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大魔王》音若希

106、第 43 章（鬼畜）

　　……莘莘活过来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数据棺之外，娇小玲珑的身体意识复苏。睁开眼睛，巨大的金属巨树就在头顶，枝芽繁盛，但是上面没有一片树叶。取代树叶的，是一颗又一颗鲜红如血的宝石，晶莹剔透，在未知的光源下，熠熠生辉。

　　钟莘扶着身旁的数据棺爬起来，继承了夙夙这一世全部记忆的她，很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记忆宇宙，一个用暗物质独立开辟出来的空间，一个人工创造出来的平行宇宙。“他”给这个地方命名为“记忆宇宙”，不到银河星系一半大小，空间的边界充满了暗物质粒子层，它们按照特定的轨道同向高速运行，永远不会发生碰撞，并且形成超强力磁场，以保证空间的稳定。这也是夙夙比较得意的设计之一，他从原子核外电子排布规律的来的灵感——从某一方面来说，极大宇宙和极小粒子，甚至万物，总是相通的。

　　极限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关于空间的极限和粒子的极限。这是夙夙几万年来知识积累产生的感悟，就算现在已知“最小”的暗物质粒子，只要发生碰撞，就会造成空间扭曲，坍缩，形成连接无限空间的虫洞。从这个角度讲，也许无限小的尽头就是无限大，如果一个智慧生物能从一个平行宇宙中脱离出来，站在更高的角度，可能会发现他原来生存的宇宙，只是一粒粟米而已，一粒，和无数颗粟米装在一个袋子里的粟米。

　　宇宙到底是不是粟米，亦或是一个无限的俄罗斯套娃，这些并不是钟莘现在关心的问题，她现在只关心“莘莘”是不是活过来了——继承了夙夙记忆的钟莘，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才是夙夙，“他”的“莘莘”被一个叫做贺楼寒的狙击手杀掉了。

　　想起那个贺楼寒，钟莘的神色变了变，对方的超弦还在布满强磁场的特殊容器里保存着。“夙夙”是不会任由任何人伤害钟莘的，他不会轻易放过伤害钟莘的人。继承了夙夙记忆的钟莘，当然也继承了对贺楼寒的恨意。

　　轻车熟路地打开数据棺，钟莘的复制体二号就躺在里面，各项生命指标都没有异常。钟莘的记忆只停留在夙夙决定交换两人的超弦之前，交换超弦之后的想法都变成了数据和夙夙的超弦进入了钟莘的复制体二号中。她现在的一切行为都是建立在夙夙的记忆之上的，由于原来记忆的缺失，她意识不到自己就是钟莘，而是觉得，现在躺在数据棺里的这个人，是她唯一存在的价值，她的爱人，钟莘。

　　她是夙夙，“她”是钟莘。

　　数据棺里的夙夙睁开了眼睛，头顶立刻传来了欣喜的声音：“莘莘你醒啦？”身体一下被人抱紧，怀抱着他的娇小少年声音里满是自责，“都怪我，来得太晚了，让你被人伤害到了。”

　　夙夙一脸懵逼。

　　“没关系的，我可以保护你。看看你的新身体，和之前一模一样，你适应得好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钟莘放开夙夙，上上下下检查他的身体。

　　夙夙有些发怔：“都很好，我很好……”他试探叫了一声，“莘莘？”

　　钟莘停下了给他检查身体的动作，一脸费解：“什么？”她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叫自己的名字做什么？

　　大脑飞速运转，一瞬间，夙夙就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因为记忆的原因，莘莘产生了自我认知错觉，她以为自己才是夙夙！

　　这个认知障碍是没法纠正的，因为对于现在的钟莘来说，以前的记忆是不存在的，没有记忆的基础，如果有人跟她说，你是钟莘，她没有真实感，自然也不会有代入感，就不会有身份认同。

　　夙夙很快接受了现在的情况，就算钟莘以为她是夙夙也没关系——她觉得自己是谁都没关系，她可以是任何人，名字和身份，都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标志而已，现在有什么样的记忆也没有关系——名字、身份、记忆，最后都会被重置，变成空白，只剩下超弦的存在，一切从空白开始。

　　早知道，夙夙就应该在复制了自己的记忆之后，把这具备份身体里的记忆清除掉的。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现在是“钟莘”，他要扮演“钟莘”的角色。尽管他和钟莘曾经同属一体，但是在他的超弦被复制出来之后，进入另一个身体，就开始了和本体不同的生活经历，有了不同的记忆。但是抛却不同的身体、抛却不同的记忆，回归初代的本源，只剩下两个运动轨迹、振动频率完全一致的超弦，还有初代的记忆，认知……这些，才是现在一切的基石，无法更改，无法取代。

　　“还记得之前伤害了你的那个人吗？我抓到他了。”钟莘从空间包裹中掏出一个球形的透明容器来，把容器打开。

　　整个空间都是暗物质强磁场，贺楼寒的超弦在这个磁场里凝聚显现出生前模样的虚影，虚影里还包含着夙夙之前特殊处理过的，被数据化的贺楼寒的记忆。

　　代表着贺楼寒意识的超弦重新活跃，虚影睁开了眼睛，复苏过来。贺楼寒看到了无尽的黑色天空之下，巨大的金属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宝石。树下，一个一米五左右，像个完美精致人偶的小男孩向他走了过来。小男孩有着和钟莘一样的栗色头发，茶褐色的瞳仁，橘红色的菱唇，是贺楼寒死之前看到的那个男孩，容貌像极了钟莘。

　　夙夙坐在数据棺里，单手撑着数据棺的边沿，默默进入看戏模式。

　　贺楼寒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是一片光粒子构成的虚影，他还清楚地记得，不久之前，窒息而死的痛苦感觉。

　　这是一个无比怪异的空间，没有任何光源，却可以“看到”巨大得不可思议的金属树，和树下的金属棺，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钟莘就在不远处的金属棺中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里难道是地狱吗？人死了之后，都会到这里来？贺楼寒有些自嘲地想，真是意外地和他想象中的地狱完全不一样呢。

　　“你是谁？”

　　由于是虚拟表达出来的意识，贺楼寒的一切想法都会转为电磁信号，在磁场中表达出来，完全无法掩瞒。

　　充斥着整个空间的暗物质形成的磁场力，托浮着空间里的一切物质，让钟莘看起来如同踏着虚空而来。她停在贺楼寒面前，勾起漂亮的唇，笑容里尽是讥讽：“对你来说，这里，就是地狱。”

　　贺楼寒低下头，看着面前勉强只到他胸口的小男孩，回以讥笑：“难道你是地狱的魔王么？”

　　钟莘弯了弯唇：“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魔王了。”

　　贺楼寒伸手在小男孩的头顶比划了一下：“哦？小矮子魔王？”

　　钟莘仰着头看了他一眼，暗物质在贺楼寒的周围凝聚，几乎是眨眼间，就为贺楼寒重新塑造出了和生前一模一样的身体，像是从母体刚生出来的婴儿，不带一丝一毫的遮蔽。

　　数据棺前自动开了屏障，遮住了后面夙夙的目光。

　　夙夙：……雾草不该看的应该是你吧！

　　钟莘伸手，摸了摸贺楼寒光滑的腹部肌肤。

　　触感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神经敏锐地感觉到了肌肤上强烈的异物感，贺楼寒下意识向后躲开面前小男孩的触碰。

　　钟莘伸回了手，随手一抓，虚空中出现了一条白色手帕。她低着头，将刚刚碰过贺楼寒身体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细擦拭干净。用过的手帕，被重新分解成暗物质，消失于虚空中。

　　“很敏感吧。”她歪着头看他，“我为你准备的新身体，痛觉感受器比普通人敏感了一万倍。”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钟莘看着好像明白了什么的贺楼寒，突然笑了。

　　“微小的痛苦，在你现在这具身体上，会被放大一万倍。”她又从虚空中抓出一条鞭子，轻轻抽了贺楼寒一下。

　　换来的却是贺楼寒突然的尖叫——包含着难以忍受的痛苦的叫声——就算是被踹断肋骨都不会哼一声的贺楼寒，在那轻轻的一鞭下尖叫了。

　　他看着面前的小男孩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的愤怒和忌惮的恐惧。而且他惊惧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未知力量的阻碍下，完全无法动弹。

　　一台简单的机械臂凭空出现，钟莘将鞭子塞进了机械手里。

　　“它会替我好好疼你的。”钟莘转身，“受不了的话，就喊我的名字，求我。”

　　机械臂已经挥舞了起来，贺楼寒开始发出非人般的惨叫——太疼了，难以想象，生不如死的疼。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夙。一旦你喊了我的名字，我会湮灭你的超弦，让你连再世为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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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终将鬼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