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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个长公主 ...

  •   墨从安最后跌跌撞撞地从酒馆里出来,面色有几分坨红,上次被长公主灌了那么多也面不改色,这次自然依旧是装醉。

      他脸庞不经意地往后偏了偏,假装自己没看到后面跟着的那几个黑衣人。

      街上猝不及防地就下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落在墨从安的白衣之上,一丝踪迹也无,只是那乌黑的长发上沾染了几朵,慢慢地又化成雪水。

      他脚步一顿,没想到会看到长公主。

      元梓筠玩着正入迷,一下子被小摊贩捏出来的糖人吸引,一下子又被那奇奇怪怪的灯笼吸引,她从小在子弦谷长大,还从未见过这等新奇的玩意。

      元梓筠倒也挺想得开的,皇帝才给她令牌,她立马就拿着出宫了。

      看着她嘟着唇眼睛死死盯着糖人,墨从安脸上不经意浮现笑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触及她脸上那道疤痕,知晓她没有乖乖涂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即往反方向走。

      元梓筠丝毫没有察觉,整个心思都放在了手里的东西,直到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被披风掩盖的别在腰间的鞭子上,脸上不动声色。

      “主子!”小桃不知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

      听到这一道熟悉的声音,她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手松开鞭子,回头嗔怪道:“原来是你。”

      说着说着手顿了顿,低头喃喃道:“奇怪,我刚才还察觉到几个杂碎,不像是我自己的暗卫。”

      皇帝虽然收走了她的兵权,只是她自己圈养的暗卫还为她所保留。今天她一个人出门,可没有叫任何人随从。

      “那几个杂碎已经被我处理干净啦。”小桃喜滋滋的,看起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元梓筠的脸上可不那么明朗,“你下次能不能留个活口?”

      小桃委屈地低头,“人家好久没杀过人了,手痒嘛。”

      元梓筠:“……”拿这个以杀人为乐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

      “哎呀,一时暴力了点,没把握好分寸。”小桃一副无辜的表情。

      元梓筠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小桃挂着甜美的笑容然后是怎么用毒针刺入他们的脖颈的。她摇了摇头,突然又被小桃推搡着。

      元梓筠回头问她,“做什么?”

      “那几个刺客不仅跟着主子你,还有光禄大夫,我们快去看看。”

      “关我什么……”元梓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桃拉往小巷,找了个没人的地儿登上了屋头。

      元梓筠看到下面走路踉踉跄跄的墨从安,翻了翻白眼,“又在装醉。既然他还知道装醉,就死不了。”

      说完狠狠戳着小桃的额头,“你要是喜欢他,我求皇上给你赐婚,以后可别拉上我了。”

      小桃摸着自己老是被元梓筠戳的额头反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公主从未这样关注过一个人,我怎么能不上心呢?”

      这眼神似曾相识,和自家皇弟逼婚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且,好奇而已,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元梓筠无奈地看着这“美貌”的书生走远,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纯属好奇皇弟给自己指婚指的谁,可是直觉告诉她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深不见底的坑。

      在元梓筠走神的一瞬间,空中突然掠过一个黑影,墨从安早已被那黑衣人推进不远处人家洗衣服的池塘里,虽然是冬日,上面结着一层薄冰,但怎么也承受不住墨从安的重量。

      吧嗒一声,他沉到了冰冷的水中,刺骨的寒气沁入每一个毛孔。

      “救不救?”

      元梓筠理所应当地说,“当然不救。”

      可是她再仔细看,那书生似乎是真的不会游泳,挣扎着挣扎着似乎就没了动静。湖水上冒着泡儿,该不会闹出人命吧。她偏过头想让小桃救他,没想到那小妮子已经没影了。

      又去杀人了。

      元梓筠本来无所谓的神色变得不确定起来,无奈地脱下披风拿下了鞭子,一边朝那池塘飞去,一边心里想道:“我救你那是看在你是朝廷命官的份上。”

      冰冷的湖水一触及皮肤就让她打了个寒颤,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那白色的身影,她朝那游去,一把搂过那人,从水中越出,脚尖在水面上一个轻点,将怀中搂着的人带到了岸边。

      墨从安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上完完全全地湿透了,元梓筠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冰冷的湖水渗透进衣服黏在身上不舒服极了,脸庞不停地往下滴水。

      “又装?”元梓筠可还记得上次他装醉竟然把她都骗过去了。

      她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心里想着把他就丢在这儿算了。元梓筠假装自己已经离开,可是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她倏忽有些不安。

      不对啊。她又退了回来。虽然自己和墨从安并没有婚约,但是上次在朝堂之上提过,那他要是死了,自己岂不是又被说是命硬。

      所以不能见死不救!否则自己这天煞孤星四个字恐怕从此就要挂在自己脑门上了。

      元梓筠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回过身走到墨从安身旁踢了他两脚,见他没有反应,她蹲下身来探他的鼻息,落在脸庞边的一缕碎发滴着冰冷的池水啪嗒落在墨从安鼻梁上。

      元梓筠的手指察觉到温热的气息,尚未反应过来,一截水柱喷到了她的眼睛上。

      待水流停止,她睁开眼才发觉是从墨从安的口中吐出来的,约莫是在那池中喝的。始作俑者睁着眼一脸无辜,白净的脸庞上沾着水珠,哪有半点溺水的样子,那眼神和那日在偏殿装醉时突然醒来时一模一样。

      想她堂堂长公主,谁敢把水喷到她脸上?

      可惜她的鞭子落在屋头上了,否则她非要抽这人几鞭子不可。她发誓,下次再救她自己就不信元!

      她满脸水珠,愤愤地起身,却倏忽听到身后人开口,“公主救了微臣,微臣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元梓筠背对着他,黑色靴子下化了一摊雪水,她冷哼了一声,“你命大得很。”

      她如今是不敢信这位只是个普通书生了。

      墨从安勾唇,知道元梓筠这是闹脾气了,可他的笑得那么慈悲,仿佛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他道:“公主这是什么话?从此以后公主就是微臣的救命恩人,微臣若不以身相许恐怕难以报答恩情。”

      元梓筠回眸,眼睑低垂着,嘴角没有一丝弧度,话语仿佛划过寒雪,“你还可以当牛做马。”

      墨从安从冰凉的地上坐起,浑身滴着水珠,他走到元梓筠面前,微微一笑,如同平静的湖水突然扔进了一块小石子,泛起涟漪来,“不如先以身相许再当牛做马?”

      元梓筠一越飞上屋檐,回首冲他咬牙切齿道,“想娶本公主,下辈子都不可能!”

      轻雪中身着红色衣袍的女孩走远,迷了仍在原地的俊美男子的眼。

      回到皇宫后,元梓筠洗了个澡,身上终于没有湿哒哒的触感才舒服地躺在了椅子上。

      不经意间,她的眼前划过那墨从安湿着的脸庞,连眼睫上都挂着小小的水珠,薄唇仿佛早晨沾染了几颗露珠引人采撷的花朵。他长得不像女子那般妖艳,这般姿态倒有几分禁欲。

      元梓筠气愤地起身,感觉自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这种感觉让她意识到危险了,开口道,“可惜好看的皮囊下并不干净。”

      元梓筠自然也是知道,这天下的男人都觉得自己不是理想的妻子,偏偏只有墨从安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心悦自己,可见为了权势有多不择手段。

      “什么不干净?”

      元梓筠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小桃。她没想到自己太过于入神,竟然连小桃回来了都没有察觉。

      元梓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严肃道,“那些人你处理了?”

      小桃神清气爽,“是啊,过了一把手瘾。”

      元梓筠紧皱眉头,“你别忘了自己在哪,这里不是战场,以后不可肆意妄为。”

      “属下遵命。”小桃没有了之前那副小丫鬟模样,深邃的眼神里好像藏着很多东西,她突然想起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道,“今天下朝我跟踪墨从安……”

      小桃话还没说完就被元梓筠猛地打断了,“你怎么又跟踪他?”

      “公主你别激动。”小桃看见她震惊的样子,内心给自己擦了擦冷汗,上次不是公主要整那个书生的吗?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想撮合书生跟公主,不过,“我先是跟丢了墨从安,后在酒楼里发现他和那个苏有学一起喝酒。”

      跟丢了墨从安?凭小桃的武功竟然被墨从安察觉,元梓筠更加肯定那个墨从安不是等闲之辈。

      她不知道这苏有学是个什么人物,疑惑问道:“和苏有学喝酒怎么了?”

      小桃擅长打听消息,自然知道得比公主的多,“苏有学有反叛之心,皇上也是知晓的。苦于没有证据便先任由他蹦跶一会儿。他现在手上没有实权,恐怕是想拉拢那墨从安。”

  • 作者有话要说:  元梓筠:有一个多管闲事的属下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墨从安:怎(干)么(得)这(漂)样(亮)?!
    ps:
    接下来大概是男主将女主套路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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