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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   前年贺州一场地震,致使大乌三大水脉之一的永江改道,从流经京城之北的定州、幽州,变道至流经京城以南的甸州、江州、湖州。

      去岁一整年,整个大乌朝堂上下,都在忙着赈水灾,疏散灾民、控制疫病、开垦河道、加固河堤,粮食、药草、房屋、棉衣棉被等等物资问题,将大乌几十年的国库积蓄掏了个底朝天。

      今年才刚喘了口气,北方旱灾加重的消息又传了过来。朝堂吵了几日,碍于人手和银钱问题,一致认为,那块多灾多难的白扔钱地方,要了不如不要。

      于是扔地派和固守派大干了三天三夜,皇帝一挥手,派自家儿子将定州九龙山脉以北五县百姓,并定州关众将士,撤入九龙山脉以南。

      扔地派打了一场胜仗,自是得意洋洋。

      ……

      六月初六,定州最北的林安县,县南李家村。

      简直站起的有些急,一不小心碰到腿边的矮桌子。那矮桌子本就四条腿磨损的长短不一,加上简直这么一用力,于是直接翻到在地,连累着桌子上刚端来的糙米饭和两陶碗的咸菜,掉落在地,发出几声脆响。

      本在简直对面躬着身的李家村村长李贯,噗通跪在地上,他大儿子李大也二话不说,跪在了李贯身后。

      简直右手食指弯曲,第二指节用力的按在右边太阳穴上,可是脑袋该怎么抽痛,还是怎么抽痛。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看到地上倾洒的食物,心里有些愧疚。

      李家村地处林安县之南,自去年旱灾开始,整个林安县但凡有些钱粮和关系的,皆办了路引迁往南方。然而农民最大的积蓄就是田地两三亩,草屋一两间,又加上关系难托,那路引更是见都难见。于是这些民众,生生被老天磋磨的,险些死过去。

      好在县衙奉命开了粮库,一天一二两的粗粮,倒也不至于饿死。

      这是简直自来到这里五天时间里,所打探的全部消息了。

      “我说过,不用给我送吃的。”
      简直捏了捏拳头,弯腰要去扶地上的小桌子。

      两个人比他更快。

      李贯屈膝行至简直腿边,先他一步将桌子扶起。

      简直后退了一步,“李村长,你先起来。”

      李贯小心的觑了觑简直的脸色,这才慢慢扶着桌子站起,他身后的李大挠挠头,跟着一同起身。

      “你们先出去吧。”简直第三次开口,直接赶人。事实上他这会儿忍着头疼还能和李贯和气说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涵养不错。

      李贯吭哧了一会儿,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愣是憋得两眼通红,“简爷,这事儿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村里的人,才叫那神器的事情被县爷知道了。简爷,您要打要罚,哪怕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认了!”

      “爹!”李大嗓门嘹亮,“那李河做的错事,把简神仙的事情漏给了县里的人知道,咋能怨你呢?要是简神仙不愿意,俺这就去把李河给抓来!简神仙不是不想吃这些糙饭吗?那就把李河给炖了,给简神仙开开荤!”

      一听开荤,简直嘴里不自觉的开始分泌口水。他隐晦的吞了吞,挑起眼皮看了李大一眼。这个李大,到底是真的如面相上那样憨直,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自来到这里五天了,天天吃这些清汤寡水,而且是专门刮肠油的糙饭,简直听见吃肉就格外的馋。

      偏偏他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空间里,瓜果蔬菜种类齐全到他自己也瞠目结舌。而动物类,却只有两种——蜜蜂和鱼。

      蜜蜂就别提了,那鱼,难捉到简直怀疑人生。

      眼看李大转身往外走,简直皱眉呵斥,“我说过自己要吃肉了吗?”

      李贯连忙跟着呵斥,“李大!你给我回来,简爷还没发话,你乱跑什么?”

      见李大乖乖走了回来,简直转身坐回到椅子上。

      这会儿说说话,他的脑袋倒也没那么疼了。简直腾出了思维,打量了两人几眼,便问道:“是不是又怎么了?”

      上次像这样恭恭敬敬的,还是因为村里人把铜金水牛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县里立即派出衙役,二话不说就把那铜金水牛给拉走了,一点儿都没问问他这个主人的意愿。

      说起那铜金水牛,是当初简直初到此地,见村中人几乎渴死,便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盛水的法器。

      那东西半人高,是一个铜金打造的金色小牛雕。这下等法器不用神识,只要装上灵石就能使用。其中牛腹一次可盛水上千吨,且盛满水后,铜金水牛重量却丝毫不增长。

      用时只需要拉动牛鼻子上的铜环,就有水从牛嘴里流淌而出。

      这种东西,空间大库中的器库中,比它好的不知几凡,因此被直接“抢”走,简直一点儿都不心疼。他更担心的是,怎么回答自己的身份问题和此物的来历。

      简直思考期间,李贯又噗通跪了下去,以头抢地,痛哭流涕,“简爷于我李家村村民,有救命之恩。都是我管教不严,叫简爷您的宝贝被收走了。现在,又叫简爷您的身份也漏了出来,都是我的错啊……”

      简直一愣,身份?他能有什么身份?难道是他这个宝贝主人的身份暴露了?可是这些人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那铜金水牛的主人吗?

      简直趁着李贯哭嚎的换气间隙,插嘴道:“你先起来说话,我的身份暴露?我能有什么身份?难道是那县太爷知道了我是铜金水牛的主人,想要杀人夺宝吗?”

      李贯猛听到“杀人”两字,惊的打起了嗝。李大上前一步,一边给他爹捋着脊背,一边大声道:“简神仙?您自从来到咱村里,俺爹就看出来了,您是那天长君后人。俺爹也就是晚上关门的时候唠了两句,就被村里人给听着了。今个儿去县里领水领粮食,俺听了一耳朵,说是您那水牛没水了,谁知道县老爷直接抓了一个俺村的人一问,就……”

      李大这么一段话,一字一句把事情给讲了个清楚,不禁叫简直刷新了对李大的第一印象。

      简直看着门外烈阳,皱眉问道:“天长君?你们为什么……是如何得知,我是天长君后人?”

      打蛇上棍,呸,是将计就计。只是这天长君是什么东西?

      李贯终于停止了打嗝,他盯着简直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背,慢慢道:“那天,您从村外官道走来。当时我渴的快死,要不是简爷递给我一碗水,我怕是要活不过来了。哎,也是简爷您伸了手,叫我看到了这右手手背上的云纹,又听您从南而来。这才敢确定您是天长君后人的。”

      简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

      他手背上确实有个红色胎记。小时候只是一个小点,但是随着年岁增长,这小点也跟着越长越大,最后长成了一个直径三厘米大的,边缘清晰的祥云形状。

      他也曾去医院里检查过,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就再没管过。

      难道,这里的那个什么天长君,手背上也和他一样长了一个红云,而且是会遗传的?

      简直细细想着自己父亲和爷爷的手。父亲去世的早,他从没注意过父亲的手背。爷爷的手掌,早已是枯黑色泽,就是有胎记,恐怕也会被遮盖。

      “……简爷。”李贯小心的打断简直的回忆。

      简直拍拍扶手,“咳,暴露就暴露吧。原本……我也不想隐藏。”

      李贯连连摇头,“不是,简爷,是……是那铜金水牛没水了,县爷……县爷说要来‘请’您。”

      李贯说完,一把将李大推到简直面前,小声道:“简爷,您快走吧。还是回您的九龙山脉里隐居。若是县爷怪我没看住您,那我就认罪!您回了九龙山脉,县爷一定找不着您了。”

      逃跑?九龙山脉?

      简直把一系列信息串起来,心中越发明晰。这李家村村长以为他是天长君后人,且从李家村以南的九龙山脉而来。所以他有那样神奇的法器也就不足为奇。而且现在铜金水牛没水了,那县爷怕是着急了,于是就打算来‘请’他。

      “这么说……”

      简直才开口,屋外传来打锣的声音。

      虽是盛夏,李家村四周的树木早就枯死,连枯木都被砍了回来当柴烧,现在可真是举目四望皆是黄土。因此,简直最喜欢的蝉鸣自然就没有了。

      现在正是晌午,村里人都寻摸了地方躲凉,整个村庄鸦雀无声。这锣声一响,不知道吓到了多少村民。

      李贯显然也被吓的不轻。他擦了擦满脸汗水,急的枯黄的脸都红了,“简爷,快!您快走啊!从村后的小土坡跑,现在就走!”

      简直拂开李贯的手,大步走到门前。

      说实话,只要周围环境安静下来,简直就会头疼发作。现在这锣声铿铿锵锵,简直却听得眉舒目展。

      “请”他?

      呵呵,简直升起一丝趣味。他就喜欢热闹,而且空间在手,他也不怕什么,不如,就去走上一趟,反正待在这人少又安静的李家村,他早就脑子疼的不能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慢热主攻文,八月份比较忙,会隔日更。
    不耐的可以养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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