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死在她面前》慕安妮

4、第 4 章

　　等待是一件十分煎熬的事情，特别是你不知道死神会不会如约来临的时候。

　　季北发现自己没拿手机时已经跟着沈梓言到了她的住处，因为害怕事情重演，这一次季北选择跟在沈梓言身边。这一次他没有开车，也没有和肖雯在一起，车祸应该就能避免了吧。

　　沈梓言出来的时候，季北正在咖啡店的抽烟区云雾缭绕的抽着烟，她走过去，拿起放在他身边的伞，“吸烟有害健康。”想了想沈梓言不紧不慢的说。

　　“我都已经是死过的人了，还在乎什么健康。”

　　“二手烟会危害我的健康。”沈梓言说完，拿着伞朝门外走过去。

　　从这里到车祸现场，大概有150米的路程，沈梓言扫了一眼在公交站牌下躲雨的人，她当时没注意，那个导致大卡车失控的女人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车祸的时候，大卡车是从哪里撞过去的？”沈梓言问撑着雨伞的季北。

　　伞不在她手里，她总感觉不安全，不过季北认为他一个男生让女生撑伞有损他的风度，执意要替沈梓言撑伞。

　　“对面公交车牌后的那家奶茶店。”

　　每离车祸现场近一步，季北的每分钟心率就快那么一下。

　　徐艺坐在奶茶店里，后悔莫及的盯着窗外的街道，她还是没忍住给肖雯看了自己拍下的照片，她给季北打电话，没人接，给肖雯打电话也没人接。

　　虽然肖雯说自己要静静，但是徐艺知道肖雯答应过别人的事，肯定会做到，她既然已经约了人谈事情，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会过来一趟的。

　　徐艺联系不上肖雯，只能提前来到咖啡店附近等着肖雯。

　　肖雯一边流泪，一边开着车朝咖啡店哪里赶，手机一直在自动重拨季北的电话，只是每次的结尾都是机械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季北从来不会这样对她，一定是徐艺看错了。肖雯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她不能哭，一会还要见编辑，她还有工作再忙。

　　大雨滂沱，肖雯将雨刷速率跳到了最快，以便自己能清晰的看清眼前的路，突然一把格外大的雨伞在茫茫雨幕中跳进了她的视线。

　　那应该是一对有爱的情侣，两个人在泛着水光的石板路上走着，男生撑着伞将女生小心翼翼的护在伞下，尽管伞很大，男生还是将大半的雨伞朝着女生倾斜，唯恐有一丝雨水打在女生的身上。

　　看到这个场景，肖雯的眼睛又酸涩起来。曾经季北也是这样的，不过每次她都会紧紧的靠在季北怀里，这样季北即使将伞偏向她，自己也不会淋湿。

　　那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女生伸手撑开了挡住视线的雨伞，肖雯眼睛蓦地一愣，那个撑着伞的男生不是别人就是季北。

　　肖雯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眼前的季北，她要过去问问他，“为什么？”

　　沈梓言走到了正对奶茶店的位置，伸手将挡住自己视线的雨伞往季北的方向拨了拨，以便看清奶茶店里是不是有人要出来。

　　季北则往身后的方向看过去，去寻找那辆大卡车，不过因为咖啡店的另一边临近的是一个十字路口，季北没有看到大卡车，想来应该是从十字路口的拐过来的。

　　“沈梓言，你看到要出来的人了吗？”

　　季北转过头的一瞬间被沈梓言一把推到了人行道靠里的栅栏上，冰凉的雨水顺着栅栏上缠绕的绿藤哗啦啦的沿着领口浇灌了季北一身。

　　雨声夹杂着惊呼声让空气顿时变得吵杂起来。

　　徐艺大喊着肖雯的名字，她看到肖雯的车开过来的时候，就从奶茶店里走出来，而且明明奶茶店已经到了，肖雯却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她突然变得心慌起来，心里不定的祷告，肖雯千万不要有事，因为没有注意，将一个路过的行人一起连带着撞到了车道上，开车卡车的司机因为大雨天脚一直踩在刹车上，当看到突然从人行道上冲出来的两个人时，一脚踩刹车，快速的转方向盘，将车转向此时没有车来往的公交车道，避免连环车祸。

　　沈梓言顺着从奶茶店里出来女生看向方向，一辆黑色汽车直接并入人行道，像一头脱离控制的猛兽一般朝着她和季北撞过来。

　　本能的沈梓言一把就推开季北，不过因为力的反作用，她自己也被弹到了车道上，正好撞上了大卡车。

　　等肖雯意识到自己再做什么的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轮胎碾过翻滚的雨伞堪堪的擦过季北的身体，停在了离他十米远的地方。

　　破碎的玻璃划破了她的脸颊，她踹着车门，从车上下来，踉踉跄跄的想要去看季北。

　　季北整个人两腿发软的跪坐在地上，知道肖雯走过来，伸手拉他，他才勉强站起来。肖雯伸手抱着他，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只是抱着他，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季北，我不是有意要撞你的。”

　　沈梓言躺在地上，被漫天的雨水肆虐着，转头看了一眼抱着的两个人，如果不回到现在的话，自己就要死了吧。

　　沈梓言闭上眼睛，雨水砸的她眼睛生痛。

　　肖雯感觉自己的手正在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扯开，季北真的不要她了吗？肖雯崩溃的想，更是整个人都不愿意松开。

　　“松手”季北的声音经过雨水的浸润，在肖雯听起来入骨生寒。

　　“我不要，季北我不要松开你。”肖雯拼命的想要抓紧他。

　　看到沈梓言闭上眼睛，季北眼底一沉，手上的力道徒增，甩开了抱着他的肖雯，徐艺赶过来，将摔倒在地的肖雯拉起来。

　　“季北，你怎么能这样对肖雯。”徐艺看着季北甩开肖雯，大声喊道。

　　“沈梓言，这一次我和肖雯都没有死，你也不要有事。”

　　季北有些颤抖的跪在地上将沈梓言抱起来。摸到沈梓言脑后溢出的温热的血，他朝身后大声喊，“打120啊。”

　　沈梓言被他声音震的难受，动了动手指。

　　季北一把握住了沈梓言微抬的手，沈梓言说过的是因为自己临死之前握住了她的手，才会又回到车祸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