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向我撒娇》梨酒儿

21、小哥哥

　　接下来的周末两天，莞尔和陆漉还是照常去公司。

　　照常练习。

　　这几天里，公司没有任何的风声传出来。
　　莞尔虽然表面上看着不在意，但是一颗心始终是提着的。

　　她当然是在害怕。

　　害怕自己会过不了。
　　害怕她所有凝聚到一起的希望，被摔碎，破裂，不复存在。
　　然后陷入一次又一次的等待。

　　她亲眼见证过，舒心的绝望和煎熬。
　　所以她知道那有多可怕。

　　当然，她更加希望，自己可以追得上陆漉的脚步。
　　而不是那么没用。

　　.

　　周一早晨，一进教室，莞尔就感觉氛围不太对。
　　一个个都在谈论着什么，热火朝天，一看见莞尔进来，就都慌忙闭上了嘴巴，神色怪异。
　　还时不时的有目光飘过来。

　　整整一个早读课都是如此。
　　莞尔实在忍不住了，就拉了盛夏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盛夏看着她，一脸的惊讶：“林莞尔，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莞尔一脸的不知所谓。
　　盛夏咬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认识那么好看的小哥哥，怎么都不告诉我呢？就算能让我远远的见上一眼也好啊。”

　　莞尔更加一头雾水了。
　　小哥哥......哪里有小哥哥？
　　盛夏从书包里悄悄的把手机摸出来，侧着身子，挡住屏幕。
　　很快就翻出了几张照片来。
　　她递到莞尔跟前。

　　“这是昨天学校论坛发的帖子。”盛夏解释。
　　莞尔的目光投到了屏幕上。
　　那照片上，是她和陆漉。

　　照片拍摄时间，应该就是考试结束的那天傍晚。
　　她拉着陆漉的手，她朝陆漉笑。
　　一张张过去，都显得两人之间，十分亲密暧昧。

　　可重点在于，那天的陆漉，什么作假的装扮都没有。
　　就是最原本的模样。
　　莞尔一拍脑袋――
　　完了！

　　陆漉向来不希望被别人发现这些。

　　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的伪装自己了。
　　要是因为她而被发现......
　　莞尔想，他一定会生气的吧。

　　“这也太好看了，好看的让我怀疑这不是真人。”
　　盛夏把手机收起来，托着下巴，继续感叹。

　　“难道......你不认识他？”
　　莞尔看她的反应，小心翼翼的试探。
　　盛夏嗤笑。
　　“我在梦里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比江黎她家那一堆小鲜肉都要好看。”

　　莞尔这才舒了一口气。

　　“不过他到底是谁？”盛夏花痴完了，就喋喋不休的追问。

　　“路人。”
　　莞尔想了想，随口回答：“发传单的。”

　　盛夏一愣，想起照片上她的手按在那人手腕上――
　　真是鬼才信那是发传单的。

　　“林莞尔你少骗我。”盛夏白了她一眼。
　　莞尔也不在意，开玩笑似的继续：“那可能，是未来的巨星哦！”

　　盛夏更加不想理她了。
　　满嘴胡话。

　　陆漉买早餐的时候，徐子济也把论坛上的照片翻了出来。
　　周浩在旁边感叹林小美女美艳无方。
　　徐子济点着照片里的陆漉，十分着急：“陆哥，这个、这个人抢走你家小仙女了。”

　　陆漉瞥了一眼，看见自己，一愣，然后回答：“不是我家的。”
　　“没想到林小美女身材也不错诶。”周浩看着照片里那占了大半的长腿，修长笔直。
　　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直咽口水。

　　“虽然腰没有阮若水细。”徐子济也连连附和：“但是该有的都有。”
　　“你们怕是眼瞎了！”陆漉回头，伸手，给两人脑袋一人来了一下。
　　手劲极大。

　　“再看，再看小心长针眼。”

　　周浩和徐子济被狠狠一震，捂着头，差点滑掉了手机。

　　“林莞尔本来就长得好看，瞎什么瞎......”
　　周浩不敢大声说出来，也就只敢小声的嘀咕。

　　.

　　已经很晚了。
　　二楼楼道的灯光还亮着。

　　陆漉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低着头，顺着一侧直接往前走。
　　一、二、三......
　　他在第七间房的门口停下来。

　　伸手正要敲门的时候，他听见了什么。
　　里面有谈话声，隐约听到熟悉的名字。
　　陆漉停下动作。

　　“林莞尔怎么样？”
　　“相貌上乘，实力还行，风格多变，很不错。”
　　“可是没有让人惊艳的特色，感觉少了一点，star风。”

　　接着里面安静了一会儿，依稀能听见纸张翻动沙沙的声音。
　　“而且，还有季末。”
　　“她可以再等，但是季末不行。”

　　这话音落下，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漉的手一颤，抬手去敲门。

　　“进来。”

　　屋子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公司的姜经理，一个是带练习生的宋老师。
　　“L，你来了。”宋老师拉开面前的凳子：“坐。”
　　“今天叫你来，是谈一谈出道的事。”

　　陆漉随意往桌子上瞄了一眼。
　　电脑上在播放林莞尔那天的舞台录制带。
　　“过几天，季末会搬来，和你一个宿舍，你们好好熟悉熟悉。”宋老师关掉林莞尔的视频，打开了季末的。

　　陆漉收了目光，没看。
　　“如果只是因为一张脸，就可以成为他把别人挤掉的理由。”
　　陆漉的声音淡淡的：“凭什么？”

　　只是因为季末和他长得像，就必须把他们绑定一起出道，来制造噱头。
　　哪怕那是个新人，哪怕他一点儿实力都没有。
　　只是长得像，就可以。

　　这是在效仿twins。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他长得像的，就要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L，和他一起出道是你最好的选择，那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姜经理眸光锐利，边说，边扣了扣桌子。
　　声音笃定，不容反驳。

　　“可是――”陆漉开口，剩下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可是林莞尔呢？
　　他的成功，就要踩在她的牺牲上。

　　“没有可是。”姜经理直接截了话头：“你好好准备，不要想别的。”
　　陆漉猛然起身。
　　他盯着电脑里那一幕幕闪过的画面，眸光微深，一时，竟是闪过阴戾之色。

　　“我说了，他不行，我不同意。”陆漉说完，转身。
　　“我先走了。”

　　“L。”宋老师站起身，在后面喊。
　　可陆漉步子踏得飞快，完全没有犹豫。
　　很快，背影就消失在眼前。

　　他一向这样，我行我素，自我独断意识强烈。

　　要不是公司当他是宝，什么都顺着，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放肆。
　　简直目中无人，连他们这些老师都从来不把放在眼里。

　　姜经理摆摆手，也不想再管他。
　　“随他去。”
　　反正上头决定的事，不会有变。

　　.

　　走出公司大门后，陆漉的脚步才放慢了下来。
　　汗水，舞蹈，歌声。
　　一幕幕的画面闪现在他眼前，最后定格。
　　是林莞尔对着练习室的镜子笑。

　　他知道自己不该管这些。
　　可就是在听到的那瞬间没能忍住。
　　他不敢去想象，林莞尔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

　　不知不觉间，陆漉就走到了莞尔的宿舍门口。
　　他停下往里面看。
　　看窗户那里灯还亮着。

　　今天晚自习回来的时候，林莞尔说累了，不去公司，要好好睡一觉。
　　她需要好好休息。

　　其实他能看出来，这几天，林莞尔一直忧心仲仲。
　　为了什么，他也心知肚明。

　　不那么活跃，也不经常笑的林莞尔。
　　还真的让人有点儿......不习惯。

　　陆漉就这么站了一会儿。
　　脑中忽然回荡起那天林莞尔念的一串数字――
　　“电话号码。”

　　陆漉抿唇，一手揣进兜里，最后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
　　他没办法将一些话对她说出口。
　　那些所有的，她可能会有的反应。

　　他都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