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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子,王爷来了! ...

  •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丑奴儿·辛弃疾

      “少年不识愁滋味……”

      江南风光好,春色暖阳下,择一亭台楼阁,赏一片水光潋滟晴方好,正是吟诗酌酒的好时候。有少年人,孑立于楼台横栏之前,远观潋滟水景,手持薄酒一杯,浅酌轻吟。

      忽而有脚步声急行而来,咚咚踏响楼阁木梯,兼之有急呼声传来:“公子!公子!”

      少年公子手中杯盏微微一倾,凑至唇边将杯中酒水饮尽,悠悠回转身来。便见其人面容俊秀雅致,着一身青色长衫,不过是十六七的少年,身形虽稍显单薄,然身量已成,茕茕而立若青松,身姿挺直,神情稳重,唇边着一抹浅笑,从容而不失少年人的灵动。

      少年公子方转过身来,便见自家的随从自木梯疾行而上,气息未平便已行至主子身前,躬身行礼:“公子!”

      少年公子随手将桌上一杯未饮茶水塞进随从手中,示意他免礼:“何事?”

      随从将茶水接进手中,却未饮用,而是直起身来回话道:“公子,王爷来了!”

      少年公子闻言身形一僵,而后猛地转过头来,语声微扬道:“什么时候?”他问这话时唇角高高挑起,带得眼角眉梢都生动起来,一改之前的俊雅秀致,全全透出少年人应有的灵动神采来。

      随从不敢迟疑,忙抬手指着一侧的窗台回道:“正往这潋水居而来,公子至窗边便能得见。”话音未落,眼前便已掠过一抹青色残影,待得随从转头看去,便见之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主子已闪身至窗台,依着窗框探了大半个身子出去。

      这姿势瞧着实在是惊险,随从心上一惊,后心处不由一凉,正要上前提醒保护,刚抬脚没走上两步,却见自家主子足下一个打空,手上一滑,竟是朝着窗外直直栽了出去!随从一口惊呼憋在喉中,三步并两步地冲至窗前,探出双手想要抓上一抓,可这窗外一臂之处哪里还有主子的身影。

      这随从名苏小贵,年十六,与少年公子自小一同长大,感情自是十分深厚,想到这涟水居虽仅三层,然他们所在的便是最高的第三层,自家主子这一下摔下去,还不得摔出个好歹来?这般想着,他又着急忙慌地往楼底下瞧去,一声带着哭腔的“公子!”将将喊了半嗓子,待瞧清楼底下的情形时又一下噎回了喉头。

      却见隔着十来米的楼底下,少年公子被人接了个正着,正是毫发未伤,又心情颇好地朝着楼上的苏小贵挥了挥手,扬声道:“小贵别嚎了,下来,我们回府。”

      苏小贵得了自家公子的口令,当下也顾不上瞧一瞧那位救了主子的贵人是何样貌,收回头手便一个转身咚咚咚下了楼。

      少年公子——安以恣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之前在楼上时的灿笑已是收了回去,如今唇边的这一抹笑,又重回了平日里的从容。

      救命恩人着一身藏青带月白滚边的长袍,凤眼悬鼻,样貌俊美逼人。其身姿挺拔,虽着一身儒衫长袍却挡不住满身兵戈之气,此时拢眉抿唇地看过来,直看得人心虚不已。

      安以恣内心惶惶,面上却是不显,搭在恩人肩膀的左手一抬一放便揪紧了恩人的前襟,一瞬间苦了脸道:“沈亦辛,我左足踝该是伤了,疼……”

      恩人——安王沈亦辛,看了他一眼,又顺着被自己托在臂弯间的小腿看了一眼他足踝处,被那雪白布履上的鲜红刺了眼,刚要开口,却被一道问候声打断。

      苏小贵下了楼便直直往自家主子处疾奔而去,离得近了却是终于瞧清了抱着自家主子的是何许人也,当下便是脚下一软,差一点磕着膝盖跪了下去,好在最后一瞬稳了住,颤着嗓子躬身行礼:“小,小的,见过先生!”他倒也是难得,没有当众喊出“王爷”来,只他全幅心力皆用在了称呼上,那音量便顾不上了,正可谓“声如洪钟”都不为过了。

      沈亦辛倒是无甚反应,只微颔首便罢,倒是安以恣忍笑忍得颇为辛苦,他正用脚上的那一点不痛不痒的小伤做免死金牌,却差点被苏小贵搅和地破了功,最后只得欲盖弥彰地把脸往沈亦辛脖颈处一埋,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后方有马蹄声“哒哒”而来,安以恣从沈亦辛肩头抬起首来,便见一劲装男子牵着两匹骏马缓步而来。男子应是与安以恣熟识,见了人也未行礼,只笑着调侃道:“见过小公子,小公子这出场方式可真是,呃,与众不同。”他原是想说惊心动魄,对上沈亦辛转过来的目光时又是一顿,生生改了词去。

      安以恣朝他勾了勾唇角,愉快道:“舅舅,你怎么也来了!”

      劲装男子——柳清崎闻言笑道:“怎地?不愿舅舅来么?”

      “怎么会!”安以恣忙道,“以恣时时想念,只恨不得日日相见!”

      柳清崎失笑,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发顶:“你啊,也就一张嘴了,真真是应了那句‘口蜜腹剑’。”

      安以恣听了却是不服,瞪大了眼无辜状:“以恣句句发自肺腑……”

      只他这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打断,沈亦辛忽地抱着他往旁边走开,几步走至柳清崎牵来的骏马旁,足下轻点便抱着人坐到了马背之上。安以恣倒是未被他这突来的动作惊到,只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你干嘛?我说话呢!”

      沈亦辛将他在身前安置好,一手揽着人,一手拉了缰绳,闻言垂眼睨了他一眼:“不疼了?”只短短三字便让不安分的小公子哑了火,他便又看向柳清崎道:“回府再叙,他足上有伤。”话毕也不待人反应,一提缰绳,胯下骏马便踏了出去。

      柳清崎见此也不多话,翻身便上了马,倒是没忘了顺手提着苏小贵的衣领丢在身后,带了人一程。这潋水居处西,安以恣的宅邸则位于城东,若靠步行倒有好长一段路程要走,好在几人有坐骑代步,虽说在城中无法疾驰,这四蹄倒也较双足快上了许多。

      四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城东,在一处名为悠然居的院门前下了马。府中候着的仆人忙上前行礼牵马,沈亦辛抱着安以恣下马入府,府中管事陈福见此忙跟了上去。

      “王爷,公子这是怎么了?可要请医者?”陈福说的是随安以恣从帝都芜安而来的医者,就住在这悠然居中,平日里负责照看安以恣的身体。

      沈亦辛足下未停,只低头看了怀里装死的某人一眼,摇头:“不必,小伤罢了,让人拿药箱来就好。”

      “是。”陈福点头应下,足下一顿便着人拿药箱去了。

      沈亦辛抱着人一路往悠然居内而去,直到入得安以恣的卧房才将人放到了屋内的软塌之上。柳清崎和苏小贵跟着前后脚进了屋,苏小贵手里捧着个木质的药箱,便是方才路上陈福着人送来的。沈亦辛一路无话,这会儿亦不曾言语,只微拧着眉俯身褪了安以恣左足上的鞋袜,见着那上头一小片的血肉模糊时抿着唇冷冷地扫了人一眼。

      “药箱。”

      苏小贵忙往前将药箱搁在了软塌边的小几上,开了箱盖拿了清洗伤口用的药水、金疮药和包扎用的布带递了上去。安以恣伤在足踝处,想是从窗台处坠下时刮蹭到了什么,看着很是鲜血淋漓。沈亦辛一手拖着他小腿,一手轻握着他左足,左右上下活动了一圈,见无大碍这才微微松了眉峰,沉声道:“皮外伤罢了,忍着。”话落便取过苏小贵手上的药水,毫不客气地往伤口上淋去,苏小贵忙取过一边的木盆接下。

      “嘶!”安以恣自己理亏在前,此时也没得抗议耍赖,只开头一时没忍住呼了一声,之后便全程咬牙忍着了。

      沈亦辛清洗完伤口,搁下药瓶的时候似是轻勾了一下唇角,之后敷药包扎的时候动作却是轻了一些。待得一切收拾妥当,苏小贵便收了东西退下,安以恣忙朝着自家舅舅投去一求救的眼神,柳清崎好笑又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终究是自小宠到大的亲外甥,能帮还是要帮的。

      “咳,子然,今日可多亏了你,要不然这孩子还指不得要受多大罪。”柳清崎唤的沈亦辛的字,沈柳两家是世交,沈亦辛、柳清崎以及安以恣的母妃柳清妍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柳清崎与沈亦辛又同是将领,彼此间关系很是亲近,相互间总是称字。

      沈亦辛回首看了他一眼,突然勾唇笑开:“我哪里有那般大的功劳,都是十四皇子鸿运加身、运势过人之福。”沈亦辛被称为大芜朝第一美男子,单只冷脸时都已是容姿过人,更不要说此时这般展颜而笑了,虽说这笑冷得很,可就连青梅竹马的好友都要受点影响,柳清崎偏头轻咳了一声,正要再说点什么,沈亦辛却是直接道:“我有些话同十四皇子谈,端清暂且回避吧。”端清便是柳清崎的字了,不同于武将,反倒很是有些文人的意味。

      话已至此,柳清崎无法,朝着安以恣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便返身退了出去,还不忘给两人带上了房门。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宝贝儿亲爱的们快看过来~~
    王木木只有三章存稿~所以就不折腾开文三章啦~打滚耍赖中~~
    庆祝开文~本章评论都送小红包哦~~时间截止周日晚24点!
    爱你们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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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沉迷学习的地雷~~抱住木啊~~抱住我粥粥木啊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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