，有了雍总裁的面子担保，哪家供应商还敢谈定金折扣，江总那边一传十十传百，供应商没人再敢拿木可之前的债务危机做文章，生产线运营起来就有货物生产出来，才有资金周转的希望，重新开工当天厂房里摆了财神爷的像，大家都上去拜。

　　柯妈妈先拜完，拉着柯寻去拜，柯寻乖乖地拜，心里却在想，真正的财神爷是那位啊……

　　他走了神，被他妈妈看出来，拉到一边问他怎么回事。

　　“没事，”柯寻说：“就是觉得这段时间，像做梦一样。”

　　柯妈妈心有同感，柯珉失踪之后他们母子两一起扛起太多，到现在危机暂时化解，实在都有一把辛酸泪，柯妈妈安慰道：“会好起来，苦了你了。”

　　柯寻摇头：“我也该成长了，妈妈才是辛苦了。”

　　其他员工也去拜了财神爷，张经理过去点鞭炮图个好彩头，还请了人拍照摄像，庆祝重新恢复生产。

　　爆竹的烟里带了一点呛人的气味，柯寻笑起来，和大家一齐鼓掌，热热闹闹的气氛里他还是不停地想，如果没有他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他还是很好很好的人，好到自己就算隐瞒了妈妈继续和他交往，都是值得的。

　　柯寻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帮助过他的人都会记在心里，庆祝仪式结束之后工人们开始生产，行政人员也回到各自岗位上，他也回到自己办公室，但没过多久楼下前台打电话过来，“柯总，有人找。”

　　“谁？”柯寻在电话里问道。

　　一个笑笑的声音说——像是凑到了前台的电话边，“我，还记得吗？你姐夫。”

　　柯寻一愣，马上说：“我就下来。”

　　他急匆匆地放下手头工作下楼，任诗文坐在前台边的小圆桌边喝茶，见他来了就抬起头，“你好啊，柯总。”

　　“别取笑我了，”柯寻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会来？”伸出手握手：“任律师，你好你好。”

　　“不叫姐夫了？”任诗文和他握手，开玩笑道。

　　“之前不知道您贵姓，才跟着雍睿乱叫。”柯寻解释道，又说：“我们去会客室聊吧。”

　　“之前是乱叫的吗？”任诗文若有所思。

　　柯寻点头，带他去会客室，给他泡茶，之后再三表示了谢意，感激他给过的法律援助。

　　“不客气，只是发几封律师函，不过我有点名气，那位黄总看到我的律师所要出马打官司有点怕了而已，”任诗文笑道：“不足挂齿。”

　　“不不不，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功劳。”柯寻谢道：“我之前还说要当面向您表示感谢，想不到您今天过来了，是顺路吗？”

　　“不是，得治贵公司今日重新开业，我当面表示恭喜，”任诗文说：“我带了两个花篮，让花店的人送过来了，你没有看到？”

　　柯寻忙说：“不好意思今天事情太多，我没有留意花篮都是哪些人送的，抱歉抱歉。”他想起来了，“不过，您怎么知道？”

　　“想知道的话，自然有的是途径知道，”任诗文没有掩饰地说：“更何况，我老婆在调查你，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

　　柯寻虽然知道雍玥之前派人跟踪过自己，但他不知道她现在还在这么做，而且对方如此坦然的态度也让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对方毕竟是对他有过帮助的人。

　　“我也劝她不要这么做，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她不会把你的隐私泄露出去，”任诗文说道：“她的出发点，是希望你和雍睿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