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农家女》清醒了的猫

69、红烧肉

　　刘莉莉拉着李晓玉怒气冲冲地到了国营饭店，瞧见小黑板上写着“今日特供红烧肉”，咬牙说道：“难得饭店舍得供应红烧肉，再来两碗素面，这顿我请你吃大肉！”

　　红烧肉贵死了，三块钱加半斤肉票呢，能抵多少碗肉丝面了，要是其他时候她可舍不得花这个钱，但今天她就想吃大肉，她不紧要自己吃她还要请李晓玉吃，就是落下吴学兵那个混蛋！

　　李晓玉赶忙阻止刘莉莉，但怎么拉都拉不住，瞧着她一脸恼火的样子，不由缩了下脖子，任凭她撒火。

　　李晓玉只能说道：“那行，这回吃你的，下回我请你。”

　　刘莉莉这才露出两分笑意，去窗口点菜付钱，领了票号就和李晓玉就近找了张空桌坐下。

　　饭店厨房里时不时飘出来一丝肉香味，勾得人口水直流，等到刘莉莉点的红烧肉端上桌后，两人都深吸了一口肉香味，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红烧肉的味儿太香了，两个姑娘吃得一脸满足，却馋得坐在别的饭桌上舍不得吃大肉只舍得吃便宜饭菜的人咽口水，只能私下里安慰自己两小姑娘太不会过日子了，吃完了这顿好的接下来的日子肯定就闹饥荒了，做人可不能只顾头不顾尾。

　　李晓玉和刘莉莉很久没有吃过大肉菜了，红烧肉配着素面吃得两人肚儿圆，连口素面的汤汁都没剩下。

　　李晓玉笑着看刘莉莉把刚买来的三合面馒头掰成两半，然后去吸附红烧肉的肉汁，没一会儿那两半馒头就把盘子上的那点肉汁扫得干干净净，堪比刚用水清洗干净的盘子。

　　刘莉莉把刚加了料的馒头用油纸包好，满足地对李晓玉说道：“这肉味馒头留着晚上加餐，一人半个馒头！”没什么烦恼不能用一顿大肉解决的，有的话那再来顿肉味馒头加餐。
　　至于吴学兵，明天再收拾他，馋死他去！

　　*

　　转眼就到了农历十一月三十，这天天没亮李晓玉就醒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而刘莉莉睡得正香，于是就轻手轻脚地起了炕，简单收拾好自己后，拿了挎包就抹黑出门了。

　　如今到了年底，不管是县城的工人还是乡下的农民都到了花销大的时候，虽然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但如今物资不充足，每家每户都要提前备好过年的东西，大多数人家里一年到头舍不得买的东西借着过年的由头咬咬牙也就买了，虽然现在市管差得严，但也因为过年的需求黑市热闹了起来，胆子大的人顶着风险开始高价卖各种急需品，只是相比以前更谨慎了些。

　　小半个小时后，李晓玉就走到了黑市附近，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前段时间她和她爹李石头商量好了的，为了安全，他们家不再到黑市鼓捣东西，但这几天她在县供销社能买到的东西太少，他们家要想过个滋润的好年还真离不了黑市。如今她到黑市只买不卖，风险相对小，万一不小心被熟人撞见了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李晓玉抖了抖身上沾着的小雪花，一脚迈进了小巷子。
　　小巷子里每隔不远就有人遮遮掩掩地售卖东西，李晓玉走过的时候，他们也不说话，只用眼睛扫了李晓玉一眼，然后伸手示意李晓玉看他们手里拿的样品，见李晓玉摇头就又把手缩了回去，等待下一个客人。

　　李晓玉走了一圈，见大部分人卖的都是粮食和一些瓶瓶罐罐的旧物，只有几个摊子卖鸡蛋和老母鸡，一个摊子卖羊肉。

　　李晓玉想到冬天的时候母鸡很少下蛋，而鸡蛋在这个时候算是相对容易买到的补品，家里屯多一些鸡蛋也不会招人眼，最多也就会被人眼红而已，于是就走到那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大娘跟前交谈了起来，等谈好了价钱，李晓玉就跟着老大娘转了两个弯，在偏僻的地方等老大娘把鸡蛋拿出来，两人交易完毕，转脸间就像谁也不认识谁一样，各自走人。

　　李晓玉拎着装满了鸡蛋的小布袋又回到了那条小巷子，走到卖羊肉的男人跟前，一小会儿过后，李晓玉顶着别人隐晦的目光跟着那男人去买羊肉了。

　　也许是因为私下倒卖肉食的罪名更大，卖羊肉的男人比卖鸡蛋的老大娘还要谨慎，带着李晓玉在巷子里钻进钻出，兜来兜去把李晓玉都转晕了，最后才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男人瞥了眼李晓玉，示意李晓玉备好钱，然后就去敲门了，两人等门打开后就闪了进去。

　　李晓玉还没来得及打量完这户人家的房屋格局，就听到带他过来的男人对帮他们开门的中年男人兴奋地说道：“咱们的羊肉还有多少？她要二十斤，是笔大买卖！你招呼她，我到外面守着。”男人转身就走出屋门，把大门从外面关上了。

　　中年男人却没有因为能卖出那么多肉而高兴起来，反倒眉头紧皱，上下打量李晓玉，怀疑地问道：“你真要这么多肉？”别人买肉最多也就买五六斤，小姑娘一下子买这么多，他就怕小姑娘会惹出什么事儿。

　　李晓玉笑了笑：“真要，我钱都备好了，二十斤看着多，每家亲戚一分也就不剩多少了。”

　　闻言，中年男人松了口气：“行，你跟我来。”

　　李晓玉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进了厨房，只见饭桌上放着两个羊头，和小半只的羊肉，怪不得那个带她来的男人听到她要买二十斤的羊肉高兴得很了，这趟，买卖卖完后他们就可以收摊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李晓玉耳边响起：“羊肉都是新鲜的，带会我帮你带回去。”
　　李晓玉身形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