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克莱顿]这才是我要的结局》青山VIP

99、九十九

　　接下来的几日，Karen与Michael都没再见面，直到Karen生日这一天。
　　当天晚上，Michael约Karen出来吃饭，两人一见面，Michael送上了一个包装手提袋。
　　“生日快乐。”他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约会的酒店餐厅坐落在大厦高层，四周镶嵌着落地窗，坐在窗边可以俯瞰城市夜景。餐厅内用淡淡的暖色装潢，柔和的灯光由顶部静静散落，一直铺满了地毯。
　　Michael预订的位置就是靠窗的二人桌。桌椅的设计都具有极简的现代气息，桌上摆放别致的小花瓶，花瓶中的花朵，每张桌子都不一样，而他们这一桌瓶中是一株冶艳的蓝色妖姬。
　　Karen一落座就注意到那株蓝色妖姬：“这种花中异类，天生就带着孤傲，或许永远不会被那些自然生长的普通花卉所接纳，可是它们也的确拥有自己独特的美。”
　　Michael点点头表示赞同：“有人欣赏，就已经证明了她的美。”
　　听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笑了笑。
　　这时，侍者走来，放下一份菜单。
　　“来看看吃什么。”Michael掀开菜单，推到Karen面前。
　　点完餐之后，Karen打开了Michael送的礼物。
　　那是一份最新款的彩妆套装，色调鲜丽明媚。她之前关注过这款新品，虽说并不讨厌，可终怕它颜色不衬自己的年纪，便没有入手，不曾想，如今终于还是从Michael的手上接过了它。
　　“你觉得，我用这种色系不会显得不够沉稳吗？”开心归开心，她还是有些疑虑。
　　“不会！我问过导购小姐了，她说你适合这一款。”他回答得极肯定。
　　“导购小姐的话你也信？再说，我又没有在场，她怎么知道我适合不适合？我看她八成是在骗你，傻瓜。”
　　“虽说你没在场，但我对导购小姐形容了你的样貌啊！我说：‘她啊，很高很瘦，皮肤超滑嫩，气质超出众！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然后，她就给我推荐了这一款啦！”
　　他笑嘻嘻地说着，那表情难免让人怀疑他是在瞎编乱造。
　　她频频用眼睛横他，显然是不大相信，不过无所谓啦，她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你真觉得适合我？”
　　“当然！我会做没把握的事吗？”
　　“一件都没少做。”
　　她嘴上反驳着他，手里却把这份礼物收好，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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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了，记得吗？”
　　Karen将一块鲱鱼塞进嘴里，抬起头来看着Michael。
　　“当然记得，”Michael舀了一大勺土豆泥准备张嘴，被她的话截住，“口红、眼影、高跟鞋……”他耸耸肩膀，张开嘴，土豆泥掩埋了他说话的尾音。
　　两个人都是不怎么注意吃相的人，每次在一起吃饭都能吃得相当爽快。
　　“那你知道，在你送我的这些礼物当中，我最中意哪一件？”
　　他沉思一下：“是那双高跟鞋吗？”
　　她摇头：“你送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喜欢，但是最喜欢的是你送我的第一件，那支口红。”
　　“那件破玩意儿？”他忍不住笑了，“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最不考究的一件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对这些女人的东西还不太懂呢。”
　　“可是对我来说，却很珍贵。那时候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温暖了。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的处境。”
　　“是啊。”他点点头，思绪飘向一年之前。
　　“相爱十年的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还要帮着他卖命，简直再可怜不过了。”
　　时过境迁，现在的她是把这些当作笑话来说的。
　　“而就在这时，你出现了，把我缺失的温暖补回来，生病照顾我，送我礼物，还给我过生日，哇……”她呵呵笑起来，“简直是完美的爱情剧。”
　　他不禁翻了个白眼：“可笑的是，你当时还固执！你这个人，最擅长的事就是折磨自己！好在，我也固执，坚持到最后，还是把你给摆平了。”说到这里，他还有点自豪了，“好佩服我自己！”
　　她被他逗笑：“是啊是啊，你的功德堪比拯救地球。谢谢你了，一次又一次摆平我。”
　　“不用谢，毕竟，我努力的还不够，”他摊开两手，“你一天不答应和我结婚，就一天不算真的摆平。所以……”
　　“所以，你在这等着我呢！”她丢了一团纸巾过去，砸在他领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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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特意点了这家餐厅的焗蜗牛，因为Karen想知道大厨和Michael究竟谁的手艺好。
　　——“总体来说，当然还是大厨做的有卖相，不过，我更喜欢你做的。”
　　饭后二人散步时，Karen这样评价。
　　“那是当然的。”Michael随口应着，向她伸出一个掌心。
　　她笑了，也伸出手握上去。他手心的温热逆着秋夜的凉意而上，传遍了她的全身，最后于心口汇聚。
　　“这几天常看见你的笑容。”他说，“本来还觉得悬心，怕你只是一时兴起，过后还要回到一个人的生活里。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也很享受恋爱的状态。所以，是哪里改变了吗？”
　　她把手握成拳，缩进他的手掌心：“我一直都很享受恋爱时的状态，以前和Don Jeffrey还很要好的时候，和你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以及，现在。”她现在再提起前任，心里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了，这大概很大程度上要感谢Michael的帮助吧。
　　“若说一定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我想，我应该是变得更懂得珍惜了。珍惜既有之物，珍惜短暂却能让人幸福的东西，珍惜……你。”
　　他转头笑看着她：“我也算是‘短暂却能让人幸福的东西’吗？”
　　“当然啊。我们能在一起多久，谁说得准呢？所以才显得此时此刻特别珍贵，不是吗？”
　　他的笑容渐渐扭了苦笑——
　　她根本没变，她哪里变了？还是对他、对爱情这么没有信心。看来，他的路还很长啊。
　　“那么，今晚去你家，还是我家？”他决定还是岔开话题。
　　“去我家好了。”
　　“好吧。”
　　他怎样都同意。只是——
　　“什么时候可以不分你家和我家啊？”
　　“……”
　　她选择装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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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Karen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有时看着身边的人十几年或几十年的婚姻依然可以经营得很好，她也会对自己说，或许所谓的“儿时阴影”早该失效了。
　　她知道Michael会是最理想的结婚对象，他一定会把她照顾得很好。可是，同时她又安于现状，她缺乏一个真正能够说服她迈入婚姻门槛的理由，或者说是动力。婚姻的可有可无属性始终是它的弱点。
　　再次走到一起之后，他们经常一起去各自的母亲那里过周末，但他们几乎没有时间出去旅行。他们做-爱的频率还是很高，不过每次都很谨慎。他们的生活与其他普通情侣并没什么不同，既不波澜壮阔，也不缺乏激情。Karen有时会在深夜醒来，恍恍惚惚地想，假如生活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快要进入十一月，有关大选的各路新闻与广告早已沸扬满天，充斥着居民们的生活。Karen所工作的公司也早已游说成功，成为了州长选举的幕后财团。
　　这天晚上，Michael回家时，电视里正自顾自播放着新闻，Karen在开放式厨房那边忙着煮饭，听到门响，便抽空对他打了个招呼。
　　“又是忙碌的一天啊。”他脱掉外套，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吻。“话说，这几天你们公司的股票炒得可真高呢。”
　　“可不是！我们支持的可是最热门的人选呢。”
　　“唔，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强人。她的团队可真不赖。”他离开她身边，继续摘领带。
　　“是啊。”她随口应着。
　　他卷了衬衫的袖子，接过她手里的长柄勺子。
　　“至于一些陈年旧事，不说谁知道呢。听说，和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关系非浅哦。”Karen离开灶台去准备餐具，手里叮叮当当的。
　　Michael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只要不被人拿住把柄。”
　　饭菜很快上桌了。
　　“后天我要去趟法国。”Michael边吃边说，“想和我去吗？”
　　“那可不行，我的工作太多，我不放心交给下面那些小毛孩子。”
　　Michael点点头：“好吧。”
　　Karen顿了顿：“或许，忙完这阵子……我可以申请个假期，你的年休假不是也还没休？”
　　“是啊。那你想去哪？出国转转，还是就在国内？”
　　Karen托腮想了一会儿：“我们之前说好要去澳洲滑雪，现在时节过了，滑雪是滑不成了，不过还是可以去看看那里的春天。澳大利亚，新西兰……可以去看看动物，你不是最喜欢了吗？我们还可以去海边，虽说我也不会冲浪啊攀援啊什么的，也可以去看看风景。”
　　Michael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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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chael出门的前一晚，Karen帮Michael一起收拾了一只小箱子，带好护照、换洗的贴身衣物、旅行套装之类的东西，还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西服，仔仔细细地熨烫平整，用黑色防尘罩罩好，挂在客厅里，小箱子旁边，第二天可以一拎就走。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Michael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下落地灯一点幽暗的颜色。她立在原地，等他走过来，手掌按上她的腰，他笑得既得意又混蛋：
　　“临走之前一定要好好做一次，不然，我不在的几天里，我怕你会受不了。”
　　她哼笑，迎合着他将手指伸向他的腰身，却趁他不备狠狠掐了一把。
　　“少得意了！”
　　“Awwww！”他立刻鬼叫起来。
　　第二天早上，她由于要早去公司加班，没办法送他去机场，他们没有吃早餐就在家里分手了，他见她急匆匆的样子，反倒还要嘱咐她一路小心。
　　“登机之后，我给你打电话！”他对着临出门的她说道。她把外套搭在小臂上，对他比了个OK。
　　不知是否没有吃早饭的缘故，Karen一直觉得心慌气短，精神不济，将汽车开上公路之后，还差点和一辆车擦在一起。对方是个打扮得格外俗艳的女人，叼着烟卷对她比了个中指走了。她心情有些糟，找到一处车少的地方把车停下来看了一眼，她知道她们并没有撞上，汽车不会有大碍，她停车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平复一下情绪。她看看腕表上的时间，想给Michael打个电话，又怕他在开车往机场的路上，于是作罢了。她见一家小铺子已经开张，便走进去买了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来到办公室之后，她一边开启电脑，一边咬了一口三明治。没想到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铺做出来的东西这么美味，这让她很是惊喜，吃一口里面的炸虾，早上的阴霾也就一扫而空了。
　　工作了一会儿之后，她低头看表，估摸着Michael应该已经登机了，他却没有如自己所承诺的那样给她打电话。她便拨了个电话给他，不过，并没有打通。她觉得奇怪，又拨了一个，依然无果。或者他已经提前关机了吧。她想。
　　这时，她听到办公室外面开始有动静，知道是同事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了。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开门和大家打招呼。再回到办公室时，无意中看到弹出消息里的头条新闻。
　　是一架飞机失联的消息。
　　这样的新闻在平常大概不会引起她的过分关注，但今天不同，毕竟她的Mike此刻也在飞机上。她提心吊胆地点开那个小窗口，仔细阅读那条新闻。
　　还没有读完，她的手脚就冰凉了。
　　她反复确认着上面的航班号，并没有任何侥幸，竟然刚好就是Michael所在的那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