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日常》哑然sama

18、治旱灾（4）

　　兰城虽为旱灾初起的城，不过兰城是一座小城，百姓不多。现今旱灾与瘟疫正席卷另一座大城——明城，太子任命苏枸带领大夫去往了明城，太子同步贺是已来探察所有灾区。
　　此次受灾范围阔大，太子内心十分不安。
　　府尹陪同太子正欲动身，一人进了府衙。
　　来人一把折扇握在手中，无视府衙恶劣破旧的环境，依旧是一席月白长衫，风华无边地踏进府衙。
　　太子见着来人，多了一点自信。朱国公主女伴男装，依靠是独天得厚的自身条件，一般人扮作的话，自是能一眼看出。
　　来人女伴男装，府衙内所有人都能看出，可没人能把此事当作调笑一般说出口。
　　人们第一眼注意到她，最先能感受到的是生意人的精明以及干练，偏生跨步间还能让人感受到有浩然之气，就不难理解她为何会在这灾区给百姓派水，也不觉她着男装有何不妥之处。但见她年龄，却又只是一妙龄女子。种种让人猜测不已。
　　“不必寻我。”
　　她就这样径自走到大堂之上，对太子挑眉一眼含着笑意，“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注）
　　灾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来肉粥呢？
　　这话虽从没听过，不过意思浅显易懂。
　　步贺在一旁笑，太子暗恼，知来人是在笑他刚才还奇怪府尹为何不派人去打水。
　　府尹躬着身，偷瞧了两人一眼，他是两人都得罪不起，只得站出来，“太子，这位便是臣提起的那位公子。”又转头对着那人，介绍太子与步贺。
　　“原来是太子。”女子行礼，倒不是很惊奇，稀松平常的样子。
　　步贺瞧着女子似乎习以为常的模样，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可想了一番，觉得她精明干练的样子，又不觉像哪家的大小姐，或许是富商家的千金。步贺向前一步出来下套，他笑着问：“不知公子何姓，也好便于我们称呼。”
　　女子没有停顿，似乎对这个问题早已有了答案。她相继回以一笑，“我有什么值得公子问的呢？可既然你问，我自然要答。就当作我姓值罢，不值一提的值。”
　　太子听着二人谈话，见步贺吃瘪闷笑，已浑然不在意这“值公子”第一眼见他的戏笑，倒觉得这人非常有趣。
　　“这位……‘值公子’。”太子说着自己闷笑。
　　话还没完，女子举手示意制止道：“太子不用多问，我既然来到这儿，自是想为百姓尽一份力。钱从百姓中来，自然要往百姓中去。”
　　“何为钱从百姓中来，要往百姓中去？”步贺紧接着女子的话，想要进一步套出这位“值公子”的底细。太子也觉得此话奇怪，若只是一个大家小姐想要来帮助灾民，没必要亲自来这灾区。
　　“府尹不曾对太子提起过？”女子奇道。
　　也不知这太子是不是个昏庸无能之人。女子怕太子以为，她是特来灾区，想要用这些事哄得百姓忠于她，连忙解释：“我是个生意人。虽说生意人是无利不起早，不过我觉得生意人总是要以‘德’立人，今后这生意才能站稳脚跟。太子说是也不是？”
　　“以‘德’立人？”太子捉摸着，钦佩道：“值公子肯为百姓做出这些事，本太子替百姓向值公子谢过，愿齐国上下的商人都能同值公子一般，纷争怕是会少了大半。”
　　女子本是打算，先来一个先声夺人，震往太子等人。又顺势解释她的身份，因为虽然她话语间扯出府尹，其实她并不曾对府尹解释过，毕竟她身份特殊，见到她要等待的人后再随便解释一下，会保险、好圆话一点。
　　府尹委屈，但府尹不说，他也不敢说。虽然欺瞒太子是大罪，不过这位值公子给了一条命啊。
　　见太子不再怀疑她的动机，值公子徐徐图之，“其实今日是有事前来拜见太子。”
　　步贺默默看着。值公子的话漏洞百出，又摊开来坦诚她是有目的，让人怀疑。不过她在他们还没到来之前，确实为百姓做了许多事。步贺不说话，以观后续。
　　*
　　见着二人说话，那位公子也自觉找了凳子坐下。府尹招呼来几个属下一个个叮嘱，他们已经不可能让太子有什么接风宴了，唯一能有的水还是要备好。
　　有一两个不乐意，直冲着府尹嚷嚷，旱灾——水才是最重要的，都让他们喝了，那自己怎么办？
　　府尹挨个敲脑袋，“你们是不是傻，太子都已经到了兰城，水肯定带着是少不了的。外面还有太子带来的士兵，刚走了一部分，人数已经不多。
　　他们肯定带有粮食、银两一类。到了三更，你们去纠集几个人起来，有疫病的都行，这样那些士兵肯定不敢用全力，到时候我们就发啦。哈哈哈哈。”
　　属下一起想着开始乐，府尹又挨个敲，“嘘，你们都给我小声点，傻乐什么傻乐。一会儿，你们去都把人给我伺候好了，让太子可以在兰城留下来住一晚，我们才可以有机可趁，听明白没有？”
　　“是，是，听明白了。”捕头点头哈腰，一个个开始拍马屁。
　　“不愧是府尹大人，想出来的法子就是高。”
　　“是啊，是啊，府尹大人万岁。”
　　*
　　“哦，是何事？”太子也学着值公子挑眉。
　　“不知太子是否已考察完全部灾区？”值公子眼睛一转，问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兰城便是最后一处。”太子对这个自称值公子的人很感兴趣，好脾气的答着。
　　“那太子可查清今年旱灾为何而起？虽说往年，齐国南边也曾有旱灾，不过声势并不如今年浩大。”
　　太子有些羞赧，“今日才到了兰城，还不曾查清旱灾所起。不过本太子行至外处时，见着嘉水似乎不如往年湍急。”
　　嘉水是南边人的保障，往年时湍急无比，甚至频频有水灾发生。后，皇上让大臣前去修了堰坝，才让嘉水进水流量定下来。
　　“难道是堰坝的事，或是天灾之祸？”步贺思考到嘉水也问道。
　　值公子摇头，“非是堰坝的事，也非是天灾之祸。要知道灾祸总是有天事，也有人事。”
　　“公子此话怎讲？”府尹插嘴问道。
　　有捕头进来替太子等人一一续水。
　　“其实旱灾发生前，我在齐国与宋国交接处正在做买卖。见着有一处山建在嘉水中，却没怎么有植被，我觉着奇怪，问了当地人才知道，那座山是宋国近两年堆砌而成。
　　有了那座山，嘉水被挡了许多水流，就再没怎么有过水灾，当地人都十分高兴宋国作为。本来觉着没什么事，突然听见南边开始旱灾，我才知这山起的什么作用。”值公子起身负着手正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