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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第十六章

      俞千龄这些日子忙得厉害,上次刺杀时怀恩的刺客只是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潜伏在她身边,悄悄给夏国那边报信。不管夏亦忱出于什么目的,他现今已是夏国的皇帝,她都不会再让他的眼线好好活着。

      加之她对外宣称是自己“遇刺”,真正行刺之人自然不能言明,便要找人来背锅。那兵部侍郎她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就趁此机会做掉了,在午门前行了五马分尸的酷刑,也给朝中蠢蠢欲动的大臣一个震慑。但余下的麻烦事也很多,他的余党要清除,兵部空缺下来的职位也要填补。父皇一天到晚就知道随她开心,真是屁用不顶!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那个在宫中养病的驸马,她的郎君,被她彻底遗忘了,连他病有没有好转她都不知道。

      他那么乖顺的性子应该不会怪她没去看望吧?再者说她又不会治病,就算去看也没什么用啊?

      不过俞千龄还是有点犯嘀咕,看了眼钟霖道:“你要不要入宫去看望他?”带他好友前去看望,他应该会高兴吧?

      钟霖有些意外道:“我能入宫吗?”

      俞千龄对上他那张喜出望外的脸,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人嘴巴太正,若是将方才所见之事添油加醋告诉时怀今,她后院还不着火了!

      “现下还是算了吧,等大婚以后,搬去驸马府,你可来驸马府走动。”

      钟霖闻言有点失望,道了声:“请公主好好照顾他。”

      俞千龄一听,瞪眼道:“我的男人我自会照顾好!还用你说?”我可找了一堆人照顾他呢!那堆人若是连个病人都照顾不好,脑袋就不用要了!

      钟霖看了眼她旁边摆骚弄姿的男人,动了动嘴,终究什么都没说,行礼道:“微臣告辞。”

      俞千龄挥挥手赶他走,这种玩意也不知道该不该提拔他了。

      俞千龄又看向向泽:“今日给你的酬劳不少,再替我打听一下,江湖上有没有什么神医,包治百病那种。”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自顾自就出去了。

      既然想起人了,自然要回宫去看看。俞千龄一出全聚楼便直奔宫中,路上还顺手折了几朵花带上,总不能空手去吧?

      俞千龄到的时候,时怀今正在用午膳,炉子上温着药,是他饭后要喝的,因而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药味。

      俞千龄皱皱鼻子,瞪眼道:“这么浓的药味,也不怕熏着驸马?你们就这么伺候人的?”

      管事太监闻言惶恐跪下:“公主殿下恕罪,奴婢这就把药端出去。”说罢赶紧叫这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把炉子往外抬。

      俞千龄再看时怀今正吃的饭,更气了,清汤寡水,一碟烂菜叶子,她拍桌怒道:“混账东西!这就是你们给驸马用的午膳?猪食不如!让你们好好伺候就这么伺候的?脑袋都不想要了!”

      正抬炉子的小太监们听了,腿都吓软了,哗啦啦跪了一地:“公主殿下恕罪!”

      这临华殿自驸马住进来以后,六位皇子探望过一次,后来就没人来了,公主殿下更是一步都没踏进来过。那日驸马被送进宫中,他们都听见里面摔摔打打的声响,后来驸马爹娘入宫,走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狼狈。公主临走之时虽说让他们好好伺候,可她自己却一眼也不来看,也未派人来过问,久而久之,他们都以为公主厌弃了驸马,故意将驸马囚禁在宫中折磨呢。

      这宫中的宫人大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最知道谁才是主子,主子都不待见的人,他们何必上赶着伺候呢?虽说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至于真故意去欺凌驸马,可这驸马病恹恹的,没什么脾气,也不怎么使唤他们,久了自然怠慢了,他若不主动说,他们也不会殷勤凑上去伺候,面上过得去就成。

      时怀今站起身,咳嗽几声道:“公主不要错怪了他们,是我近日来日日喝药,没有胃口,这才吃些寡淡的东西调和。”

      俞千龄闻言捏起盘中一条硬菜梆,又搅了搅稀成水的米粥,怒道:“这宫中是缺菜少粮了吗?吃得寡淡便吃这些?当我好骗不成?”说完就喝道,“来人!把这些混账东西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

      宫人被拖下去,俞千龄又瞪向时怀今,见他比上次瘦了一圈,气的心口都疼了,指着他鼻子道:“你当我那日给你的承诺是哄你不成?就这么让那堆混账东西欺凌,还要替他们说话?”

      时怀今养了那么多日子,还是面色不好有些虚弱,他一手扶着桌子,低垂下头咳嗽几声,慢慢道:“殿下,这宫中的宫人也不容易,日日要揣摩上面的心思,揣摩对了不一定能得一句嘉奖,揣摩错了便如方才一般一顿板子。他们也没怎么苛待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仔细听便能听出几分隐含的意思来。他这是怪她忘了他了?怪她这么久不来看他,以至于宫人以为她不待见他?

      俞千龄想想自己承诺了对他好,结果把他忘了那么多天,脸有点红,狡辩道:“我走时都说了,让他们好好伺候,这堆狗东西,脑子都用来喂猪了!怎么就听不懂人话?”说完,她走上前,拉着时怀今坐下,“你还病着呢,就别站起来了。瞧你这面色,也没好转,莫非太医也不好好诊治?”然后就是一副横眉竖眼的模样,好似他只要点头,她立马把太医的脑袋拧下来给他踢。

      时怀今摇摇头:“几位太医尽职尽责,每日都过来请脉,药送的也及时,只是我自己体弱,病愈的慢,殿下就不要迁怒几位太医了。”

      俞千龄有点狐疑:“真的?”

      时怀今点点头:“千真万确,若要是往日在府中,我此时怕是还在床上躺着不能起身呢。”这话倒是真话,几位太医对他上心的不得了,日日里轮番来看他,生怕他一不小心病重了。

      好歹有几个懂事的,俞千龄算是找回了些许面子,而后又皱起眉头对时怀今道:“我说会护着你,便不会食言,以后有什么委屈的便直接和我说,不必藏着掖着的。”老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自己说,老子哪知道你想要什么?男人真是麻烦。

      时怀今温和一笑:“殿下多虑了,真没什么委屈的。殿下的恩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来委屈之说,现下的境遇,比我以往已是好很多了。”

      他人虽在笑,俞千龄却有点心疼,暗暗恼起自己这几日对他的不闻不问来了。她的驸马是个小可怜,她得多宠宠才行。

      “还说不气我?这不又开始叫殿下了。这几日是我错了,诸事繁忙,便没顾得上来看你,可我这一得空不就来看你了吗?”

      时怀今低眉顺目道:“殿……千龄真的误会了,我绝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那日你走的时候带着气,而后又好几日不来,我以为你是因为我的父母兄弟生了气,便不敢冒然求见你,请你原谅,只能这般等你,等了你数日不来,以为你……”说着便有些委屈起来。

      俞千龄一听明白过来,也是真没想到男人心里的弯弯绕那么多,她不过几日没来,他就想了那么多,她若是再不来,他莫不会就悬梁自尽吧?

      “所以你便这般忍着,让自己难过?真是傻,你父母兄弟是你父母兄弟,你是你,我俞千龄绝不是随意迁怒之人。那日我生气也不是因为你,总而言之,我这几日不来并不是因为你,是真的太忙了。”说完又添上一句,“今后我会记得多来看你的。”

      时怀今很容易满足的样子,笑逐颜开道:“得殿下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美人一笑,百花齐放,她的驸马真是让人心疼。

      俞千龄拉过他的手摸了摸,仍是指节修长,白皙柔滑,只是瘦了很多,摸起来都没什么肉:“好好养身子,有什么需要的便和我说,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你总要把身子养好才是。”

      时怀今闻言面色一窘,点头道:“我明白的。”

      俞千龄嘿嘿一笑,凭空叫了一声:“陈谦!”

      不消片刻,一身玄色衣裳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跪拜道:“大将军!”

      “陈谦,自今日以后,你在驸马身边侍奉,驸马有什么事情,由你代为传达,不得有误!”陈谦和陈让是一对兄弟,都是她一手培养大的,一个在暗一个在明,深得她的信任。

      陈谦闻言抬头看了眼坐在俞千龄身旁的时怀今,如他兄弟一般面无表情:“属下遵命!”

      俞千龄握着时怀今的手,对他笑盈盈道:“以后有了陈谦,绝不会再有人能欺负到你头上了。”

      时怀今看了眼单膝跪在那里的陈谦,迟疑道:“我这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这位将军在我身边,怕是大材小用了。”

      俞千龄摇头道:“怎么会是大材小用?你于我而言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了。”怎么样?这话说得好不好听?感不感动?要不要冲到我怀里来?

      奈何时怀今听不到她的心声,也很矜持,道:“那就多谢公主了。”

      谢就用嘴谢啊?我把那么好用的陈谦都给你了,你好歹也得献个吻吧?啧,没点眼力劲儿。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大婚!终于要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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