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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辅导 ...

  •   天色微暗,风吹着篝火噼噼啪啪跳个不停,临时搭起的烧烤架上,两只散发着金黄光芒的烤鸡滋滋冒着香气。袁朗动作熟练地翻动着插在木棍上的烤鸡,不时往上刷点调料汁。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3米之外的安全区,“到了就过来吧,还怕我把你们俩也一起烤了?”
      “我们这不是怕宴无好宴嘛!”吴哲把手里的外衣扔在袁朗的肩上,“不知道晚上山里风大呀?” 看着袁朗单薄的上衣他语气不佳,一屁股坐在地上。
      “明知道是鸿门宴你们还敢来?”袁朗笑笑,伸手把衣服披好,“哟,我着手上可全是油,脏了你的衣服。”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得挨。”齐桓也走上前来,规规矩矩坐在了地上,“那衣服是锄头从你宿舍拿出来的,所以,队长明天你有工作了,省得你无聊满基地瞎转悠。”
      “你到底站哪一边的呀?小心我告你们私闯民宅!”袁朗瞪了齐桓一眼,“说说你们今天的表现吧。”
      齐桓与吴哲对看一眼,心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我常和你们说,老A就得藏着、掖着,最后出奇制胜的那一张牌才叫老A。”袁朗用刀在鸡上轻轻叉了叉,“那么你们告诉我藏着什么?掖着什么?”
      “队长。”吴哲乌亮眼神暗淡下来,“我们……”
      “其实你们都清楚,藏着、掖着的不只是外在的这点皮毛,更是内在的情绪。”
      “是,可是……”齐桓眼盯在袁朗的伤处,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关心则乱,今天的状况让你们变得焦虑。”袁朗道:“新南瓜误打误撞挑上我,于是你们的担心表露无疑,情绪把持不住了。”
      “是。”吴哲说:“小生自认为感情还算丰富。”
      “但在战场上这恰恰是不可取的,一个小小的情绪泄露可能满盘皆输。”袁朗熟练地翻动着快要烤好的鸡,“我希望下回就算有把枪顶着我的头,你们还能够镇定如初,把自己的情绪好好的藏着、掖着,直到任务完成。”
      齐桓目光如炬,“明白了。”
      “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袁朗调皮地笑,“能天天在375上看着你们群南瓜是一种享受。”
      吴哲咬牙切齿道:“您酸不酸呀,这情煽得也忒肉麻了!”
      “行,来点实际的。”袁朗把叉棍上的鸡拿起来,“后面躲着偷听的,有多少算多少,快点给我滚出来,否则过时不候啊!”

      一阵欢呼雀跃,草坑里,树梢上,露出个个矫健的身影,三中队全员到齐,双双眼睛期盼地望着袁朗手中的烤鸡。
      袁朗向众人招招手,“不多啊,先到先得,抢不着的别懒我。”
      吴哲毫不客气,仗着身高臂长一把抢下个鸡翅,齐桓也二话不说抢下条小腿,其余的人自是不甘落后纷纷上爪,看得袁朗频频摇头,眼神中却透着宠爱,这哪是什么老A啊,整个儿一群孩子。
      今夜375峰顶的景色格外美,老A们的心情也格外好,两只烤鸡对于他们来讲还不够塞牙缝的,但是没人会计较这些,疯抢着,叫喊着,嬉闹着……这一刻,用不着藏着、掖着,他们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尽情释放。

      距事发地点不远的土坡上,查岗的士兵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忽见铁路和李队医从旁边的山道上来,于是连忙敬礼。铁路和李队医还礼,铁路向士兵摆了摆手,士兵点头会意,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铁队,你可越来越纵容他们了。”
      “难得放松一下,就让他们折腾折腾吧。”铁路拍了拍李队医的肩,“臭小子知道分寸。”
      与此同时,齐桓看了看腕表,“队长,时间差不多了。”
      “唔,那就打扫一下战场,灭火收兵。”
      “是。”
      “唉,注意点儿呀,一定得深埋!”袁朗摸摸鼻子笑道:“基地里那几位狗爷可全是厉害角色!”
      “报告队长,连鸡骨头都没剩一根!”C3一本正经道:“您下回多整几只呗!”
      “还多整,烤了两只鸡我连根毛都没吃着,找踹呢你!”袁朗抬腿朝着C3的屁股就是一脚。
      C3急忙双手捂着屁股跳着闪开,“哎呀!妈呀!真踹呀!”
      完毕一脸愧疚,“那什么,队长,要不明天我去炊事班,和他们商量一下要只鸡来,你…你自己烤着吃。”
      袁朗好笑,心中暗道:这就是许三多的可爱之处,他很认真地对待别人的每一句话,虽然有时有点木,有点执拗,他却希望许三多这种质朴可以一直保留下去,毕竟现在这样的人不多了,但还是不忘小小的欺负他一下。
      “许三多呀,能看着你们吃我很高兴,给厨师最好的奖赏就是将他做的菜全吃光。”袁朗换上狐狸的表情道:“不过,炊事班刚丢了鸡也不是件好事,咱们不能总想着自己,还得为其他中队的同志们着想不是?”
      “嗯。”许三多严肃地点头,吴哲在一旁直翻白眼,心道:烂人就是烂人,也不知道刚才那两只鸡是谁偷的。

      灯光亮起来的瞬间,袁朗被书桌上堆积如小山的各式零食吓了一跳,薯片、巧克力、饼干、蛋黄派、开心果、大杏仁、山楂片、琥珀桃仁、瓜子、花生、甚至还有果冻和棒棒糖。袁朗挠着乱糟糟的短发,抄起一只棒棒糖,剥去糖纸,放进嘴里含着。
      糖是甜的,带着淡淡的奶香,袁朗的眼眶却有些发酸,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最容易流露出脆弱的一面,那么受伤的时候呢?袁朗自我安慰着:我现在是个伤号,偶尔感慨一下是正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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