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在城南》牧之居士

5、第五章

　　遇意到他们约定的地点时，发现初怀瑾已经站在路旁树下等她了。
　　“等了多久了？”她把从车上顺下来的水递给他。
　　初怀瑾接过水拧开喝了大口，“不久，十分钟吧。”
　　遇意看了时间，若是等了十分钟，那岂不是他提前二十分钟便到了，她有些奇怪，“你不是通常提前十分钟吗？”
　　初怀瑾被问得一楞，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火急火燎赶过来，有些期待和她见面，便囫囵找了个借口，“估错了路上的用时。”
　　遇意哦了声，没放在心上。
　　初怀瑾心里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和遇意并排。
　　遇意带着初怀瑾穿过九转八绕的胡同口，最终停在了胡同墙根不起眼的小馆子前。
　　若不是遇意带，恐怕初怀瑾十年也不会发现在皇城脚根下还藏着这样的馆子。
　　“你是怎么发现的？”初怀瑾有些好奇，若非有心，这个地方实在难找。
　　“无意间迷了路，左拐右拐的绕到了这儿。”遇意说的轻描淡写。
　　遇意花过2年的时间把京城大大小小的烤鸭店都吃遍了，吃到后来一度听见烤鸭两字儿就条件发射的恶心也没停过，直到发现这家店。
　　她记忆中上一世的初怀瑾最爱烤鸭，他最爱煎炸食品，说只要一想到烤鸭那香酥的一层皮，用刀一片一片割下来时带着热气就忍不住高兴。
　　遇意吃遍了整个帝都，唯有这家和曾经的味道最为相似，她曾想，若是他的口味不变，他一定会喜欢这里。
　　店里的装潢非常简单，只有四桌木桌椅，朴实倒也干净。
　　他们选了靠窗的地方坐下。
　　“遇意丫头来了啊，”张伯拿着茶壶为他们添水，“哟，有新人啊，男朋友？”
　　遇意摇头，笑着说，“不是，张伯您又开始八卦了。”
　　答案被否定了，张伯有些失望，苦笑着，“谁叫我的小店客少，除了你丫头也没别人往这跑了。”
　　遇意看着对面初怀瑾解释，“你别听他演，每次都是人一来多，他就不做了，还每次都在这演呢。”
　　初怀瑾了然的点点头，对接下来的味道有了些期待。
　　张伯端着烤鸭上了桌，娴熟的把烤鸭一片一片割开，光是闻着那热腾腾的香气，已经让人食欲大开。
　　初怀瑾蘸了点酱，就着一大口吃下去了，确实很好吃，外焦里嫩，肥腻度也适中，有种很熟悉的味道。
　　他不知道如何去描述那种熟悉感，不是味觉上的熟悉，好像是刻在心上的味道，忘不掉去不了。
　　等他们吃完吃天已经全黑了，两人从胡同巷子往外走，晚上温度已经散了许多，时不时会有风从巷子口吹过，带来一丝丝凉爽。
　　胡同里人极少，遇意看着地上他们相并而行的影子，总会产生一总时光倒流的错觉。
　　上一世的她也最爱跟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道听途说的宫内避讳，她最爱看的便是他假装生气皱起眉头警告她不许再提这些事，她最爱看他眼底无可奈何的宠溺，这才是她觉得初怀瑾属于她的一刻。
　　“你成家了吗？”遇意忽然无头无脑的一句。
　　初怀瑾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便作答，“尚未。”
　　“有女朋友吗？”
　　“没有。”
　　遇意才放了心，初怀瑾今年二十九，如果家里急怕应该是在催婚阶段，她不想两世跟他的缘分都是错过。
　　“你好像格外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初怀瑾侧过头看向遇意，脸上尽是放松的笑容，跟平日里的公关微笑完全不一样。
　　遇意也转过头看他，平静道，“嗯，我想追你，我以为你看出来了。”
　　表情可以伪装，心却不会，遇意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好像能感受到每一根血管的走向留过四肢又回到心脏。
　　倒不是因为害羞，是害怕，害怕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大约是怕拒绝吧，怕又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被拒绝。
　　初怀瑾盯着面前的姑娘，月亮像膦光，在漂浮的水面上，上面平铺着皓影，她的五官在月光下美的心惊，他不由的想起那句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初怀瑾自问见过够多美人了，也足够定得住诱惑，此刻还是免不了被狠狠吸引，他不知道是真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还是这张皮囊的冲击，他好像又回到毛头小子那般情窦初开的年华。
　　他稳了稳心神，把遇意藏在身侧紧握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嗯，看出来了，”他停顿了四五秒，“那，我不跑了，你追吧。”
　　遇意诧异的看着他，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
　　她试探的问，“你这是？”
　　初怀瑾笑得温柔，“我不跑了，你追到我应该不算难事吧。”
　　遇意鼻子有些堵，她十分克制才好让眼泪不留下来。
　　说实话她心很乱，有种多年执念忽然实现的不确定感，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
　　遇意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直到回到家都是浑浑噩噩的，前世的初怀瑾，今生的初怀瑾，不停的在她脑海中浮现，穿插。
　　而她始终像个旁观者，只能旁观他的生活，费劲全力也不知从何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