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交锋 ...
-
明知会有狙击手，但杨天宇却毫不避讳地走到窗户前，他的枪指点着袁朗的心窝，成才在瞄准镜里看得清楚，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放松，全身肌肉紧绷着，手指搭在板机上一动不动。
杨天宇向身后的大个子示意了一下，大个子突然搬起身边一箱空啤酒瓶子用力扔在地板上，一声巨响，箱子里边的玻璃瓶子被砸了个粉碎，连外面的木箱也摔散了架，木条和钉板散落一地。杨天宇抡起胳膊给了袁朗左脸颊一拳，这一拳劲头不小，袁朗跌下桌子摔落在一片玻璃碴子上，他轻蔑地白了杨天宇一眼，揉搓了一下嘴角，吐掉口中的血沫。如果不是被绑着，唐萧肯定冲上前了，绳子紧勒在身上，他挣扎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袁朗挨打，而陷袁朗于险地的偏偏又是自己，心中痛苦莫过于此。
杨天宇哈哈大笑，“怎么？心疼了？这才刚开始呢！”
唐萧：“袁朗跟你有什么仇？当初不要你是整个评测组的决定。”
杨天宇：“不错，是你们的决定，可是为什么留下他啊？我哪一项比他差？”他一步蹿到唐萧跟前，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我不服气，一起选拔，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我哪一项表现都比他强，可你们却要他不要我，我练的比谁都刻苦，可你们却留下一个处处不如我的人，我要让你们后悔。”枪抡在唐萧的眉骨上，鲜血顺着他的眉角滴落。
林勇：“队长！”
唐萧阻止道：“小南瓜，等着我回去好好削你。”
袁朗掸着身上的玻璃碴，慢悠悠说道：“哎，我说杨天宇，你不是要玩儿我吗？”
“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人一兴奋就容易忘事。”杨天宇折回身，“从现在起，我保证好好对待你，不分心……”袁朗被踹倒，军靴在他身上碾踏，眼前是杨天宇得意忘形扭曲的脸，“我应该感谢你们的，要不是被A大队退回，这辈子我也只能呆在那个破地方。”
耳机中传出一声弹指，齐桓已经落位。杨天宇虽然暴露在狙击区，但是，在屋内死角里的小个子手中有引爆器，杨天宇敢如此肆无忌惮必有后手。在没有十足把握将他们一并解决的情况下，袁朗决定按兵不动继续拖延时间，他吹了个响哨，似很是惬意道：“你不了解A大的好。”这声口哨的意思是：稳住。
“好？可笑，最好的是什么？是钱！”杨天宇起脚踢在袁朗的小腹上，袁朗条件反射蜷缩身子自我保护，地上满是利片造成他身上出现多处刮伤，汗水混着血水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眼中的神采却不减分毫，袁朗是狼，就算你将他困住，也无法束缚他的狂野之气。
“我打瞎了那个倒霉营长的眼睛后，第一次认识到钱的力量。钱，真是个好东西，只要有钱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杨天宇用脚尖踢踢袁朗的下巴，“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他用手比划着，“两千？三千？我在边境上随便溜达一圈，回去就能拿五星级酒店当住宅，燕窝鱼翅当早餐，名车、名表、女人要什么有什么……就你们那几个钱，在城里买间平房都嫌不够用，傻子，一群傻子，还什么保国为民，都是屁话，人活就一辈子，为别人？我呸！你现在死在这儿，有谁知道？有谁记得？三、五年后不过一把黄土，人家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就这样把命送了，值嘛？”
袁朗扬起头坚定地说：“值。”他的眼睛看向唐萧，唐萧笑道：“值。”
杨天宇反手给了唐萧一记耳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袁朗：“杨天宇！”
“哎，怎么，战友情深啊？”杨天宇拔出匕首，架在林勇脖子上，“不想我伤他，你就求我啊！”
“袁队，别！”林勇伸头往前，祸从自己身上起的，他不想再看袁朗受辱。
杨天宇撑控着用刀的力度，“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慢慢放你的血直到放干为止。”
“我求你。”袁朗低沉的声音响起，成功吸引了杨天宇的注意力，“我求你住手。”
哈哈哈……杨天宇笑着向他的同伙炫耀道：“你们看，他求我，这个老A居然在求我。”大个子和小个子都跟着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斥着讽刺与挖苦。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关上送话器吗？就是让你的队员听着，听听他们的队长怎样低三下四地求我。”杨天宇：“现在，你爬过来求我，快点！快点！”
“别……”林勇想咬舌，大个子一头冲过来塞了一团抹布在他嘴里。
很好，两个全出来了，再等一等，袁朗慢慢弓下身子，一点一点爬向杨天宇，“我求你，别伤害他们。”他缓慢地在板上爬行，从的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钉板中趟出条路，脏旧粗糙的地板上留下两条鲜红的印迹，水雾瞬间模糊了林勇和唐萧的眼睛。
袁朗变得粗重的呼吸，让吴哲揪心不已，他第一次憎恨联络器的清晰音质。瞄准器的十字扣准了杨天宇的头，却不能将其射杀，杨天宇是故意的，他在向狙击手挑衅。齐桓成功隐藏在屋外，里面的声音他不用耳机一样听得真切，他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以保持冷静。
杨天宇把匕首从林勇脖子上拿开，揪住袁朗的短发近乎疯狂地一通猛打，袁朗几次被打倒在地又倔强地站起，唇边的笑意深深刺痛杨天宇的眼，他再一次挥拳击中袁朗的脸颊，袁朗一个趔趄撞在了唐萧身上，他就势往唐萧身上靠了一下，一块锋利的玻璃片瞬间交到了唐萧手中，唐萧关切道：“你怎么样？”暗中将手里的玻璃片牢牢握紧。
袁朗轻松道：“没事，也就是搔搔痒，他们被困在这里，外面兄弟早晚会找到机会下手。”
“做梦！”杨天宇一把将袁朗拽到身边，“你以为我会这么笨，等着你们进来抓我？我之所以呆在这里就是为了要见你，要当着他们的面羞辱你！等我玩够了，我会把这里炸个干净！”
袁朗：“炸了？炸了你们也出不去！”
杨天宇得意地大笑，“你根本不了解。”他向小个子使个眼色，小个子攥着引爆器走向墙角的单人床，脚踏在床板上一用力，“咔”一声响，床板下陷，这里竟然暗藏着一条地道。袁朗暗暗心惊，怪不得杨天宇敢在这里逗留，原来他早已想好了退路，一旦他们进入地道肯定会将这里引爆，那时无论是屋里的人还是外面接应的队员都会有生命危险，必须要将他们同时消灭在屋内，不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袁朗是狐狸，即使身处险境却不减A人本色。他镇定自若地问道：“这地道通多远？不会是通到边境外吧？”这话是给屋外人听的，屋内有地道，这是他要传出去的信息。
“聪明，真聪明。一猜就中，这就是通向境外的。”杨天宇用手拍打着袁朗的脸颊，手上沾着袁朗的血，他用舌头舔着手上的血丝，道：“不过路上不好走，我就不方便带着你们了。”
“嘁。”袁朗扯扯嘴角，“你当我们稀罕啊。”这句话马上招至杨天宇的不满，他飞起一脚踢中袁朗的左胸，袁朗倒退两步撞翻了桌子。
大个子端着M16站在一旁看杨天宇折腾袁朗，唐萧借着身旁的林勇做掩护，暗中用袁朗交给他的玻璃片割绳子。小个子关上地道，退到屋子最里边的角落，他们始终保持着警惕，毕竟这周围全是想要他们命的人。
成才在瞄准镜里看到袁朗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无所谓似的站起来，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眨动一下，“吴哲，还要等吗？”
吴哲死死拽着联络器，“等。”
齐桓紧紧贴在木屋外的门旁，他也在等。
屋内，唐萧已经磨开了一道绳子，他的左臂现在是虚绑上的，在与袁朗的眼光相遇时他眨了下左眼。
杨天宇似乎打得有些累了，他走回到屋里侧，从小个子手中接过摇控器，看了看手中的枪，索性将摇控器揣进了上衣口袋中。终于等到了，袁朗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小个子道：“杨哥，我方便一下去。”
“哎，等下。”杨天宇坏笑道：“那个老A身上正好有些脏了，你就在这儿给他洗洗吧。”
唐萧怒骂道：“杨天宇，你TM的不是人！”
林勇嘴被堵上，连骂人的权力也剥夺了，只能干瞪眼。
小个子笑呵呵地往袁朗这边走，袁朗缓缓地从地上站起向前走了几步，“成大事的人，启（齐）被小事辱。”他淡然说道：“我刚吹过三十根蜡烛，还没玩儿够呢！”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