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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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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缓慢的空间骤然变了样子。
超市内的,门外游走的,这一片所有的丧尸都听到了这声动静,它们猛然停住了动作,慢慢扭转脖子。
警报器的声音好似集合枪,把那些怪物聚集了过来。
白冬脸白成一片,他惶恐地对上同伴的眼,眉毛紧扭着像是要哭。
他背包里放了一瓶加特牧洋酒,忘记了这玩意上面还带着个防盗锁,就是这个引发了警报。
没有太多反应的时间,程砚和彭遥两人迅速从背后背包掏出武器。
“跑!”程砚低声吼了一句。
棍声带动风声,下一秒,棍子贴上离得最近的一个丧尸的脸,脏臭的血污溅开。
六子也反应过来,他掏了两把枪,开拴按压,砰砰几声闷响,迎头的几个丧尸倒了下去。
动静愈发的大,四周的丧尸变成了缓慢流动的黑色潮水,大批压向它们。
这些嗜肉嗜血的怪物看到了活人,贪婪又疯狂地张着嘴,口涎和污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倒下一个,有更多的补上来,没完没了。
“我们完了!”白冬带着哭腔,胳膊,脸上全是血迹,他的手已经开始发颤,再一棍子,卡在了一个丧尸的肩膀处,硬是没有拔出来!
“!”
“砰——”
丧尸踉跄下身子摔倒,程砚扔给白冬一把枪,身子一晃,紧接着又踹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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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六子满脸都是汗,子弹壳不停往外掉,“我没有多少子弹了!”
情况愈发危及,再拖下去,几个人就要被丧尸包饺子!
“六子,白冬,靠过来。”
程砚将空弹匣换掉,他快速做出指令,两个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几个人互相靠背,每个人专注清理一条线上的丧尸,这样紧紧贴着,可以边打边移动。
“彭遥!”程砚冲还游离在外面的女人喊。
听到他喊,彭遥转过头,她看着他们的方向定了几秒,懂了。
“抱歉。”
她慢慢扯出一个笑。
“我从不把后背交给任何人。”
女人的声音干脆又清亮,随后身子呈一个柔软又不可思议的弧度,从丧尸的横抓下翻了过去,像是轻盈的蝶,在密麻的丧尸群里穿梭自如。
程砚脑子回放了刚刚彭遥那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呼吸一窒,下意识摸向腰侧,车钥匙果然没了。
就是在那个所有人都高度紧张的巷口拐角吗?
那个该死的女人!
牙根紧咬,愤怒从心里腾升而起,男人扔掉打空的枪,换了棍子,一声怒吼下,坚实的棍风轮掉两个丧尸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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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
六子突然惊喊,“是那个母亲的女儿!”
摇摇晃晃赶过来的丧尸里,一个头发微卷的女人格外醒目,她双瞳泛白,左胸被啃咬了一大块,金色的吊坠项链在残缺的胸口处荡来荡去。
很显然,她已经被感染了。
“砚哥,没子弹了……”
紧跟着,后面白冬颓然地喊了一声。
黑暗浓重,和血臭混在一起,降临在每个人心头。
*
“滴滴——”
尖锐刺耳的车鸣和发动机嗡鸣声从后向前,白光瞬间刺破夜色。
程砚愣了下,看到彭遥从车窗玻璃探出头,女人的头发在风里吹扬。
“准备上车!”
庞然的机械大物转了几个弯,将阻碍的丧尸全都碾压在轮下,骨骼和血肉碰撞的声音让人脑壳发震。
“上!”
后座前面两扇车门同时打开,六子和白冬看准时机,跃上车内。
“程砚!”彭遥不耐烦地再次按了下喇叭,男人没有立刻上车,而是转身加快速度,劈砍好几个丧尸。
她看到程砚的后背腰腹全都紧绷着,肌肉紧实地像是一张拉紧的弓,车窗玻璃不停有不知疼痛的感染者撞上来,阻碍了彭遥的视线。
就在彭遥再次加大油门时,男人的手终于扒上车门,下一秒,沉厚的热度和喘息在彭遥耳边响起,车门彭地关紧。
彭遥快速看了他一眼,男人沾满血迹和脏污的手上,握着一条项链。
她内心极度无语,翻了个白眼,丝毫不在乎对方会听到,暗暗骂了句。
“你不会是个傻子吧。”
*
“好险!谢谢啊,小遥,这是你救我第二次了!”
后座的白冬缓了过来,脸上漾着笑,向彭遥道谢。
彭遥鼻间哼哼了一声,方向盘一转,车子驶回避难所的楼门口。
一直到进了门,把大铁门带上,人心才真正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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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怎么样怎么样?”
杜梅梅和几个人在门口守着,程砚走在最前面,他脸色有些沉,经过的时候将手里的东西塞给杜梅梅。
那个母亲看到链子,哭声立刻从喉咙里溢出。
她哭也不敢大声了,压在嗓子眼里,被夜风吹得支离破碎,旁边几个人眼圈都有些红。
“哪里洗澡。”
杜梅梅正揉着眼睛,再一睁眼,看到面前站着的彭遥。
女人只有衣服上溅上了点血迹,她包斜斜背着,手插在兜里,表情有些淡,仿佛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
“左拐……里面一个小门……”
彭遥点点头,转身走了。
*
外面的温度有些低,彭遥头发还半湿着,她随便挽起来,裹着一件长大衣,想上顶楼吹吹风。
手推开望风口的铁门,冷风一吹,她缩了缩肩膀,倒是意外地看到了个人。
程砚背对着她,光裸着上身,男人背脊宽阔笔直,腰腹肌肉线条流畅又贲张,堪堪收在下面的军裤中。
他正往上面一根绳子搭衣服,黑色的短T和几件单衫。
彭遥扫了眼,撇了撇嘴,没花纹没特色,品味太差,跟这个男人古板的性格一样。
程砚已经看到了她,胳膊一伸,从另根绳子上拿下一件,从头套上。
“又来借火?”
低低沉沉的声音,彭遥笑,扬了扬手里已经点起的烟。
“已经点上了。”
她往前走,胳膊搭在墙台上,懒洋洋地吐息。
夜色里,女人修长的脖颈从宽大的衣领里露出来,白的有些像温润的羊奶,程砚把视线移开,手指动了动。
“风大,抽完就下去吧。”
程砚弯腰把盆拿起来,转身欲走。
“之前在超市门口,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把车开走?”
彭遥翻转了个,靠在后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脸,坦荡又笔直。
程砚喉结上下浮动,半晌。
“你有前科。”
“噗……”
彭遥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怎么不说,我这种女人,一看就是心眼忒坏的那种,没同情心,也不可靠,所以你觉得我肯定会把你们卖了。”
她刚洗了澡,脸色素净,即使现在是挑高着眉,故用那种讥讽的语气,也跟白天张扬的风格差了太多。
不凶,倒有点像一只冷傲的猫咪另类的撒娇。
“我没这么想。”
听不出真假,彭遥又哼哼了两声,“别把我想太好,我可不是你那种人,同情心泛滥,脑子又直又傻,全世界都得欠你一个普渡众生奖。”
黑暗里,男人无声地笑了下。
“你笑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腰一弯,就要下楼去了。
“等等。”
彭遥几步走过来,手抓住他的衣角。
“我今晚在哪睡。”
“二楼。”
“你说那个二十个人挤在一起的破地方?”
“……嗯。”
男人身体的温度很高,隔着一层布料,似乎能感觉到他皮肤里的血液流动。
彭遥的手往他腰上贴了帖,她突然用气声道:“你睡那吗?”
程砚深黑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连带着说话也是那样沉沉淡淡。
“不。”
“搞阶级划分?不行,你睡哪,我也睡哪。”
看出了女人那点小心思,程砚在她眼底停留了一两秒。
“我晚上守夜。”
彭遥一顿,脖子还是梗着,“那我也守夜。”
对方似乎又笑了下,随即扯开了她的手。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