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婢女gl》百合流香

26、意外的证人

　　连卉倾若不是被连清婉私下拽了拽衣袖，恐怕就要脱口而出，指责她的兄长“横刀夺爱”了。

　　“清婉难得能看到一位入眼的婢女，因而买了她。但她礼数不周，才被遣至他院。原打算近日调她回水庭轩治头疾，却不想兄长也喜欢。兄长日常劳累，的确需要一位侍婢伺候，清婉自是成全为上。”连清婉说得非常“动听”。

　　“哈哈，妹妹想得还是这么周全。妹妹被头疾折磨至今，若她能为你解此病痛，为兄又怎能如此为之呢。为兄说笑而已，断不能横刀夺爱”，连峯朗朗一笑说完后脸色一整，微侧头唤道，“晋安！”

　　“属下在。”

　　“将那个膳房丫头带来。”

　　晋安领命离开。

　　连清婉看着院中的林歆，嘴唇干裂，眼睛看向地面，原本用头巾遮挡的发丝早已扯乱，整个人在烈日下轻晃着，似是下一秒就会倒地。

　　痛意一波波涌现，这种痛比之头疾更甚。她想跑过去，将林歆抱起来远离这一切纷扰。

　　“长姊，长姊？”连卉倾叫着连清婉，她一直在看着连清婉，发现她的神思似乎飘远了。

　　连清婉惊醒，眼神恢复清明，她看看一脸忧心的连卉倾又再次看着林歆，心下诧异不已，刚才是怎么回事？！她右手抚上额角，左手则是捏拳，故作镇定地静坐一旁。

　　就算她再想带林歆离开，此时也不能乱了阵脚，否则只会给人以把柄，将林歆推入危险而已！

　　连卉倾就不行了，她见连清婉没事，又看向林歆，连忙走到大夫人和连峯面前。

　　“大娘，兄长，卉倾斗胆请求将她移到树下，她再这样暴晒，恐怕会先成一缕幽魂了。若我们冤枉了她，以后传出去，会污了连府的声誉。”连卉倾指着林歆说道。

　　连卉倾不愧为连府三小姐，真要有个什么事，还是颇有担当的。

　　她说完后看向连清婉，发现连清婉赞赏的眼神后用力抿抿唇。不过，也只有她知道，她坐下来后小腿肚子一直在发抖，她一直以来都挺害怕大娘和兄长，现在两人齐齐在场，对她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

　　“卉倾说的是，你们将她扶到树下跪着。”连峯指着两个丫鬟说道，其中之一就是湘湖。

　　连峯说完，看着连卉倾笑道：“卉倾长大了，想得也很是周全，不错不错。”

　　连卉倾听着连峯的赞赏，忍不住朝连清婉靠了靠。连清婉索性拉着她的手，让连卉倾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大夫人看着连卉倾的动作，眉头皱起，之后撇开视线，来个眼不见为净。

　　湘湖领命快步走到林歆身边，将她小心扶起。由于跪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太久，林歆完全无法起身。她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幸亏湘湖和另一个丫头用力撑着。两人一步一挪地将林歆移到树下，湘湖特意挑了个有软软泥土的地方。一起帮忙的丫头看了一眼湘湖，没有做声。

　　林歆重新跪下后，湘湖趁势耳语道：“大小姐来救你了，坚持住！”

　　连清婉在上座看着林歆被移动的那几步，只觉头痛愈加难忍。她紧紧皱起双眉，一手用力抓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按揉额角的力度更大，直到颞部传来痛意。

　　“长姊，你别揉了，都被你揉破了。”连卉倾拉住连清婉的手。

　　连清婉手一顿，以往只要林歆在场，她的头疾都是无声无息地消失的，这次虽不是那种细细密密如蚂蚁嗫咬的痛，却比之过往痛得更厉害！

　　很快，小环被带了过来，除了她，还有丁才及当时的几个丫头，他们后面李婶也在列！

　　众人行礼后站在一边，丁才和李婶看向树下的林歆，都觉得有些不忍。

　　“说说情形吧。”晋安对着小环和众人说道。

　　小环看了看旁人，无人吱声。她深吸一口气后走上前，福身说道：“奴婢膳房小环，因贪嘴吃了林歆送给三小姐的午膳而腹痛难忍，幸得丁厨及时救治才免于一难。”

　　“放肆！既是送给三小姐的午膳，你为何偷嘴！”大夫人呵斥道。

　　小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双手平摊整个头部趴在地上，急急说道：“奴婢知罪！奴婢吃的是剩下的，不是三小姐的午膳，还望大夫人明鉴。”

　　“小的诊脉确实为中毒之相，但或许是食物相克导致。”丁才走出来解释道，他没有证据证明林歆的清白，但只要不是人为的原因，哪怕真得惩罚林歆也能轻些。

　　“属下第一时间去查了厨房中三小姐的午膳余物，里面确实也被下了药。”晋安在旁拱手说道。

　　“余物被下药又如何？三小姐无碍。”连清婉冷声道。

　　“属下在林歆拿回膳房的盘中亦查出下药痕迹，据属下所知，今日大小姐是与三小姐共膳的。”

　　“我跟长姊吃得一样，为何我没事？”连卉倾问道。

　　“三小姐确定每样菜都吃了？”

　　连卉倾愣住，似乎有一样菜她没吃，因为她实在吃不下了。

　　晋安看连卉倾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他看向连峯，只见连峯毫无异色，似乎就打算结果怎样就怎么处理一般。

　　“晋安，你在哪道菜中查出有毒？还是所有菜都有？”连清婉突然问道。

　　“翡翠白玉汤。”

　　连清婉听了，看向连卉倾，而后者目瞪口呆地看着连清婉，正想说什么，却被连清婉一个噤声的动作给制止了。

　　一起过来的几个丫头也都被一一问话，回答都是小环吃了以后没再吃其他东西，因为她们聚在一起闲聊，连口水都没喝就见她突然倒地翻滚。

　　“虽然林歆来膳房不久，但对她品性老身很是肯定，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还请大夫人明察！”李婶见所有证据都指向林歆，忍不住出来说话。有些人，相处几日，就能看出品性。而有些人，哪怕相处多年，也不见得能看出他的内在。

　　“李婶，人心隔肚皮，不可以您对她的印象来评判。您能保证她完全没有包藏祸心，不会祸害连府中任何人吗？”晋安问道。

　　“老身不知，老身就知道林歆这孩子甚好！”李婶利辩，可是却没有什么根据，仅仅靠着她对林歆的好感，又怎能帮的了林歆的忙。

　　“若她真得要下毒，为何还救我？”连清婉同时问道。

　　“或许是为洗脱嫌疑而布的局也未尝可知。”晋安回道。

　　不论脱罪或者定罪，目前猜测居多，但林歆烧的菜害得大小姐腹痛也是事实。

　　情势对林歆很不利。

　　“看来，只能按连府规定惩处了。”连清婉淡淡说道。

　　林歆撑着一口气，在刚才连清婉将她推给大公子时她虽然心有不愿，可是还是继续坚持着。可是现在，连清婉轻飘飘的一句“按连府规定惩处”却凉透了林歆的心。她紧咬干裂的唇，用痛来提醒自己。她不要在连清婉面前示弱，她不需要......

　　众人一听，李婶和丁才看向连清婉，眼神迅速从她身上移到林歆身上，眼中心疼之色显而易见，其他丫头则是低头有之，害怕有之。不忍也有之。

　　而那个“被牵连”的小环，此时隐在人群里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连清婉眸色一闪，她不经意地看向一直站在大夫人侧手边的湘湖。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并无害人之心！”林歆挣扎着说道，就算再痛，她仍要为自己争取活的权利，她想回去。此时此刻，这个念头胜于一切。

　　“既然清婉如此说，那就……”大夫人才不会去理会林歆说的话，只是她刚开口，就被截断。

　　“奴婢有话说！”湘湖突然站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说！”这次是连峯发话。

　　“奴婢为保身，刚才一直不敢说。但若因此冤枉人而害人性命，奴婢亦不会好过，因而斗胆禀报。”

　　众人都看向跪着的湘湖，心里不解，而小环则是皱起眉头，瞪视着她，似是好事被破坏。

　　“林歆与奴婢同住一室，她之前曾告诉奴婢她最近遇到的事情，但奴婢只以为她疑神疑鬼并未多加注意。今天，奴婢午膳前来找过林歆，当时她已去送膳并未碰上。但，但奴婢看到有人在灶前鬼鬼祟祟。奴婢以为此人是偷食，因而未多加注意径直离开了。”

　　连清婉手抚着额角按揉，状似随意地听着。

　　小环低着头，眼珠子左右来回转动，惊疑不定。她抬起胳膊，似是有些冷意地抱着自己的身子。

　　“你刚才说林歆告诉你一些事情，是何事？”晋安问道。

　　“林歆曾说有一次送晚膳回膳房路上，被打晕拖至青松苑墙角下，她因此被大公子误会在窃取机密。”湘湖刚说完，大夫人等人都看向连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