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农家女》清醒了的猫

64、巧遇

　　李晓玉两人急着去上工，刚出院门就看见他们几家门前的道路上干干净净，路边上堆着两小堆雪，而隔壁邻居许长安的娘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大扫帚缓慢地往自己家走，李晓玉赶紧迎上去，伸手扶住许母。

　　李晓玉赶紧问道：“婶子，我瞧着您这是扭着腰了啊，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许母就着李晓玉的搀扶缓了口气：“没事儿，我歇歇就好了，你扶我进屋就行。”

　　李晓玉扶着许母进了许家，等许母坐下后又仔细问了问，见许母确实没什么大碍，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和隔壁的许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能从许家母子两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们以前的生活环境比较宽裕，母慈子孝，两人身上都有一点说不出来的道道。

　　这样的人可不能在她李晓玉住家的附近出事儿，否则要是许长安迁怒起来就糟糕了。

　　许母笑着跟李晓玉道谢，随后又叹道：“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就想着活动活动筋骨，扫个雪什么的，哪成想一不小心就扭到腰了。”

　　许母越说越愧疚：“还得麻烦你扶我回来，耽误你上班了。”

　　“没事儿，邻里邻居的，应该的。”李晓玉想了想，许母一个人待在家里，日子长了估计是无聊了，于是劝许母：“您要活动身子骨就去隔壁赵家找我表嫂，你们俩结伴出门买菜、找人唠嗑什么的都挺好的，您的腰不好以后可别出去扫雪了，街道上的雪有专人扫，您家院子里的雪就等许大哥回来让他自己忙活去吧。”

　　——李晓玉对许长安的称呼，自从许母搬过来后，就在许母的要求下从“许公安”升级成“许大哥”了，邻里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行，听你的。”许母看李晓玉的眼神越发柔和了，听到院门外的刘莉莉高声催李晓玉上班，就出声赶李晓玉走人。

　　等李晓玉走出自家院门，许母才嘀咕道：“人看着还行，算有眼力见，再看看吧。”

　　许母又坐了十来分钟，确定李晓玉不会打回马枪后，立马直起腰身，抄起墙角的扫帚和簸箕就到院子里铲雪，没过几分钟，许母就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瞧许母那利落的身姿哪里像扭到腰的样子啊。

　　*

　　中午下班后，刘莉莉先回去收拾东西，李晓玉则去许家探望许母，李晓玉见许母的腰确实没事儿了，就谢绝了许母留饭的邀约，赶紧回去拿她提前收拾好的小包裹。

　　李晓玉进门的时候，刘莉莉已经打好自己的包裹，于是就催道：“今儿是周末，国营饭店的馒头包子卖得快，你再不快点儿，等馒头包子卖完了，咱俩就得花时间去买面条吃了。”

　　买了馒头包子就能边走边吃，吃面条不但要得等服务员煮面，还要花时间找个位置坐下来吃，但耽误工夫了。

　　李晓玉懒得说太多，径直拎起自己早上收拾好后，特意放在房门后的包裹，拍了拍包裹上的浮灰，再往肩膀上一背，对刘莉莉挑眉，笑道：“走吧，耽误不了咱们吃包子。”

　　等两人关好房门跑到国营饭店的时候，饭店门口已经排了两行队伍，一队是进饭店吃饭的人，一队是买包子馒头的人。两人赶紧排到队伍的后面，不幸的是等轮到她们两了，包子已经卖完了，幸运的是她们赶上了最后一笼馒头，不需要浪费时间买面条吃了。

　　两人边吃馒头边往县城郊外走，等快走出县城的时候，李晓玉停住脚步，冷不丁地叫了一声“哎呀，糟了！”

　　“怎么了？”快走了几步的刘莉莉忙停下来，转过身子看向李晓玉，见李晓玉一副懊恼的样子，就开口劝道：“你忘拿东西了？那你下回再拿回家也成呗，瞧把你急的。”

　　“这不一样的，上回我去大梅姐家，她让我今天回家的时候顺路帮她捎点东西给她娘家，我那天应承下来了，今天倒是忘记这件事了。”

　　李晓玉拍拍自己脑门，对刘莉莉无奈地说道：“我得去大梅姐家一趟，好在我们俩不是一个村的，你不用等我，你先走吧，一会我拿到东西再回家，咱们俩谁也不耽误谁。”

　　刘莉莉听李晓玉这么一说，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们两个人回家的路程就只有一小段路是同路，要是李晓玉让她留下来等她，她虽然也会等李晓玉但心里多少会有些不乐意，毕竟冬日刮冷风冷死人了。

　　两人约定第二天中午早点回县城后就分道扬镳，李晓玉往来路走了一小段路，小心谨慎地确定刘莉莉没有偷偷跟踪她，立刻走进一条小巷子，趁着没人就把包裹丢进空间，再通过小巷子拐向另一条街道，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到街道的尽头，转个弯就到了凉县县城的废品收购站。

　　*

　　废品收购站的大门敞开着，门外的人透过大门口，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格局，三间瓦房带着一个大院子，院门口不远处有位中年妇女坐在柴堆前一边烤火一边织毛衣，很是悠闲。

　　李晓玉揉了一把脸颊，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跨进大门后，李晓玉就对那位中年妇女笑成了一朵花：“大姐忙着呢？”

　　那位中年妇女听到喊声就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去看李晓玉，眉眼一扫，觉得小姑娘穿得也还行，却两手空空来这废旧收购站，她就立马知道这小姑娘不是拿废旧品过来卖的，而是到这里找能凑合用的物件的。

　　又是一个面上光的小姑娘啊，估摸着那身上的好衣裳是为了体面吧，这姑娘的娘家为了给她找个好婆家也还挺够意思了。算了，穷人志短，谁都不容易，小姑娘要掏换就掏换吧，她也不是爱多嘴的人。

　　中年妇女不在意地回道：“嗯，在忙。你来掏能用的东西啊？自己进去吧。”

　　这么容易就能进去了？不用找借口也不用贿赂？这大姐太善解人意了！
　　李晓玉喜形于色，双眼放光：“谢谢大姐。”

　　道谢的话一说完，李晓玉扫了一眼三间屋子里隐约露出来的废旧物，快步走到那间专门放废纸的房间，刚要进去她就听到那位中年妇女从身后传来的提醒声：“我提醒你，掏东西就掏东西，可别做手脚，等你出来了我是会检查的，你可别让你自己难堪，也别让我为难啊。”

　　李晓玉回头去看那位中年妇女，见她又低头去织毛衣了，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您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一会我掏换好了就拿去给您过称，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她原本就没打算直接利用空间来偷渡废旧收购站里的东西，毕竟废品在收购入库的时候有称重记录，等到安排人来拉废品的时候也有出库的称重记录，到了废品收购站做出入库结算的时候很容易发现收支是否平衡，要是废品的重量出入库差额少，结算的人只会当成是合理范围内的称重误差，但要是重量出入额差距过大，那守着废品站的工作人员就麻烦大了。

　　她两辈子都管理仓库这摊子事儿，这里面的操作道道儿门清，小心谨慎最重要，能规避的风险必须规避，更重要的是不能因自己的小贪心，而留下会断了别人饭碗的隐患。

　　这间屋子堆满了半个屋子各种各样的纸制品，来源不一的纸张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李晓玉不敢耽搁，从衣兜里掏出提前备好的口罩戴好后，就立刻干活，花了小半个钟头就翻检出了一堆很像是古书古画的东西，估摸着大概有二三十斤。

　　李晓玉也不管真假，一股脑地把这些东西丢进空间的一角，再从空间拿出一垒旧报纸和几本初中课本，掂量着重量差不离了，李晓玉就抱到院子里过称的地方，然后再跑去另外两间屋子用同样的方式替换了一些她觉得有价值的东西。

　　李晓玉跑上跑下，弄得一身脏兮兮，惹得那位中年妇女不停地瞅着李晓玉身上的衣服直直皱眉：“你掏这么多东西怎么就不穿件破衣服过来啊，你看看你身上的好衣服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李晓玉低头看自己穿的青色棉衣棉裤，才发现自己刚刚刚刚翻东西的时候，不知道蹭了什么东西，弄得衣服黑兮兮的，心疼得她急慌慌地用手去拍打身上的衣服：“哎哟喂~~我的衣服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下回可得穿身旧衣服过来，可不能再糟蹋好衣服了！”这回真是考虑不周了。

　　中年妇女忍不住又说了李晓玉几句，确定李晓玉听进去了，这才给李晓玉翻出来的一堆东西分类过称记账，等李晓玉付完钱后，又忍不住指着地上那几张散成零件的条凳和破木箱子说道：“你说你要什么不好，要这些烂木头干嘛啊，买回去修还不如多花点钱买新的算了。”

　　李晓玉厚着脸皮笑着说：“这也没法子啊，我家穷，就只能买这些便宜货将就着用，能省就省了，省着省着就省出我的嫁妆钱和我弟的聘礼了。”

　　闻言，中年妇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算是涨见识了，如今的小姑娘啥话都敢说了，胆子够肥。

　　胆肥的李晓玉给了中年妇女五块钱的押金，借了废品收购站的小推车，把一堆的破烂物件推到没人看到的地方，然后丢进空间，完事了就在附近转了几圈。

　　李晓玉估摸着差不多过了半个钟后，才把小推车推去废品收购站，从中年妇女手里拿过五块钱押金后，李晓玉掏了掏口袋，利落地往中年妇女手心塞了两把硬糖：“这是我给大姐家的孩子甜嘴的。”

　　李晓玉说完话，就趁着中年妇女愣神的那点工夫，一溜烟就跑远了。

　　*

　　从废品收购站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李晓玉赶紧往家走，等她走到半路的时候，恰好遇遇上了骑着自行车出来接她的表哥（赵顺）。

　　李晓玉赶忙问赵顺怎么来了，赵顺说自己上李家串门，见李晓玉今天这么迟还没回到家，干脆就推了李家的自行车骑着出门找人了，怕她出事儿。

　　李晓玉呵了两口热气暖手，一边把肩上的包裹挂到自行车车把手上，一边对赵顺解释道：“我今天有事所以就耽搁了几个钟头，上吃回家我跟我爹娘说过了，他们心里有数呢，真不用担心我。”

　　赵顺笑着点头应承，没多问是什么事急着要办，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自行车把李晓玉载回家，等他们到村口的时候，正好有人正骑着自行车出村口，赵顺就把住车头避开。

　　许长安心里装着事儿，瞄了眼踩着自行车的赵顺，注意到赵顺的自行车后座上带有人，却没有认出那个被挡住半张脸的李晓玉，点头示意后就把目光放在车前了，没一会儿就骑远了。

　　而这一头，李晓玉却认出了穿着便衣的许长安，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惴惴不安中忘记了要和许长安打招呼。

　　此时此刻，李晓玉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许长安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