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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前夫他有佳丽三千(10) ...

  •   手背上渗出点点血迹,齿尖的温热被一阵阵的传到了凌祁的手背,他双目不住地望着其墨,麻木的感受不到手背上的疼痛。

      在凌祁说完那句话之后,其墨便狠狠的咬上了凌祁钳制住她左手的那只手。

      他的手背很瘦,掌心也不宽厚,其墨咬着的时候,甚至还颇为嫌弃,却只得不住的咬着,牙齿嵌在他手背的两处骨头之间,磕在他的青筋处,用牙齿间厮磨着,不多时口中便能尝到丝丝缕缕的腥甜。

      原主心里的痛,谁能知道呢?既然不知道,那就用身体来陪着她一起痛,互相折磨着,至死方休。

      唇齿温热,与冰冷的手背相反。凌祁注视着这样的,如同小兽一般的、死死的咬着猎物的其墨,胸腔中忽然油然生出的一股颓丧,汪洋一片,不断的向着他的头顶蔓延。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错过呢?

      之前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朝堂,还有一个沈家,这天下终究是和她不能兼得的,沈家已经足够撼动他的地位,而她却不能与朝堂相提并论。他自以为不是个为博美人一笑,便能烽火戏诸侯的君王,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衡量,不断地割舍,直到将一切能够妥帖的划上等号。

      凌祁那时候年轻气盛,费了力气才将沈家抄家,总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他们之间的一切。他以为就是互相不见,也就能好好的各自活下去,所以他自以为深情的将其墨的性命留下,这是深情吗?这不是。

      只是用一种残忍自私的心态,希望她记住。记住这个靠着她沈家的男人,亲手毁灭了她所骄矜的一切。

      无情又伤情,害人害己。

      “我是凌祁。”

      他终是承认。

      其墨不记得他了,一点都记不得了。他方才那样的着急,现在却又感到了无尽的失败。他曾经自以为是的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他可以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可现在恍然发觉,他连让她记住的资格都不存在了。

      他既希望她记着他的好,又不愿意她忘了他的不好。

      他这样纠结,甚至突然忘记了他为什么要让其墨记起他的原因。他只能无奈的放弃了矜贵的自称,选择回归到几年前,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夫君,他说,我是凌祁。

      他放下了成见,放下了自以为是的情深一片,只是那样的卑微无奈、忐忑不安。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其墨愣怔,原本还是死死咬着他手背的唇齿突然放松,然后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此刻是三年前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皇后,有世家底蕴的母家沈家,有天下身份顶尊贵的男人做自己的夫君,百般宠爱,顺风顺水。是哪个后妃都比不上的风头无两。

      “你说你是凌祁?”其墨松开了他的手,将其丢弃一边。

      “真是好笑!谁允许你这个奴才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谁又允许你冒充当今圣上!”其墨双目讥嘲,嘴角泛起一抹渗人的冷笑。朝着外头喊了人。

      德子和送春听得里头其墨的喊叫,却没有凌祁的口谕,不敢放肆进门,只得惴惴不安的在门外踟蹰。

      “德子公公,这可怎么办?娘娘在叫我。”

      德子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再等等,若是有什么事,皇上会允了咱们进……”门的。

      话还没说完,里头便传来凌祁的声音。

      “德子,进来。叫太医也都进来。”

      德子应了一声,与送春面面相觑,送春摇了摇头,莫不是沈娘娘不大好了?亦或者是想起了一切,和皇上吵了起来?但两人没见到里头发生了什么,哪怕思考了,也始终不得其法,只得顺着凌祁的吩咐一个找太医去,一个进了门。

      送春甫一进门,便看到凌祁站在床榻之下,一手捂着另一手的手背,指缝中还能看到点点血迹,而其墨扯着被子,缩在大床的一个角落,有些瑟瑟,苍白瘦削的脸上一双黢黑的眸子里,惶恐不已。

      “皇上……”送春踌躇着,不知是去照顾凌祁受伤的手,还是先去照顾看起来惊恐万分的沈娘娘。

      凌祁眉间紧蹙,闭眼呼了一口气,指了指缩在床角的其墨,意思是让她先去照顾其墨。

      送春得了命令,上前几步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着其墨的背脊,顺着瘦的透骨的脊梁一路滑下,替她好好的顺着气。

      “娘娘感觉好些了么?”

      其墨没有回答,双眼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凌祁,握着被子的双手颤抖着,似乎是害怕极了。

      凌祁流血的右手被左手捂了一会,总算是止住了血。他尚还未喘上一口气,却明显感受到了有人的注视。

      他抬起头,一双凌厉又带着无边冷意的双眸和她的对上,让原本已经渐渐放松下来的其墨惊恐的叫了一声,随后避开了送春给她拍背的手,裹着被子缩得更紧,也躲得更远。

      “本宫的红珠和绿意呢?你说你叫送春,可本宫的寝宫里根本就没有叫送春的宫女!你到底是谁的人?你们是一伙儿的是不是!”

      她根本不听凌祁的解释,也不想接受送春的触碰,右手指着凌祁和送春之间不断地摇晃,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信,也一个都不想理会,她最信任的只有红珠和绿意。

      而凌祁和送春都知道,因为当年的沈家妄图弑君谋反,在沈家抄家、其墨被打入冷宫之后,红珠绿意两个沈家出来的丫鬟也难逃一死。其墨身在冷宫,就算消息阻塞,也不可能不知道。但她现在却像不知道一样,脱口而出的便是那两个死了三年的宫女的名字。

      莫不是沈娘娘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而是彻底忘了这三年之中发生的事。送春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凌祁,直到他着实无奈的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不知该如何解决这样的困境之时,小德子后头跟着一群太医来到了这里。

      几位太医方才在暖阁里吃了两杯热茶,正是深夜,等的有些迷迷瞪瞪的,却不想凌祁身边的小太监跑了来,说是皇上有请。

      这一来,几位太医也只能乖乖认命,没成想这一来,却发觉殿内气氛不对。

      “都去给皇后娘娘看看,朕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凌祁方才还有些冷的手已经渐渐有了温度,暖和的后果就是他感受到了疼痛。

      他吃痛的闷哼,却还是让太医先去给其墨看看。

      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又好像意识到了但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其墨早就被废了,除去了皇室的名分,她此刻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怎么能当得起后宫之主的称号。

      但是这是凌祁亲口说的,加之此时其墨的状态不对,太医们们除了哑口无言之外,并不敢做出旁的举动。端看着凌祁身边的德子和其墨身边的送春都是完全愣怔的样子,恐怕这事还是皇上自己一个人的主意。

      其墨有一群太医围着,送春自然而然的退出,拿了纱布给凌祁包扎伤口。

      凌祁也不知为何,这样说原也没有任何原因的,只是突然的,总觉得心里就是那样想的,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或许这样也能让其墨不再抗拒自己,也不再抗拒周围的太医们。

      送春替他包扎好伤口,那头太医也已经诊断完毕,银针刺穴让其墨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她从头至尾都不断的问着问题,也不想配合太医的治疗,但是让她睡着之后再次诊脉便容易了许多。她想问红珠绿意在哪,也想问皇上在哪,可是她陷入了这黑甜的睡梦之中,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

      “启禀皇上,娘娘喝了那些烈性的汤药,人虽已经大好,且意识清醒。可脑中记忆混乱,潜意识的忘掉了许多过去的事,现在的记忆恐怕还停留在三年前。”因着面前凌祁高深莫测的面色,太医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沈娘娘还真是有本事,疯了还能从那冷宫里出来,出来了还能让皇上如此挂念,要不是她身体底子已经不大好了,恐怕再回到凤藻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凌祁闻言,过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那于她性命呢?”

      “皇上不必忧心,娘娘虽是寒气深入,年岁不多,但记忆于性命无碍,但娘娘受了许多刺激,这之后需得好生养着,否则便是让她心思忧虑,减弱生气。”

      不能受刺激,又不能让后宫的人来惹是生非,更不能将此事传上朝堂。那无非两种法子,一是禁了其墨的足,将她藏在这张贵妃寝宫的偏殿,将她这几年一直牢牢的锁住,直到死亡。

      第二种便是封了后宫人的口,让他们无法多言。

      他身为皇帝,能怎么选呢?让他取水一瓢?

      这绝对不行的,也绝对不可能让后宫的人闭嘴的。

      他深深、深深地望了躺在床上的其墨一眼,恐怕又是只能牺牲这样无辜的她了。

      抱歉。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其墨好似听到了凌祁的心声,原本表情安然、陷入睡眠的她,眼角竟然淌出一行热泪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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