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萌妹回家过年》赤子的时光

59、心灵交汇

　　“苏总，饺子已经煮熟了。”江如荷轻推开苏杉的卧室门，问道，“您要下去吗？”
　　苏杉的卧室，原本是苏老爷子和苏太太住的。在两位老人家去世以后，苏杉便住了进来。多年来，苏杉一直没有改变过房间的布局。
　　床头边上就是苏老爷子的办公桌，方便他晚上处理工作。为了避免灯光影响苏太太的睡眠，他们的床头还特意挂上了定制的床帘。
　　办公桌边上是一个柜子。当他工作累了的时候，就会轻手轻脚地打开柜子门，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又他和苏太太的结婚证、蜜月照片，苏杉从小到大得过的奖状、奖杯，还有苏枫送给他的千纸鹤、许愿星等等。每回看着这些东西，他都会觉得精神大振，什么疲劳都没了。
　　窗台上，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栽，都是苏太太生前精心养护的。除了养护盆栽以外，苏太太还喜欢调制香水、香料。
　　说起来，苏太太也是个有情调的人，难怪能生出苏枫这个手工艺术家。
　　等苏太太去世以后，苏杉自己不会照顾盆栽，就让江如荷请来了专门的盆景大师。在大师的精心栽培下，大部分的盆栽都活到了现在。有几盆已经死了，但苏杉舍不得扔，仍旧摆在原来的位置。
　　苏老爷子和苏太太的结婚照仍然挂在墙上，姐妹俩的照片仍然放在办公桌上。就连苏太太生前做烘焙用的模具、看的烘焙书，都保留得好好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弥漫着，属于新生代的气息。

　　此时，苏杉正用一只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翻看着一个陈旧的相册。
　　听到江如荷的声音，她合起相册，勾了勾手指，道：“小荷，你坐这边来。”
　　江如荷顺从地走上前，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小荷，我记得你来我家的时候，苏安还没被她妈妈送来苏家。说起来，你和我，也算是唯二，见证了这个这个家人口变迁的人了。”苏杉道。
　　江如荷没有说话。
　　事实上，当初苏安被送来苏家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家里的佣人那么多，每天来来往往、旧去新来，她一个小孩子，还能每个都记住吗？
　　如果不是后来，苏安开始有意识在苏杉面前找存在感，江如荷可能都发现不了家里多了一个人。

　　“我想问一个问题，”苏杉道，“你觉得，我对苏安，好吗？”
　　“那是自然，”江如荷毫不犹豫地说道，“苏总是个善良的人，对所有人都好。”
　　“善良？”苏杉仰着脸，看向了江如荷。
　　“对，”江如荷道，“不光是苏总，老爷、太太还有苏枫小姐，都是善良的人。”
　　江如荷说这些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苏杉十岁那年，江如荷便来到了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路走到了现在。她亲眼看着，为了扛起父亲的责任，苏杉是如何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又是怎样顶着风雨，将包括自己在内的苏家人，挡在身后……
　　对于苏杉的为人，她相信，再也没有谁比她更有发言权了。

　　“老实讲，我自己都不敢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苏杉道，“但对于苏安和她闺女，我一直都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可今天……”
　　苏老爷子去世的时候，苏安还没有成年。虽然苏安最后被她赶出了苏家，但在那之前，她养了苏安整整三年。苏安离家的时候，苏老爷子留给她的财产苏杉也没有克扣。更不用说，还帮她养了女儿……
　　但就在今天，看见洛基那个怂包对着苏舒凶神恶煞的样子，苏杉心头突然有些触动。

　　“今天？苏总，你是指，姓洛的？”江如荷道。
　　洛基的巴掌落在苏舒脸上时，江如荷很清楚地看见，苏杉的拳头握了起来。
　　“小荷，”苏杉坐起身来，道，“你说，他敢打我吗？”
　　“怎么可能？”江如荷笑了，“借他一百个胆子。”
　　洛基是惧怕苏杉的。这种惧怕不是一两天形成的，而是从当初在苏家企业打工就开始了。对于当时的洛基来说，苏家企业实习的机会是他改变人生的唯一希望，而苏杉是握住这个希望的人。这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对救世主的惧怕。
　　再加上，苏杉虽然并不怎么关注洛家，但每一次“关注”都能让洛基毫无还手之力。这么多年来，在洛基的心中，苏杉早就已经“神化”了。
　　打她？开玩笑。
　　就是苏杉哪天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洛基站在病床边上和她说话，也不敢大声。
　　“那他敢打苏枫吗？敢打你吗？”苏杉继续道。
　　“肯定也不敢。”江如荷道。别说是苏枫和她了，就是苏家随便的一个保姆，洛基都不敢出言不逊。
　　“那，他怎么就敢打苏舒呢？”苏杉道，“再说久远一点儿，苏安活着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敢打苏安呢？”

　　江如荷没有说话。
　　“老爷子曾经给我讲过一句话，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苏杉道，“我自己还听过一句话，叫打狗看主人。好吧，这两句话用在这里好像都不太合适。但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我对苏安和苏舒，真的有我以为的那么好吗？”
　　苏枫当年砸门抢人，他连拦都不敢拦。方才拿热牛奶泼他，他也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如果苏杉对苏安稍微好点儿，洛基怎么会敢对苏舒举巴掌？

　　江如荷看着苏杉，半晌后，开口道：“对待一个，在自己家中白吃白喝的陌生人，大小姐已经非常好了。”
　　“……”沉默半晌后，苏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在江如荷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你这小东西，说话真够毒的。”
　　“小荷说的是实话，”江如荷道，“十岁的大小姐，突然知道自己心中最尊敬的父亲曾经背叛过家庭，还要每天面对一个无法抹杀的罪证。再也没有谁，可以比大小姐做得更好了。”
　　说着，江如荷拉住了苏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道：“大小姐，小荷只是，心疼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需要背负那么多的。”

　　苏安被赶出苏家的时候早已经成年了，手里又有房子和钱，她站的位置已经比很多人高了。
　　过不好日子，是她自己无能，不需要苏杉背负什么。
　　“你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苏杉一把将江如荷揽入怀中，道，“我白养了她三年，又没贪她一分钱。天下过不好日子的人那么多，我要是每个都背负一遍，那我还不得活活压死。”
　　感受到大小姐怀中的温暖，江如荷的嘴角微微上翘。

　　“大姐大姐，”这时候，苏枫在屋外敲起门来了，“饺子都上桌了，你怎么还不下去啊？我要饿死了。”
　　“知道了，馋猫。”苏杉无奈地站起身来，江如荷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没法子，小荷，我们下去吃饺子吧。”

　　“哟，小荷你也在大姐屋里呢。”苏枫道，“难怪大姐舍不得出来。”
　　“贫嘴。”苏杉在苏枫额头上点了一下。

　　楼下，苏舒和小玉早早地已经坐好，就等着两位长辈了。
　　“大姨，三姨，新年快乐。”苏舒站起身，给二人鞠躬。
　　“坐下吧。”苏杉道，“过完年，你也差不多该去那边了。前面我说过，让你趁着假期帮我管理一下几家分公司，一会儿我会让那几家分公司的高管和你联系的。具体的，你和他们谈去。”
　　苏杉自己是苏老爷子从小手把手教起来的，但苏舒都这么大了，显然不可能用同样的办法。
　　好在，百合学院的老师们也不是纸上谈兵的书呆子。苏舒在学院就读了一年多，还是有不少管理经验的。
　　“是的，大姨。”苏舒没想那么多，大姨让她帮忙，她就帮忙，“那，我妈妈的坟……”
　　“洛基都被扔出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苏枫翻了个白眼，“大姐不点头，他还敢去当盗墓贼、挖人骨灰不成？”
　　“谢谢大姨！”这下，苏舒彻底安心了。

　　‘唉，’苏枫却是偷偷看向了窗外，‘也不知道，千楚一个人在法国，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饺子。’
　　此时此刻，苏枫心心念念的千楚，正依偎在埃菲尔铁塔的顶端（请勿模仿），吹着冷风、看着天上的烟花。
　　远处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还有各种乐器、声乐，通过漫长的人群，传入她的耳中。虽然比不上灵族的乐手们，却也别有一丝烟火气息。
　　想了想，千楚开启了摄像机。
　　“苏枫，你好。”千楚道，“现在是巴黎的凌晨时分，不过因为庆祝新年，外面还是很热闹。我现在在埃菲尔铁塔上面，你应该能看见背景吧？我把摄像机的位置调高一点，这样看得更清楚……我打算在这里等日出。”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日出的时候，我会唱歌给你听的。不过，我还没想好唱哪一首。要不，就唱‘有时候’吧。”
　　在千楚灵力的作用下，摄像机悬浮在空中，慢慢上浮。也幸好周围没人，否则非得闹出灵异事件不可。

　　在上埃菲尔铁塔之前，千楚特意换了从灵境带来的新衣服，还用灵境的花瓣滋养了一下脸庞。
　　如果未来必须离开，她希望，至少能够将自己最美好的模样，留在苏枫心中。

　　本以为考研结束了，就能好好更文。没想到，问题更多。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