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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005章 ...

  •   四面静得只能听见秦月的心跳声,这营帐内只有她与陆宴两人。秦月后颈仍有疼痛,她鼓起满腔底气看着陆宴。

      “为何民女会在这里……”

      端坐的陆宴勾起浅淡笑意,他拿起手中的茶盏把玩,许久之后,在一片慑人的气势里才道:“一个偏远村子里的孤女,真是太适合做探子了。”

      这一刻秦月才明白,他仍在怀疑她是探子,而非是知道他与她的前世。是了,前世她是死了,可是陆宴还好端端地活着,她活了两世,他又怎会知道。

      “将军,我真的不是探子。”只要不是与他牵扯前世那段孽缘,秦月便能纾下口气,“我只是个农女,将军为何会抓我来此,您这样让民女心惶不安。”

      陆宴道:“姓赵的铁匠不是你的情郎,我也不信过世之人真会托梦让你能对未发生的事未卜先知。”

      秦月惊住,他竟都知道!

      “将军在民女身边安排了眼线?”

      陆宴笑意冷峻,他未置一言,秦月却是懂了,生性严谨的他又怎会轻而易举相信她,那日他从她家院中撤离不过是为了减轻她的防备,而后再派人跟踪调查她。

      秦月心底苦笑,好在她已经不是陆宴的妾了,如从前一般,她曾说沈氏与陆慧君待她冷淡,他从来都没有信过她的话。此刻,他也不会信她的话。

      “将军这是冤枉民女,民女怎会是探子。”

      陆宴收起唇角冷淡的笑意,严声开口:“那你如何解释这一切。”他起身走到秦月身前,俯首望着秦月,粗粝的手指挑起秦月的下颔,“削弱之姿,青州软语,似水美眸。”手上的力道加重,他勾起冷笑,“秦月,当真是如蒙上阴云的明月,也许换上一身妆扮,你便足矣美得远胜大魏摄政王妃了。”

      秦月心惊不已,她偏过头想要躲避,却还是抵不过陆宴的一腔钳制。

      他的手指缓缓滑下她颈项,一把抓住她胸前的丰满,“这样弱骨丰肌的美人,也亏郑国舍得送给本将。”

      就在秦月恼羞惊慌的时刻,陆宴甩手转身,重新坐回案前,“说,你到底是谁,我为何会直接策马冲去那户屋舍?”

      “我不知道将军为何会策马朝我家去,可是将军,你看看民女,民女真的是探子吗?”秦月强压下心底的恼羞与苦涩,望着陆宴那双冰冷的眼眸,“将军真是太高看自己了,竟觉得尚未及笄的民女会色.诱将军你。”

      这一席话显然令陆宴恼怒,可他一向沉得住气,倒是反笑了一声道:“难道不是么,自从前日回营后,你便屡次出现在本将梦里,说,你到底是谁?”

      望着陆宴眼底的冷峻与轻视,秦月受够了前世在他身前那般的卑微。她生平第一次这般挺直了脊背朝他说话,“将军不会是觊觎民女的容貌,才想以此要挟民女,伺机得逞吧。”前世,他不就是这般掳走她的吗。

      陆宴闻言眯起双目,他怒极反笑,“我威镇将军还至于觊觎你这等姿色,我冠北候也从来不缺女人。”

      他是从来不缺女人,可前世,她在与他相处一年后才知道,原来她是陆宴的第一个女人,也是那两年里的唯一一个。

      陆宴紧望秦月道:“你是何身份,如实招来,否则我便下令用刑了。”

      秦月只觉得一腔委屈,她重生后的日子只想自己安生过下去,而非是再与陆宴牵扯。“将军为何会策马冲入遥水村是将军的事,将军意外坠马也并非是民女的过错,我只是一个农家女,没有能力去做那敌国的女探子……”秦月话到最后,竟渐渐有气无力。她腹中疼痛袭来,那碗粥还来不及吃,此刻腹中空空,又是一番刀绞般的疼痛。

      陆宴赫然上前一把拽住她,“你想吞药自尽?”

      “将军戏曲看多了吧……”秦月紧蹙着眉,她艰难地用一身倔骨与陆宴对视。可腹中疼痛难忍,她紧蹙着眉心,渐渐站不住脚。

      削弱的身躯如落叶般轻飘飘倒下,唯恐她是自尽的陆宴忙将她接在怀中。

      他低头望她,冷峻的目光渐渐染上迷惑,望着这样疼得无力的秦月,赫然间松开手捂住了脑袋。

      他发出吃痛的几声闷哼,两个士兵闻言忙冲了进来,他们搀扶住陆宴,急道:“将军又犯头痛了?”另一士兵忙冲出营帐去找军医。

      强撑着站立的秦月死死扶住帐柱,她望着躺在榻上抱头痛苦的陆宴,不知他为何会如此。他的病真的很严重吗?前世他一向身强体健,怎会因为撞上她家篱笆墙就这般不见好转?

      军医被带入营帐,一番望闻问切后,秦月听得陆宴在道,“每每看见此女,我细想时便头疼欲裂。”

      军医道这是失魂症的反应,陆宴丢失的部分记忆也许与秦月有关,所以才致他望着她思考时会如此难受。

      军医留在帐内为陆宴施针,两名士兵要将秦月带走,再无力气抵抗的秦月任由他们拽住她的双臂。帐帘掀开时,阑珊的灯光下却站着一个翩然身影。

      “安国公世子,救我——”秦月望着这张曾经见过的脸脱口而出,可是话落后她便后悔了,如今她并不该认得此人才对。

      身前翩然有度的男子眉目清朗,即使灯火昏暗,也能将他的风华气度照得明媚。

      “你认识我?”朗润的声音出口,身前的人也疑惑地打量起秦月。

      秦月道:“大魏百姓都知道将军与世子您,世子心慈向善,眉间的痣与菩萨相像,在民女的村子里,众人都说您也是尊庇佑大魏的活菩萨。”秦月说完仍是惴惴不安,只恨方才一时口快。

      安国公府嫡子徐武,正是陆宴的结拜兄弟。秦月跟随陆宴时,见过徐武三回。

      第一回,她的手绢被风吹走,是高挑的他伸手接下递给了她。第二回是在一场王公大臣的宴会中,她遥遥望见满赋才气的徐武在宴会中弹琴。第三回是在陆宴的生辰上,她被醉酒的陆宴沉重的身躯压迫,是徐武扶住了险些跌倒的她。

      秦月对徐武是有好感的,他虽与冷峻的陆宴是结拜兄弟,可气质稍显温和,没有陆宴身上令人感到压迫的那股气场。

      士兵要将秦月押走,徐武制止道:“先放开她。”他询问了士兵事情始末后屏退了士兵,望着秦月,“你不是郑国的探子。”

      这话有些迟疑,他打量秦月一番后目光中终是放下戒备,“你可有与将军言明?”

      “将军头疼,误会了民女是郑国的人,世子,您能帮民女吗?”秦月目光楚楚,此刻她能求助的也只有徐武了。

      徐武望着她道:“你生病了?”

      秦月点点头:“民女家中贫寒,患有心下痞症数年,民女已经一日未进食了,此刻腹中疼痛难忍,求世子帮帮民女,将军真的误会民女了。”

      她殷切翘首,双眸里满是信任期待,可也因疼痛而眉心紧蹙,一番削瘦身姿更添柔弱。徐武凝望这样的秦月,无声点了点头。他走到榻前对陆宴道:“陆兄头疼可好些了?”

      陆宴的嗓音有些嘶哑:“我从未这般患过头痛的病。”他的目光落在秦月身上,用秦月听不清晰的声音与徐武说道,“自我摔伤患了失魂症后,此女几次三番出现在我梦中,并且我每次细细思考便会头疼欲裂。武弟,我料想——她必定是郑国派来色.诱我的细作。”

      徐武抬眸朝门处的秦月望了一眼,“陆兄,你为何会策马直奔她家院子?”

      黑眸中一片茫然,陆宴又抓住后脑的头发,疼得抽了口气:“我忆不起来……”

      “你对那屋舍的路无比清晰,直接在此女家门外策马勒停,你那时,可是发觉了什么?”

      徐武认真询问,陆宴还是没有想起原由。他的目光落在秦月身上,站在风口的她纤弱如蒲柳,仿佛迎风就能吹倒。她因腹痛而紧蹙眉心,清澈干净的一双美眸里宛若盈满楚楚泪光。他想到方才他在试探里抓住她胸前的那一把柔软……那样熟悉的感觉,那样惶恐清澈的眼眸与娇柔的身躯……

      “啊——”陆宴猛地打翻案前的文书与墨台,他疼得冷汗直下。身为国之重臣,他必定不能有一丝松懈,一向持稳的他怎会突然冲到这个农女的家门前,这其中一定有着联系。

      陆宴强忍住脑内撕裂般的疼痛,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罩在秦月身上,她也正隔着昏黄的烛光望着他。那样的纤弱美貌,那样的苍白可怜,他猛然忆起梦中如碎片的画面,大雪纷飞的寒冬,他竟抱着绝美的她坐在雪地里。

      帐内响起清脆的一声惊响,陆宴如发狂的雄狮猛兽般掀翻了案台。

      他大脑内仿佛正有无数的刀片生生刮着,他痛苦得手足无措……

      “陆兄!”徐武一声猛喝,“快传军医!”

      陆宴终于在这满帐急促里回过一些神智,徐武担忧地望着他道:“陆兄,你正逢失魂症,丢失的记忆必定是你最重要的记忆。如今记不得,咱们便养好身子慢慢回忆,切不可这般急切莽撞再伤了身子!”

      徐武凝望秦月一眼,缓缓朝陆宴道:“也许你那般横冲而去,只是凑巧经过那里罢了。这样柔弱的女子——不会是郑国派来的人。”

      陆宴疼痛得再无力气开口,任由着军医为他施针镇压疼痛。

      徐武负手走到门处,望了眼秦月道:“姑娘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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