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农家女》清醒了的猫

52、矿厂报到

　　虽然离去矿上报道还有四天时间，但李晓玉还是决定不跟着队上一块儿下地了。

　　按照赵翠枝的话来说，李晓玉以后每月挣的工资足够养活自己，下地挣的那几个公分又不能起啥大作用，那还不如让李晓玉趁这空闲的日子到后山的老林子里，想法子往家里多倒腾点肉菜。

　　对于她娘的建议，李晓玉深以为然，她家口粮不缺，缺的是肉啊，多倒腾点肉存着比下地挣口粮划算多了。

　　李石头没一口答应，他想得更多些，有点担心李晓玉一个人上山会遇到危险，觉得还是他们两口子其中一个人请假，跟着闺女一块儿上山去比较保险。

　　而李晓玉听了她爹的话，就立马摇头拒绝了，振振有词：“生产队上正忙着呢，我一回来，你们俩就有人请假，这太招人眼了。我自己一个人上山还好些，凭我的力气咋的都不会出事的。”

　　于是从第天起，李晓玉就一个人单枪比马地往后山上的老林子里窜，每天都不负赵翠枝的期望，利用空间和自身的大力气，弄到了一大堆的猎物。

　　因着野物的血腥味儿重，这时候又正直酷夏，要是把弄到的野物都拿回家收拾，她家的院子不管怎么收拾，哪怕是把染血的泥土挖走，院子最后肯定还是会有血腥味，而且还会招来一大批的苍蝇蚊虫。

　　这些还好说，她最担心的是闻到血腥味的村里人，出于好奇心或者是心里的其他想法，闯进他们家，看看他们家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基于这样的顾虑，李晓玉干脆直接在后山老山林的那条山溪旁，用柴刀把猎物一一扒皮、砍肉、剔骨，等收拾好后，再用麻绳穿好选出来的肉条，去她特意找的那个小山洞，手脚麻利地用干柴混着砍来的松柏枝架起火堆，利用涌出的浓烟简单熏制了大半的鲜肉，等到傍晚了再收进空间里。

　　等李晓玉回到家了，就从空间拿出一部分熏肉出来，吊在厨房的房梁上，让做饭的余烟慢慢熏制，再熏一段时间后就让她娘赵翠枝自己收起来，每天做饭的时候再割一段出来做菜吃。

　　夏日炎炎，肉类腐败的很快，加上如今又不能大量买盐，所以要想把肉留久一点，就得把肉都熏起来。虽然这些肉没用盐腌过就直接熏，能留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在熏肉变坏之前，李石头和赵翠枝两口子就把熏肉吃完了。

　　就这么连续忙活了三天，李晓玉给家里留出足够的熏肉，用鲜肉做的一堆肉干和肉酱也分了一部分出来后，这才腾出手来好好地睡了个好觉。

　　*

　　等李晓玉睡饱了，从炕上爬起来，慢腾腾地去厨房吃早饭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更了。

　　李晓玉囫囵填了肚子，按照她娘赵翠枝昨晚的吩咐，用菜篮子装了一条两斤多的熏肉，再在上头放上自家晒的菜干，就去了舅舅赵永福家。

　　李晓玉熟门熟路地进了赵家，正好看到三表哥赵顺的儿子、四岁多的小鬼头赵家和，正缠着舅妈齐大花要糖吃，于是就从空间里悄悄拿出两根小肉干，笑眯眯地塞进赵家和的手里，解救已经快要冒火的舅妈。

　　手里多出了好东西，赵家和抬头一看，见是自己表姨给的好吃的，就不客气地把一根肉干放进衣兜里，再把另一根肉干丢进嘴里慢慢嚼，边嚼边问：“表姨，我上你家好几回啦，你都没在家，我可想你了。”

　　李晓玉把菜篮子放到桌子上，笑着问赵家和：“你是想我呢，还是想我的零食啊？”

　　屁大点的孩子就会哄人了，三表哥赵顺两口子都是老实性子，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会嘴甜这一套的，每回都能把她哄得掏出小库存。

　　赵家和围着李晓玉转，笑嘻嘻地说：“想你啊，我每天都想你呢。”还想你兜里的好吃的。

　　“又想糊弄你表姨啊，”舅妈齐大花拉过小孙子赵家和，在他屁屁上打了一巴掌：“你表姨给你好吃的，你咋不先道声谢啊？尽顾着吃了。”

　　赵家和被打了也不恼，扭扭屁股，仰着着小脸蛋跟李晓玉道谢，等脱出自家奶奶的魔爪后，嚼着嘴里的肉干就对着自家奶奶做鬼脸，气得齐大花立马打发他出去玩了。

　　舅妈齐大花抱怨小孙子赵家和：“这小子太皮了，真想揍他一顿。”

　　赵家搬到第五生产队有六年了，落脚的房子是直接跟生产队买的没人住的房子，安顿好后就跟其他队员一样上工下工，等隔年家境好一点了，赵顺就在菊花婶的牵线下娶了媳妇林盼弟，如今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赵家和四岁，女儿小妞妞赵红英两岁多点。

　　舅妈齐大花的腿脚不好，挣不了多少公分，正好两个孙子还小，正是需要人照看的时候，干脆就留在家里照看两个孙子了，等到农忙的时候才下地帮帮忙。

　　而大表姐赵春丽，原本是带着自己的女儿韦小云跟着娘家人住在一起的，后来舅妈要大表姐另外找个男人嫁了，大表姐不愿意再嫁，私下里对李晓玉她娘说：

　　“我十三岁就有了婆家，伺候一家老小，好不容易生了个闺女，男人就病死了，婆家还埋怨我和我闺女克死了他们的儿子，过得苦哈哈的。如今我都二十七了，估计不好生孩子了，在娘家的日子过得也自在，要是我再嫁人又生不出亲生儿子，那我干嘛去伺候别人的一家老小啊？！我又不傻！”

　　觉得自己不傻的大表姐赵春丽拖了两年，最后还是找了个同一生产队的男人再嫁了。

　　大表姐夫名叫李大河，结过两次婚，第一个老婆病死的，第二个老婆难产死的，无儿无女，一个人过活。

　　队员们私底下都觉得李大河命硬得很，专门克老婆，都觉得李大河没法再娶到老婆了，谁也没想到刚搬迁进来两年多的赵春丽，敢带着女儿嫁过去不说，还把自己女儿的名字改成了“李小云”。

　　大表姐上头没有婆婆，下头又没有继子继女，再嫁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李晓玉收回思绪，趁着舅妈去把睡醒了、正哭闹的小妞妞抱出来，她赶忙问道：“快到晌午了，我得赶回去做饭了，篮子里的东西我要搁到哪儿？”

　　齐大花一只手抱着小妞妞哄，另一只手就从墙上拿下个簸箕递放到桌上，不要李晓玉帮忙，自己就拿东西腾篮子，拿起一把菜干就看见了底下的那条熏肉，她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几分：“咋又拿肉过来了呢，你家不吃啊？”

　　“我家里还有，这是给你们留的，”李晓玉笑着说：“我明天就要去矿厂报道了，今晚咱们两家都吃点好的。”

　　齐大花笑眯了眼，不住地夸李晓玉有本事，随后又道：“你安心工作去，你家里头我们家帮你看着，要是有事儿要跟你说，我就打发你三表哥去矿上找你去。”

　　得了舅妈的应承，李晓玉笑着离开了舅舅家。

　　*

　　七月一日那天早上，天还没亮透，李晓玉一家三口就已经吃完早饭了。

　　因为夏天酷热，不需要带太多的行李，李晓玉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蚊帐和枕头，再把零碎的东西和两本书丢进木桶里，拿了新的草席子就坐上李石头的自行车往县城里赶。

　　虽然矿厂的报道时间是八点钟，但李石头还要赶回家上工，所以他们得早赶到县里。

　　李石头把李晓玉送到矿厂二区后就先行回家了，李晓玉把自己的铺盖留在矿厂的门卫室那里，自己拿着报到证去报到处报道。

　　因李晓玉来得太早了，负责接管报到证的坐班的干事还没有来上班，她只得在办公室附近找了个地方坐着等，等了一会儿，就见陆续续有人也提早来报道了。

　　李晓玉瞧着那最亮眼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肤色白嫩，穿着蓝色的布拉吉裙子，整个人透出一股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令人眼前一亮。

　　在她身旁，还有一个跟她身材差不多、穿着红色布拉吉裙子的女孩子，虽然那个女孩子长得也不错，穿着红裙子很惹人注意，只是那条裙子颜色虽然是亮色，但似乎穿了太多次，洗得有些褪色了。

　　那两个女孩子站在一起，似乎还是那位穿着蓝色布拉吉裙子的女孩子更招人眼。

　　“想什么呢？”

　　李晓玉被人拍了肩膀，赶忙收回视线，顺着力道看过去，就见刘莉莉不高兴地坐在她的左侧，咬牙说道：“我都坐下来好几分钟了，你怎么就没感觉到身边有人啊？魂都飞到哪儿去了？”

　　李晓玉懒得解释，示意刘莉莉看那两个女孩子：“漂亮吧？人长得好看，裙子也漂亮，等咱们领工资了，攒够了布票也去做一件布拉吉穿穿。”

　　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裙子呢，好像知道自己穿裙子是什么样子。

　　“漂亮！”刘莉莉打量过那两人后，眼睛闪亮亮的：“到时候我们俩都买块大红色的好料子，一人做一件红色布拉吉，肯定比那人还亮眼！”

　　李晓玉侧开身子，瞧着刘莉莉那张略黄的圆圆脸蛋，忍不住提醒道：“咱们能不要大红色吗？就咱们这两张黄脸，穿大红色能好看？咱们穿黑白格子之类的料子做布拉吉更好看吧？”

　　最重要的是红色太亮色了，再过半年到一年，全国上下某运动闹腾起来了，这红色的衣服就不好穿出门了，如今花钱票做红色裙子太不划算了。

　　刘莉莉丧气地趴到李晓玉的肩膀上：“脸黄怎么了，脸黄也能穿红色布拉吉！就要红色的！”

　　李晓玉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抢话头，反正钱票还没到手呢，等到时候能买布料了再想法子阻止这妮子吧。

　　李晓玉拉着刘莉莉瞎扯，省得这爱红色的丫头有完没完地跟她聊“红色布拉吉”。

　　*

　　等报到完后，李晓玉和刘莉莉赶紧把自己的行李搬到矿区安排给他们的单身职工宿舍，宿舍虽然小，只能放下四张双层床，下面住人，上面放东西，但靠近门口的位置还是多出了点面积，正好能放两张斗桌，放便职工放点小东西。

　　因时间紧迫，来不及收拾了，李晓玉把行李往空着的两张床上一丢，就赶紧跑到集合地点，等着自己的师傅来领人。

　　矿区太大了，不熟悉这地方的人走着走着就能自己给走丢了，矿上为了减少麻烦，干脆统一让老职工过来领自己的徒弟，顺便说下各个岗位的注意事项，别等到还没开始干活就弄出事故来。

　　刘莉莉闲不住，晃着脑袋左瞧右瞧，老想看别人的职工证上写的是啥岗位。

　　李晓玉伸手就给了她一拐子，低声说：“你给我站好了，等会你师傅过来看见你这样子，小心他嫌你给他丢脸，不好好教你！”

　　她们两个虽然是临时工，但因为文化程度相对高，矿上给她们安排的职位不是工作在第一线的工位，而是相对轻松的偏后勤类工作。

　　她被安排到成品仓库，负责协助师傅，做矿厂生产成品的出入库数据统计，而刘莉莉则被安排到原材料仓库，负责协助她的师傅做原材料出入库的数据统计。

　　这也算是很好的去处，比直接进车间每天和闹哄哄的机器接触强太多了，她们可不能表现得太差劲，让领路的师傅皱了眉头。

　　“知道了。”刘莉莉立马收敛神色，一本正经地站好。

　　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被自己的师傅带走了，等了好一会儿，她们两人的师傅还没来，李晓玉和刘莉莉忍不住面面相觑。

　　李晓玉说：“我去人事科办公室问问，看是不是徐干事忘记通知咱们俩的师傅过来领人了。”可别是出了什么要命的差错。

　　刘莉莉着急地拉住李晓玉：“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别人都走了，就剩下她们俩了，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得很。

　　李晓玉迟疑了下，还是劝道：“你自己留在这等着，我一个人过去问问就回来，也省得要是咱们俩的师傅过来了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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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猫这几天更新都会很晚，亲们第二天早上再看哈，不要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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