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遇上金大腿》幻椒

29、你不去我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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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助餐气氛自由活跃，老同学多年不见有说不完的话题，高中时代鸡毛蒜皮的过节都随风远去，只剩下老同学之间的惺惺相惜，谈谈过去的，聊聊现在的，顺便吹吹牛皮将来的，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到某三人间微妙而尴尬的气氛。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是柯寻拿着烧烤夹来弄，但实际上几乎整个过程都是雍睿在做，柯寻只管埋头吃即可，期间也不好意思地说放着我来，但被雍睿给了个鄙视的眼神，“你会吗，给我倒杯水都做不来的家伙。”

　　柯寻只好算了，越发内疚自责，为什么要一个超级金大腿给自己服务啊！让他来这种地方都是对他的折辱了！

　　还有于彦声，他为了能打发雍睿的请求擅自做主把他带来同学聚会，却忘了于彦声是雍睿下属这层关系，万一雍睿给他为难两下子，岂不是很对不起男神，这些同学还老是说于彦声的老板黑心不是东西，自己听得心惊胆战的，生怕雍睿突然炸了……

　　一顿饭在他的忐忑不安中度过 ，觉得对不起金主也对不起白月光，聚餐快结束的时候大家开始讨论接下来去哪活动。

　　“逛街？”长发女生提议。

　　“那你们去吧。”立刻男同学反对，“不如找茶楼打牌，玩以前的桌牌游戏也行。”
　　“无聊。”也有人反对，“不玩钱的谁跟你们玩。”

　　“那唱歌去吧。”唐茶提议：“男女老少都行，不愿意唱的继续聊天，还能喝酒。”

　　大家都同意了，正好吃过自助餐都饱得很，KTV离这边步行20多分钟，就散步过去了，柯寻和雍睿一起走出餐厅，雍睿突然说：“你同学说老，指我吗。”

　　“什么？谁说你老了？”柯寻反问，想起来了，唐茶说男女老少，雍睿比他们大几岁，但也绝对谈不上老吧，真敏感啊，听到一个老字就对号入座了，他马上说：“小唐不是那个意思啦，你这么帅。”
　　雍睿哦了一声，“要不你们去玩，我不去了。”

　　柯寻拉住他，“为什么啊，你生气了？”

　　“你们年轻人玩，我不掺和。”雍睿笑着玩。

　　他平时都一副自恋傲慢外加喜怒难定的样子，现在突然一软，柯寻都要不认识他了，“什么年轻人啊，你也很年轻。”

　　雍睿说：“呵呵，你们同学聚会我不去了，聊的我也听不懂，同学聚会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我不该计较，祝你们玩得开心。”说着就要走。

　　柯寻跟过去，“别走。”想来也是，雍总裁一向镜头中心，把他摆放到一个陌生环境里，其他人一聊开了就忽略了他，有心理落差多正常，柯寻一阵没来由地心疼，特别是和平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一比，更加觉得：他都是为了我，而我还冷落了他……

　　他忘了明明是雍睿自己非要跟来的。

　　“我们同学很久没见了才这样，我不会再和他们聊不理你了。”柯寻挽住他，“你别生气，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偶尔体会一下工薪阶层的感觉，挺开心的，”雍睿随口说：“而且体会了一下打工仔对于老板的愤恨，有所了解了。”

　　其实他倒是真没有把那些吐槽放在心里，背后再吐槽当面敢么，当面不还是恭恭敬敬地生怕说错一句话么，有反差，更爽。

　　但柯寻不这么想，他只觉得，雍睿今天受到太多委屈了，心疼。

　　“那我也不去了。”柯寻下定决心。

　　雍睿说：“嗯？”

　　大家都还在餐厅门口准备出发，柯寻过去对他同学告别，“你们去玩吧，我们不去了。”
　　唐茶看向他，“一起去呗，多久没聚了，真有事啊？”

　　柯寻不会撒谎就含糊地说：“下次吧，我们要走了，再见。”说着对同学们招招手，再跑回雍睿身边，又招招手。

　　于彦声和同学站在一起，他个子高，也属于很醒目的人，入夜了，餐厅门口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那种类似家庭感的柔和光线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笼罩在温和老旧的氛围里，莫名地有些忧郁。

　　大家看着柯寻和雍睿离开，一个同学说：“哪里有事，就是不想去吧。”

　　长发女生说：“人家不想冷落男朋友，多体贴。”

　　“看出来了，”那同学反驳：“但他们两个谈恋爱天天见面，我们老同学几年不见，都不能分点时间出来玩玩么，小柯见色忘义了。”

　　方同学笑，“谈恋爱腻在一起多久也不会腻，”看女朋友，虐狗，又说：“不过看得出来，小柯男朋友对他管得很严。”

　　“你这是有同感吗。”长发女生取笑道，又说：“小柯男朋友应该很有钱，你们看到他手上那块表了吗，A货都要30万呢！”

　　大家纷纷哇，于彦声心想，我们总裁怎么可能带A货。

　　有人问：“那如果不是A货是正品呢？”

　　“起码再加个零。”长发女生说：“但要是那么有钱也太夸张了，带带A货差不多，也是土豪了。”

　　于彦声心想，我们总裁就是有钱到夸张的，300万怕都不止……

　　“柯寻家里人也真开明啊，”另一个同学说：“他家人应该不知道他交男朋友了吧，我记得他有个哥哥，对他很惯，知道是GAY还得了！”

　　柯寻家的变故，只有唐茶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并不会到处说，其他同学不知道柯珉失踪的事，唐茶心想幸好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们没提，不然柯寻又要难过了，岔开话题道：“走吧，包厢我订好了，赶紧过去。”

　　大家开开心心地上路，去KTV，路上又有人说：“于校今天话这么少，几乎都没说话。”
　　换你跟你BOSS一个桌上吃饭试试，还夹着一层讲不清的关系，于彦声只笑，“上班太累了。”
　　“刚才我们说月薪就你没说，你现在有多少？”

　　“没多少，几万块而已，还没拿到年薪。”

　　“又谦虚。”

　　大家边走边聊，柯寻喜欢于彦声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点，也知道于彦声没回应，自然默认于彦声直男，说话也就很随意了，一个同学说：“小柯感觉都没变，脾气还是那么好，性格也好，希望他男朋友别欺负他。”

　　“你们和他后来接触不多，我觉得他性格比高中时硬不少了。”唐茶说，心想你们都不知道他顶起公司烂摊子的事，哥哥也不见了，其实他比起以前真的成熟很多。

　　“那倒是。”方同学笑，“小柯人好过头了，高中时一起玩都抢着付钱，我记得有不良专找他借钱，还不还，他也不生气，背后被人取笑成提款机，后来不良毕业了才好点。”

　　“是的我也记得，是高一下学期吧，那阵子天天高年级来找柯寻，下课堵他，我见过有一次直接从他口袋里抢钱，”另一个同学摇头，“我那时怕事，又觉得事不关己，现在想想当时也是少点勇气。”

　　“幸好高年级毕业就不找小柯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欺负多久。”

　　大家边说边走，于彦声走在他们身后，默默地想，他总是这样，被欺负了不敢反抗，其他人也总是怕惹到麻烦，不过自己也怕麻烦，他不知道也以后都别知道了吧。

　　实际上并不是因为高年级毕业了才不去找柯寻，而是因为于彦声。

　　高中时代的学生会主席未必有多大的权力，但帮学校做各种事情就太多了，偶尔一天放学后又在学生会办公室整理卷宗到很晚，出来时正看到高三年级的不良学生抵着柯寻找他要钱。

　　高一军训时他就已经帮他解决过一次类似事件了，有钱未必会写在脸上，那时大家也不知道柯寻家是开玩具厂的，只知道他很大方，虽然柯寻的个性软绵绵，但长相不是我很包子快来捏的类型，不知道为什么总引来不良少年的校园欺凌……如果硬要从长相上找原因，他大概属于我很高冷欺负起来更有快感的那一类，比如他被高年级好几个学生围着，含着眼泪掏钱给他们，于彦声在楼上的走廊窗户上看见了，也会有一瞬间一闪而过的异样冲动。

　　他离他们很远，没有直接赶过来，就下了楼，站在教学楼前等着，不良少年们从他面前经过时，他朗声地说：站住。

　　高一就成为学生会主席，于彦声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们回过头，讥笑道：哟，主席有何指教。

　　我刚看到了，于彦声说，没有下一次。

　　几个不良都笑了，要去找老师告状哦？快去吧，好学生快找老师打小报告给我们通报批评。

　　哦，你们不怕通报批评，那你们怕不怕没有毕业证？于彦声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在帮教导处处理毕业生资料，最近教导处将校园风气作为重点整治对象，不在乎的话就等着看。

　　他说完就走了，谈不上多大的气势，就事论事而已。

　　之后不良收敛很多，听说没再找柯寻麻烦，再之后不良毕业走了，他就没真拿他们的毕业证做文章。

　　从此没有人知道他做过这件事，他知道柯寻喜欢自己，但当时完全不想让对方知道，高中时代的恋情是没有结果的，更何况还是同性，不如省得麻烦以后再说。

　　并且如果被欺负的人不是柯寻，他也会这么做。

　　KTV里喧闹不止，浮华的乐曲声和闪烁的灯光扰乱了他的思绪，于彦声突然地笑了。
　　旁边一个同学问：“笑什么？”

　　“没什么，想到了工作。”于彦声看着身边色彩花哨的装修壁纸，“或许前期辛苦个几年，往后就能轻松了。”

　　“这是打算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啊。”

　　“谁知道，抓住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他表情冷静地说：“之前往前往后的事，谁能料到。”

　　*
　　柯寻没有和同学聚会，和雍睿一起度过了夜晚的时光，两人也没干什么，随便找了场音乐会去听，下午看电影晚上听音乐，这约会也是很脱离□□的低级趣味了，之后雍睿开车送柯寻回家，一直送到他家楼下，临分离了问他：“为什么没有和同学去唱歌？”

　　“不是差不多嘛，去唱歌也是听别人唱，去音乐会也是听别人唱。”柯寻笑，“虽然我听不懂，但音乐会的人唱得总比我同学好听。”

　　“不是。”雍睿望向他，“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是深夜了，柯寻家附近是山，四周宁静，连路灯也不甚明亮，更显得幽静，秋夜有风，很有些凉意，吹进车子里，吹得人心都有些忽然地乱了。

　　一边是有白月光的同学聚会，一边是一直嫌弃对方脾气乖戾个性难相处的金大腿，在金主都已经同意你可以去了的情况下，还是放弃了有白月光的那边，这意味着什么？

　　柯寻没说话，过了一会说：“我怕你生气。”

　　雍睿很直白地问：“怕我找你要钱？”

　　“嗯。”柯寻诚实地点头，重复：“也怕你生气。”

　　“怕我生气。”雍睿重复了一遍，像是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他的声音在这静夜里听起来有点寂寞。
　　“我回家了，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柯寻说着，拉开车门下了车。

　　雍睿坐在车里不动，隔着车窗定定地看着他。

　　柯寻害怕看到他这样温柔而略带忧伤的表情，他宁愿对方对自己挑剔，这样忽然对他好一点会让他直接忽略掉他其他时候对他的不好。

　　这种感觉他第一次有，所以觉得陌生而危险。

　　“我回家了，再见。”他对雍睿招招手，转身走向家门，他家有个小院子，当他进到院子里的时候，还没有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柯寻继续往前走，感受到身后雍睿的目光，他在心里说，你快点走吧，别再看我了。

　　他走到家门前，开门，进去，转身关门，雍睿还是没有走，他的车停在院门口，他仍然望着他，一动不动。

　　晚安。柯寻用口型说道，慢慢地关上门。

　　其实隔了这么远，雍睿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但他觉得必须要做一个告别，不然他不会走，这情况没法结束。

　　很难形容是什么样的情绪，心脏被奇怪的感觉包围着，似乎是甜，更多的是酸，带着些微的苦涩，却又莫名地让人心悸……

　　这时，他妈妈在身后说：“送你回来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