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狂花》温润生木

7、第 7 章

　　世界非常安静，所有只能人类制造出来的声音，全都湮散，除了几声鸟叫，便是空荡的风声。

　　彭遥趴在顶楼高台的墙围上，目光一会放的悠远，看远处天边的云，一会又回到手心，凝视手里的东西。

　　她手里是个椭圆形的铁盖，可以开合关闭的那种，中央嵌着一张照片，岁月模糊了很多东西，但是上面的人却依旧清晰。

　　那是一张合照，好几个人站在一起，她站在最中间，手挽着旁边的青年。

　　她笑得开心，眼眉弯弯，旁边的青年也微扬着唇角，那时候一切都像是最美好的糖果，焦糖镜面泛着温暖又青春的光泽。

　　“彭遥。”

　　冷不丁后面的人声，让彭遥惊了下。

　　手一晃，椭圆形的小东西咕噜噜滚过去，堪堪停在程砚的脚边。

　　程砚低眸，正想弯腰捡，结果手还没碰到，身子便被推开。

　　彭遥把东西拿回手里查看，细细擦了擦沾上的沉灰，塞进兜里。

　　“你找我干嘛？”

　　刚刚女人脸上一瞬而逝的慌张没有逃过程砚的眼，现在，彭遥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张笑意盈盈的样子。

　　程砚：“谈谈。”

　　没有细想彭遥刚刚的作法，程砚扔给彭遥一包烟。

　　银色的盒子，是她惯抽的那种。

　　.
　　“上面的基地信号连接不上了。”

　　程砚没有拐弯抹角，他今天一早出门，便是去之前还可以接受消息的信号塔那里。

　　一周前还能和上面的人简短交流，这次再去，已经是无信号。

　　这难免不让人往坏的方面想。

　　彭遥一点都意外，她歪着头，嘴角噙着笑。

　　“看样子事态已经往我说的方向发展了。”

　　她得意洋洋，程砚抿着唇角，沉沉道：“你之前说，你有路子。”

　　“对。”

　　再沉默，彭遥笑着把耳边的发拨到耳后去，看出了程砚的想法。

　　彭遥：“怎么，你想让我轻轻松松就告诉你？”

　　程砚：“你想要什么。”

　　彭遥：“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吗？”

　　彭遥故意把尾音拉的绵软，猫儿似的眼睛，挑逗性地在程砚高大精瘦的身躯上示意。

　　程砚穿的长裤，单衫，他衣服上汗还没干，贴在肌肤上，勾勒出下面隐藏的力度。

　　程砚紧闭着唇，脸色沉静地容忍她视-奸。

　　“彭遥，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彭遥扯了扯嘴角，把视线收回，她似是感到无趣。

　　“我的想法还是跟之前一样，最多，你带着你的几个兄弟，我们一路，要不然，没得谈。”

　　料想之内的回答。

　　隐隐约约地人声交谈从下面传上来，那是黄同他们正在收拾剩余的食物。

　　“你几点起的。”男人突然之间转了话，彭遥啊了一下，疑惑地抬眼。

　　“刚起没多久，怎么了。”

　　“你在这等一会。”

　　男人几步下去，没过一会，楼梯处的沉重脚步声又上来。

　　程砚手里拎着个袋子，递给彭遥。

　　莫名其妙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几个肉罐头，是之前她认为一定吃不到的那种。

　　她眼眉弯起，眼睛里亮晶晶的，明知故问道：

　　“这是干什么？”

　　“给你吃。”

　　“我知道啊，为什么要特意拿给我吃。”

　　她加重了特意两个字。

　　“你起的太晚了，下次早一点，不然还会饿肚子。”

　　程砚没打算理她的口头便宜，平板地叙述原因。

　　彭遥点点头，手指扣住拉环，打开一个。

　　“我不帮着你了，你还给我吃东西啊。”

　　程砚听她的话，不禁笑了下，“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帮。”

　　他学的是她的语气，彭遥手一顿，食指沾上了点肉酱。

　　于是，她把手指送到唇边，当着男人的面，含进嘴里，吮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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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勾引的方法一套一套的，又有种浑然天成的自然。

　　彭遥的眼神像钩子，缠着程砚的视线不松。

　　彭遥：“你还有话跟我说吧。”

　　程砚迫使眼睛从女人露出的一小点嫩红舌头上离开。

　　“过两天我需要去这里军事基地的仓库，需要你的帮忙。”

　　“这才是给我吃的原因？”

　　彭遥瞪圆了眼，盯着程砚。

　　“不是，我说了，你不帮我也不会饿着你。”

　　彭遥抿着嘴哼笑了下，看样子心情又好了。

　　“行啊，你别饿着我，我就帮你。”

　　程砚意识到彭遥是吃软不吃硬的那性子。

　　*

　　末世里相处了接近两个月的幸存者们，还没经历过太多，就被圈羊似的安置在这个地方。

　　所有人还在幻想外面会慢慢恢复原样，凭着这个期翼，这些不同阶级年龄职业的人，可以短暂地安处。

　　尽管是表面上的。

　　.
　　晚上饭前，彭遥掐着点，想先去洗个澡。

　　这里人多，洗澡的地方只有一个，到时候排队又省不掉麻烦。

　　洗澡的地方在二楼，单隔开一个地方，还没走近，她便听到了水声。

　　水声中夹杂着女生的笑，但这笑意并不是欢悦的，而是那种带着嘲意和肆弄的难听笑声。

　　彭遥走过去了，发现了几个眼熟的面孔。

　　是上次插队抢了她食物的几个女生，她们背对着她，门半开着，都挤在那。

　　她们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水管，像是冲洗着什么。

　　晃来晃去的，彭遥终于看清了，她们揪着的是一个女生的头发。

　　“衣服脱下来！快快快！”

　　“好臭！”

　　“脏死了，冲干净一点啊。”

　　肆无忌惮的笑声里，能听出一点隐忍的哭腔。

　　那个被按住动弹不了的女生，嘴里被塞了东西，嗓子口呜咽着，像是在拼命求饶。

　　下一秒，咔擦一声点火的声音，让几个女生的笑骤停。

　　她们回头，看到了彭遥。

　　彭遥在五六步远地地方站着，她眼神沉静，夹着烟，目光淡淡扫过她们，短暂的对峙，她往旁边走了几步，靠近窗口，慢条斯理地抽烟。

　　寂静的空间随着第一口烟吐出，再次恢复它荒诞的模样。

　　那个女生绝望地流着眼泪，身上的衣服被扒开，最后，浅蓝色的内衣被扔出来，紧跟着是一条同色系的内裤。

　　闹乱持续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停歇。

　　几个女走之前确认了下彭遥是真的不想多管闲事，才扬长离开。

　　.

　　水滴落在水泥地板上，在空旷的四周回响。

　　过了会，那个门被推开，身上一件遮蔽物都没有的女生，跪爬着，从里面挪出来。

　　她喉咙里还止不住地抽泣，手在地上摸索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

　　动作蓦地一停顿，她慢慢抬头，湿漉漉地头发贴着脸，满是泪痕的眼里倒映着彭遥的影子。

　　女人细长的手指上提着她的内衣。

　　她快速一把抓回来，几根手指紧紧捏着，关节处都泛着苍白。

　　彭遥注意到她的后背还有伤痕，估计是经常性地被那几个人欺负了。

　　“她们打你，你不还手？”

　　那女生胸腔起伏了下，匆匆将剩余的衣服套上，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推开彭遥，离开了这里。

　　彭遥转头，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扯了下嘴角。

　　*

　　这个变故一耽误，等彭遥洗了澡，又成功错过了饭点。

　　她包里有吃的，但现在，她就想给人整点不痛快。

　　那个叫小南的警察正收拾着空箱子，她舔舔嘴唇，过去。

　　“你干嘛。”

　　她伸着手，眉毛挑了下，“吃的。”

　　“没了。”

　　南同把箱子抱起来，往外走。

　　彭遥亦步亦趋地跟着，影子落在地上，前面的人极其不耐烦。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我说了，错过饭点就别想吃饭。”

　　“这里又不是军营部队，你那套规矩往哪用？”

　　小警察冷哼了下，“你人在这里，就得听这的规矩。”

　　他态度极差，成功让彭遥把火气勾了上来。

　　“你是故意的吧，看我不顺眼？”

　　“对啊。”

　　彭遥猛然拉住他后背衣服，小警察踉跄了下，稳住箱子。

　　“你有病吗？！”

　　“你是不是不给吃的？”

　　“对！给谁都不给你！疯女人！”

　　他说完，彭遥竟然松开了手。

　　她被气笑了。

　　小警察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事。

　　彭遥突然一个反肘，把人掀翻在地，随后，像拖死猪一样，拉着他往前走。

　　“靠！你放开！”

　　小南被她扯着后领子，呼吸都快呼不上来，这女人的手劲竟然这么大，怎么也挣不开。

　　彭遥一路给他拖拽到大院。

　　“程砚！”

　　院子里准备守夜的几个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