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到前对象》舒语谣

28、【武器】

　　13.

　　对于上次失去控制力后发生的事，周晋记得不太清楚。
　　但她却知道自己讨厌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

　　所以即便她猜到她血缘中属于妖的那部分或许可以给她带来力量，但她仍旧更宁愿用刀，至少能保持为人的理智。

　　可直到此刻，周晋却有些犹豫了。

　　若是为人的力量不足以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呢？

　　但这一次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思考。
　　待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废墟之中。

　　天上的黑洞不知何时已经闭合，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连人声都没有了。

　　“哎呀哎呀，你们还真是……”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周晋怀抱着小狐狸，茫然的抬头。
　　赵影蹲在废墟的高处，逆着光，低头看向她们。
　　“来迟一步啊……”

　　“这是……”周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怎么回事？”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怪物。”赵影抬头看了眼天，“也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意外’之一啊。”

　　“本来我以为至少这段时间会安稳一点，没想到这时候会出事……”赵影的神情有些沉重，“还是来迟了一步。”

　　“……那些人呢？”周晋艰难地问道。

　　“……”赵影偏过头去，看向别处，沉默了片刻才尽量轻松地说道，“放心吧，那些有点实力的家伙都精明着呢，这些事不归他们管，肯定是能跑的早就跑了。”

　　不远处有人影慢慢走来，却是始终不敢靠近。
　　有人低低的抽泣，看向废墟中央的三人，满是恐惧。

　　“剩下的……呢？”周晋执着地问。

　　“……唉……”赵影低叹一声，垂下眼睑，看向小狐狸，没有回答。

　　但这也足够周晋猜测到答案了。

　　“是……她？”周晋下意识地又往上扶了一把小狐狸，后者此时目光空洞，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了。
　　周晋心头一紧，又感觉到手上黏稠温热的液体，她惊恐地瞪大了眼。
　　“血……”

　　“不用担心，她会没事的，你看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吧。”赵影提醒道，他的目光移向别处，声音逐渐放轻，“看来是我错了，她确实根本不可能变强。她本身已经……”
　　赵影顿了顿。
　　“很多年没有看到了，这样的‘武器’，没想到还是在妖族里传承下去了。”

　　周晋看着小狐狸背上的伤，那里确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然后她才抬起头：“‘武器’，是什么？”

　　“妖族里战神的传说你听说过么？”赵影慢慢道，“传说他们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武器，初生于世便带着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他们的本能就是杀戮与毁灭，在战场上是百战百胜的神话。”
　　“上一个被冠以这个称号的大人便是来自于天狐一族，不过也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她是新的？”

　　“或许是吧，这样的‘武器’可是各方争抢的对象啊。小五运气还不错，一开始大概有人给她做了封印吧，但是现在还是解开了啊。”

　　“解开会怎么样？”周晋问。

　　“不知道。”赵影坦诚地答道，“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更何况这样稀罕的存在。我不是妖不太能理解，不过或许多少受到本能的影响——”
　　说着赵影看了看周晋的眼睛。
　　“我猜你已经体会到了吧，比你的感觉更重一些，大概就是了。”

　　周晋一怔，低头看向小狐狸，轻轻摸了摸她发间那双白色的兽耳。

　　小狐狸的耳朵微微颤了颤，却仍埋着头，做着久远的梦。

　　恍惚之间，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幽闭的石室中。
　　石室一侧有石栏隔着的小窗，窗外是连绵的雪山，一片白茫茫的看不到边际。
　　她母亲蹲坐在她面前，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这是天赐予你的武器，但也是灾厄，你绝对不可以用，哪怕死也不可以用。」
　　「我会帮你藏起来，你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就算是舅舅和姐姐也不可以。」
　　「但我为你保留只是为了一种情况——如果有什么存在，你在意，想要保护，就算是毁掉世界也不介意，就算是要了你的命也不介意的话，那就用吧。」
　　「但是那之后，如果他畏惧你，你不要再抱有任何期待。」
　　「若是他仍愿留在你身旁，那么从此以后，在这世间，你再也不需要畏惧任何事……」

　　梦中的声音与雪都渐渐远去了。

　　小狐狸醒来的时候，赵影已经离开了。
　　周晋还愣在原地，想着赵影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等小五醒了，你们就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这座城还可以重建，但受过的伤害这里的人永远都会记得。况且……”
　　“妖也好，人也好，对于未知的力量的恐惧都是存在的，甚至妖更甚，你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还是走吧。”

　　又要走了。
　　可是该往哪儿走呢。

　　“周晋……”小狐狸微微挣扎了一下，周晋立刻就感觉到了，忙松开了手，放开了她。

　　“你还好吗？”周晋看向小狐狸受伤的位置，那里现在已经愈合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小狐狸闻言怔了片刻，然后她微微抿起唇角，浅浅地笑。
　　“嗯。”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周晋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狐狸披上，挡住她里面破了的衣服，“能站起来吗？”

　　周晋扶着小狐狸站起来。
　　周晋的衣服对小狐狸来说有些大，当她站起来的时候，衣服的下摆一直遮到了脚踝。
　　小狐狸腿微打着颤，借着周晋的力才往前走了几步。

　　“我们去哪儿啊？”小狐狸问。

　　“往前走吧。”周晋帮她拢了拢衣襟，“先离开这里。”

　　周晋扶着小狐狸踩着一地的废墟，向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小狐狸回头看了一眼原本院子所在的方向，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着转回头，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有围聚过来的人群，一见到周晋与小狐狸，纷纷恐惧地向后退去。

　　“就是那个小孩子……”
　　“原来还以为她们只是普通的小孩子……”
　　“就是她害死了那些人，我亲眼看到了……”
　　“她才是真正的怪物……”
　　“谁能杀了她啊，我的朋友就是被她杀死的……”

　　那些纷纷扰扰的话语不停地钻入周晋和小狐狸的耳中。
　　但她们的都没有停下来，而是一步步地穿过人群，往前走。
　　小狐狸的神情更是漠然。

　　这样的后果，是她们早已预料到的。

　　只有该走向哪里她们还没有丝毫头绪。
　　但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她们的容身之所。
　　总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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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阿和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