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狂花》温润生木

3、第 3 章

　　“程哥？”

　　杜梅梅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只当他在观察彭遥。

　　“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

　　又有几道人声，两个毛头小伙也探出身来，脸也是意外的熟悉。

　　彭遥不紧不慢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又碰面了。”

　　那两个人都是当时抓捕她的小警察，其中一个一看到她的脸，立刻就叫起来。

　　“是你这个臭娘们！”

　　说着，那个人冲过来，彭遥微微向后退了几步，白冬赶紧挡住。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就是她！把小王，林子，还有大伟都害死了！”

　　小警察眼睛瞪得又大有圆，喘着粗气，因为气愤充着几道血丝，这阵势有点像要活剥了她似的。

　　白冬听了，也有些迟疑，慢慢转头，和彭遥对上视线。

　　“我只是保命。”

　　彭遥语气挺冷静的，她眼尾挑着，有些睥睨的意味。

　　“你们的同伴已经有一个被咬了，我不跑，陪着你们一起死吗？抱歉，我的命可是很重要的。”

　　她说完，更加激怒了对方。

　　“臭娘们！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如果不是你把车开走，我的兄弟能！”对方说到这哽咽了来，大口喘了次气。

　　“我今天一枪毙了你，给我兄弟报仇！”

　　这小警察的情绪已经是被点燃的炮仗，立刻就去掏枪。

　　“小南。”

　　一道沉沉的声音，冷冷淡淡又不容置喙。

　　彭遥站着没动，看着那个男人走过来，高大的阴影遮住了光。

　　程砚一手按住那个小警察的胳膊，手指顶上枪身，大拇指将保险栓推了回去。

　　“枪是你这样用的吗。”很沉，带了些责备。

　　只这一句话，便让对方冲动的火被强硬压了回去。

　　彭遥对上男人的眼。

　　那里面冷淡，考究，还夹杂着强烈的戒备，他个子很高，看人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感，无形的压力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

　　不过彭遥不为所动，她眼珠轻轻下移，在男人喉结处停留了几秒。

　　她心里有些痒。

　　“是她救的你们？”

　　程砚偏过头，问旁边的冬子。

　　“嗯啊，她……”想到这女人刚刚的表现，冬子迟疑了下还是如实道：“她很厉害。”

　　“我有些事问你。”

　　这句话就是对彭遥说的了。

　　男人先迈开腿，彭遥插着兜，跟上。

　　经过那两个小警察，她唇角扬起，眼带挑衅，惹得对方又是一恼。

　　*

　　顺着混凝土楼梯往上走，有个高台，类似望风口。

　　秋天的风大，吹的彭遥的风衣猎猎作响，她把耳边散落的一缕头发绕到耳后。

　　“你知道多少情况。”

　　男人嘴里含了根烟，歪了下头挡住封口点燃，他点烟的姿势也很性感。

　　“从我这里套情报，是需要报酬的。”

　　彭遥随意地靠在墙上，眼睛直勾勾地望他。

　　对方笑了下，眼里还是冷的。

　　“你的命很重要，够不够换。”

　　“威胁我？”

　　彭遥也笑，这时，她看到对方点了下烟灰，他很轻松，也许觉得她在他面前就是个小猫。

　　望风台侧面有个梯子，应该是预防特殊情况，可以绕后跑路的。

　　“很抱歉，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彭遥冲他挑了下眉，下一秒，女人如敏捷的雀儿，两步攀跃到梯口，手一翻，人就要跳下去。

　　身子因突然的外力撞到墙面，彭遥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

　　男人的手掌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像铁钳般禁锢住了她，他的动作有多快？！

　　彭遥咬了下唇，人被对方提上来。

　　她眯了眯眼，右腿快速扫上男人的腰，脚腕再次被擒住，不甘心，她扭转腰腹，想用手肘卸掉对方的力气。

　　程砚眼里的情绪黯深，女人强烈的反击确实不像常人，而且下手狠厉，每一招都是冲着致命位置来的。

　　他认真了许多，在彭遥手腕翻转到靴侧时，他立刻意识到她是想摸枪。

　　膝盖一抬，顶住她的腿根，程砚借力将人压在身下。

　　像是豹子的利爪按住了雀的翅膀，彭遥再想动也没办法了。

　　“老实点。”

　　男人的吐息很热，喷在彭遥脸颊边，她有种晕眩又刺激的快-感。

　　身下的女人突然间卸了力气，不反抗了，反而软绵绵地贴住了他。

　　“你弄疼我了。”

　　彭遥胳膊也绕上程砚的脖颈，她喘着气，像是故意发出这种令人瞎想的音调。

　　程砚脸色唰地变冷，松开了她。

　　没了攀附的东西，彭遥身子往后倒，她头发散了，黑柔的发丝垫在脑后。

　　刚刚激烈的动作使她脸颊很红，眼睛也湿润润的，身上的风衣大敞，黑色紧身衬衣下的胸起伏着。

　　程砚只看了她一眼，退到旁边，背转了过去。

　　.

　　“病毒。”

　　过了会，女人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

　　再转头，彭遥已经站了起来，她重新把头发扎好，插着兜，纤长身姿靠着墙壁。

　　“这是一种会通过唾液血液传播的病毒，最快五分钟，侵蚀大脑，损坏脑神经，被传染病毒后，人的行为不受控制，只会想着一件事。”

　　“什么。”

　　“繁衍。”

　　程砚皱了下眉，“也就是说被咬过的人也会变成那种怪物。”

　　“恩，这就是病毒扩大族群的方式，通俗点来说，这玩意，就是丧尸。”

　　“看过丧尸电影吧，就跟那个差不多，弱点只有损坏脑干，或者割掉它的下颚和双手。”

　　烟萦萦上绕，白色的烟灰被风一吹就散了。

　　“既然是病毒，有没有方法治疗。”

　　程砚问她，眼睛里倒映着彭遥似笑非笑的脸。

　　“也许。”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这次彭遥真心地笑了，“保密。”

　　彭遥：“你问我这么多，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女人两步靠近，风吹过，带动她头发上的香味，也许是金桔，抑或是茉莉。

　　“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程砚眼眸深了深，看着她巧笑的脸庞。

　　“程砚。”

　　*

　　彭遥再次跟着男人下来，脸上虽轻松，心里已经有些不爽。

　　这个叫程砚的，比她想象的要难缠的多。

　　她需要些助力的垫脚石帮她，但不太喜欢有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

　　“晚上八点后就不能乱走了，有声响或是光线的东西也都不能用，厕所这边，吃饭每天两顿，会定时供应。”

　　知道彭遥被留下来了，杜梅梅挺高兴的，她热情地拉着彭遥在这个三层建筑物里介绍。

　　“洗澡的地方呢？”

　　“嗯……最里面那个小隔间，不过我们很缺水……”她说到这，也愁恼地皱着眉。

　　女生都爱干净，她好像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好好洗过澡了。

　　彭遥扯了扯嘴角，这破地方，四处除了混泥钢壁，真没有哪点值得看。

　　“我带你去见大伙。”

　　“大伙？”

　　“程哥他们会出去搜救幸存的人，现在我们这里有二十多个呢。”

　　彭遥止住了脚。

　　“你们是做慈善机构的？”

　　她挑高了一侧眉，眼瞳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只是暂时的落脚点，我们在等待军方来人。”

　　杜梅梅照例的说法想让彭遥安心，她也就象征地笑了笑，走到一个拐角处，一扇大铁门阻隔着，她用了点劲，推开。

　　人声瞬间从里面传出来，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闷臭味。

　　彭遥差点被这股味道熏晕，她站定，往里看。

　　一个大房间，地上铺着几层被子，二十几个人都窝在那，乱乱哄哄，声音像猪圈。

　　抱着小孩的妇人，学生，穿着职业装的白领，几岁大的幼童，甚至还有个看上去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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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投过来。

　　有的看了一眼就漠然转开，有的颇有好奇，彭遥虽然不介意被人瞧，但头脑还是一阵阵发胀。

　　“哎哎？你干嘛去？”

　　杜梅梅看她转身就往外走，彭遥一手插兜，另手抬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打火机。

　　她要抽根烟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