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春梦无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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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是两年前的事，他十四岁那年的夏日。
那日他于午间睡了一觉，睡得时候该是不长，却做了许多梦。梦境混乱旖旎，醒来后他只觉浑身燥热，梦了什么却是半点想不起来。他懵着思绪在床上躺了一阵，晃过神后只觉身上难受得很，中衣亵裤已是汗湿，浑身更是粘腻非常。他觉得古怪，想要起身去沐浴一番，却是被身上的秽物惊了一跳。
好在他也不是愣头小子，因着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他对草药医理很是感兴趣，自己研读了许多书籍，亦向何太医请教了许多，故而对于这些身体应有的变化他还是知晓一些的，只是未曾亲眼得见罢了。是以，他惊讶了一瞬便释然了，内心里甚至是有些欣喜的，再不用被当成是孩童了！
身上这般的一团糟，他自然是要去沐浴的，好在后头浴间的浴池连着活泉，终日蓄满热水，此时去泡上一泡正好。他甚至连外袍都未曾披上便直接开了浴间的小门走了进去，下一瞬，却是直愣愣僵在了原地——沈亦辛在里面！
沈亦辛正站在池边，看样子是正准备入池子，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亦辛身上未着寸缕！
沈亦辛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沐浴？安以恣很是被吓了一跳，想到自己的样子，慌忙便想要退出去。可沈亦辛是何许人也，他还未进门时便已察觉了他的动静，此时又哪里会将他忽略了去？是以安以恣方往后退了一步，他便转过了头来，见着他后退的动作还颇为新奇，轻挑了眉取笑道：“怎么今日突然想到要回避了？”
安以恣颇为窘迫，只能随意搪塞道：“那个，咳，我突地想起忘了取更换的衣物了，子然哥哥你请自便，我晚些时候再来。”他说完转身就要出去，却被沈亦辛喊了住。
“站着。”沈亦辛只淡淡一句，安以恣足下便僵了住，待得听到身后渐趋靠近的脚步声时，更是头皮都要炸起来，他正要不管不顾拔足而去，沈亦辛却已走至他身后，抬手关上了他面前的小门，又拉着他转了身。“怎么了？一身汗湿的，可是得了风寒？”说着抬手在他额头摸了摸，又往下在他颈间试了试，微皱了眉道，“衣物等下让人送来就好，快将这半湿的衣裳褪了，进池子里泡一泡。”
安以恣正担心被他瞧出端倪，闻听此言更是浑身一僵，正绞尽脑汁想借口搪塞，沈亦辛却已是直接上了手。安以恣边在心里将那个总爱缠着沈亦辛共浴的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边手忙脚乱地阻止沈亦辛的动作，口上慌忙着道：“子然哥哥我自己来！”
沈亦辛闻言便停了手，安以恣赶忙趁隙从他身前跑开，去了浴间内的屏风后。见此沈亦辛虽觉得古怪便也不再管他，转身取了铜盆至入水处取了水，返身时见安以恣仍在屏风后头站着，终是忍不住温声安慰道：“不过是寻常人皆会经历之事，无需这般在意，快来洗一洗，这盛夏之日着了凉，可是要惹人笑话了。”
他这一句说得轻巧，安以恣听来却如晴天霹雳，他呆立在原地，好半晌才磨蹭着挪了出来，走到沈亦辛面前，轻声道：“你，如何知晓我……”他欲言又止，“梦遗”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出不了口。
沈亦辛直接端了铜盆就往他身上淋去，水温有些偏高，安以恣被烫得一个哆嗦，身上却是放松了许多。沈亦辛放下铜盆，转身边往浴池走去边道：“不是梦遗，难不成你这般大了还会尿床？”这人是瞧见了他亵裤上的秽物了！安以恣心中忿忿，却也没得奈他何，只能咬着牙跟在他身后入了浴池。
温热的池水漫过全身，安以恣忍不住轻吟了一声，舒服地放开了手脚，一时间倒是把之前的羞窘忘到了一边。身边有水波晃动，他下意识便转头看了过去，却见沈亦辛取了发上玉簪，满头乌发顷刻间垂落而下，丝丝缕缕，浮在水面，落于水中……
安以恣只觉呼吸一窒，反应过来之时手心里已拽满了乌黑的发丝，沈亦辛偏头看了他一眼，轻勾了唇角问他：“可是要帮忙？”那模样，便是用勾魂摄魄都不为过了，安以恣看得身上一热，慌忙掩饰着点了点头。
“那便交给你了。”沈亦辛说完便转身趴在了池边，安以恣盯着他紧实的背部发愣，直到沈亦辛疑惑地“恩”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压了压心头的绮思，抬手取过了池边的皂角。
安以恣以往也给沈亦辛洗过头，小时候有时沈亦辛给他洗完，他就会吵着闹着也要帮他洗，洗得好不好另说，把水弄到人眼睛里是常事。好在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如今他的技艺已颇为成熟，沈亦辛的发质绝佳，安以恣张开手掌抚过浓密乌发，十指穿插着掩在发中，而后指腹贴在头皮之上，力道适中地按揉着……沈亦辛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动作，直到他拿过水瓢舀水，才配合着往后仰了仰头。些微的泡沫很快顺着水流冲走，安以恣放开手中的乌发，正要往边上退开一些，却突觉身前有些异样。低头，便见方才还握在自己手中的发丝正缭绕在他身前，随着水流的波动轻而又轻地撩过他的胸膛，安以恣一怔，直觉脑中一声轰鸣，整个人便烫红了一片。
“小恣。”沈亦辛偏过头来唤了他一声。
“恩？”安以恣下意识应了，魂儿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去。
“怎么？”察觉他的异样，沈亦辛转过了身来，安以恣茫茫然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很快便又撇开了头去。沈亦辛伸手要拉他，他慌忙躲了开来，还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滑倒，好在沈亦辛眼疾手快，大手一伸，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安以恣一贴上他就忙不迭开始挣扎，沈亦辛惊了下却并未放开他，直接扣着他腰身转身将人压在了池壁上，又低头用双唇在他额头贴了贴，道：“倒是不曾发热，可是何处不适？”
安以恣抿着唇不说话。沈亦辛细细打量过他的脸色，目光扫过他不断滑动的喉骨时微微一顿，随即恍然，他松开他，又往后退了一步，道：“少年人易动欲实属常事，不必太过于介怀，纾解一番便可。”他顿了顿，竟难得有些迟疑地道：“那个，你知晓如何做么？”
安以恣原本低头侧目不愿同他对视，闻言终是忍不住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颇有些恼羞成怒道：“你、出、去！”
沈亦辛瞧着他那样子觉得颇为可爱，忍了忍，没忍住大笑出声，而后在安以恣的瞪视下起身穿衣，出了浴间。待得房门被带上，再看不见沈亦辛的身影后，安以恣才舒了口气，虚脱般靠在了池壁上，闭眼长而又长地深吸了口气……那是他初次自渎，过程如何都已是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他在最后关头，喊出的是沈亦辛的名字。
从那时起，他便明了，他已无药可救。
……
回忆太过鲜明，安以恣一时想得入了神，却是被突来的失重感唤回了神。耳边“哗啦”一阵水声，反应过来时，他已被沈亦辛抱出了浴桶，下意识便伸手勾住了沈亦辛的脖颈，将一道轻呼生生憋在了喉间。他压着声音，贴近沈亦辛耳边，咬牙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当他是三岁的娃娃么！
沈亦辛轻笑了声，将他放了下来。安以恣之前刚回想了一番少时的那些旖旎往事，如今只觉得每一寸同沈亦辛相接触过的皮肤都热烫发麻，那些残留在他皮肤之上的，属于那人的温度，似是有生命一般，正一丝丝往一处汇聚……他在身体起反应之前伸手拿过一边的巾帕，借着擦拭的动作背过了身去。
沈亦辛未曾察觉他身上的异样，动作迅速地擦干身子，套了件亵裤，道：“让他们进来收拾。”说罢便隐了身形。
安以恣舒了口气，迅速取了衣物换上，又将沈亦辛的衣物收好，这才让人进来收拾。待得东西都收拾妥当，又有人端了饭菜进来，安以恣尝了尝，这一回总算是没有多余的添加了。用过晚膳，他将之前那位守卫唤来，吩咐道：“本皇子今日要早些歇息，你们好生护卫，轻易别扰了本皇子的清静！”
那守卫不动神色地将房间探过一圈，确定这房间内并无异样后应声退了出去。安以恣自是重新将门闩上了。关好门，他又检查过一遍窗户，确认都关得严实了，这才褪了外袍，熄了桌上的油灯，踱到了床榻边上。将双层床幔放下后他熄了床边的灯火，摸索着上了床。
刚躺下，腰间便搭上了一只手，不待他反应，那手便一个用力将他往里扯了扯，使得他直直地撞入了熟悉的怀抱之中。之前见沈亦辛只随意套了件亵裤他便猜到这人今夜是要留下的，这会儿真的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时，数日来绷紧的心绪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更紧地埋进了沈亦辛怀里，闷着声音问他：“你可是未曾用膳？”用膳时有侍女在边上候着，沈亦辛自是没得同他一块儿吃的。
沈亦辛侧身躺着，一手枕在他颈下，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抚着，闻言贴着他耳边轻声道：“来时我便吃过了，不必担心这些，且早些睡吧，我陪着你。”这五六日来，安以恣未曾有一日是睡得好的，以身诱敌，又如何能安心入眠？今日沈亦辛会留下，也正是因着这个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春梦无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