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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本分 ...

  •   “何况若是阿穆看走了眼到时将他杀了便是。”

      出了阿姐的寝殿我一路心不在焉往南城门走,阿姐最后那句话像滕蔓缠在脖子上,别的我心口直发闷。

      一直不喜官场这次他为何非要做官?若以后他当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本侯又该如何自处?

      想来,若是到时他当真做了什么,我怕也是狠不下心肠伤他半分。

      抬头望了眼头顶半暗不暗的星子,旁边月亮一张大饼脸很是欠揍。

      “侯爷……”半清半润的声音撞进耳朵里,撞得人心神晃荡,脚底发软。

      南城门下,月色轻柔,柳絮浅飘,一抹悦目的白色站在那里,明明素雅的眸子在沉沉月色中无端多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光亮。

      脚底下不由一软,本侯不着痕迹加快了步子走到简云轩跟前:“简公子,你怎的在此?”

      惬风习习衬着他的笑多凭空又多了几分意境:“草民在此等侯爷。”

      等我?莫非他对本侯……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心坎儿上,我不争气地抽了抽嘴角。

      本侯握紧袖中的手平复了半晌,好不容易将呼吸给调匀了:“不知简公子找本侯是为何事?”

      简云轩行了一礼带着一脸的恭敬:“草民是来请罪的。”

      并非是心系本侯只是来请罪的……

      不过这个本侯心里头本就清楚,刚才一时胡思乱想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喂了颗甜枣罢了。本侯是断袖人家简云轩可不是又怎会对我存那种心思?

      饶是如此,本侯心里不怎么得劲儿,很不得劲儿。

      我撩了撩袖子,顺也不顺瞧着他:“奥?不知简公子何罪之有?”

      脸上故作严肃,其实本侯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能同简云轩在一处即使只是说说话本侯也觉得值了。

      很值。

      其实本侯也很纳闷,万草丛中皆是绿为何自己偏偏会喜欢上他?若是仔细深究起来,我觉得大约是因着他的样貌。

      不错!本侯的确是个肤浅的!

      简云轩声音轻缓:“今日在大殿之上难为侯爷了。草民知道因着家父的缘故,侯爷和我沾上关系对侯爷并非什么好事,所以草民心中很是歉疚还望侯爷谅解。”

      本侯其实想说,能和你沾上关系本侯很欢喜,但若不是因为此事沾上关系本侯会更欢喜。

      “本侯并不在意你的家世,其实本侯很欣赏你。”后面半句话说出来,我分明看到简云轩的眉毛皱了一下,以防万一本侯立马找话来补,“不过简公子为何突然想要入朝为官了?”

      他望着我的眼睛亮晶晶的:“因为草民想清楚了,只有做官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些什么。”

      夜风不大,有一下没一下吹着。简云轩的眼神散在黑乎乎的夜里,叫人瞧了似乎夹了几分无奈。

      分别前,简云轩回望我一眼,嘴角挂着抹似有似无的笑:“侯爷回见。”

      我本想说句什么,可直到简云轩的背影彻底没入夜色我依旧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盯着他的背影一个劲儿傻笑。

      那个笑,的确好看。

      几日后的清晨,本侯刚睁开眼管家李叔就来敲门,说是前厅来了位贵客让我好好准备一下赶快过去,本侯正寻思着问问是哪位贵客房门哐啷一声已被人推开。

      本侯傻了,李叔傻了,就连尾随而来的小书也傻了。

      允怀嘴边噙着抹笑站在房门口居高临下望着我,本侯使了个眼色李叔小书立马识相退了出去。

      本侯腆着脸问:“不知太子来臣府上有何急事竟会着急到一刻也等不了。”

      听出我话中的不快,允怀浑不在意自顾自在桌边坐了还倒了杯茶:“都要日上三竿国舅仍在床榻之上歇息,果真是好福气啊。”

      这是在说本侯懒惰无作为呐,我不紧不慢掀开被子走到桌边,冲着允怀行了一礼:“殿下说笑了,臣是整日无所事事惯了这才让殿下看了笑话,臣心中有愧。”

      手中的茶杯落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允怀慢吞吞抬眼,眼中没什么波澜声音却有几分冷气:“国舅确实该有愧。”

      本侯顶着张老脸装模糊:“这个,臣……”

      本侯就是跟你客套客套你还真当真?

      里衣被人一把抓住本侯几乎扑到他怀里,允怀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笑让我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前几日国舅做过的善事不会是忘了吧?”

      我讪笑:“殿下说的是……”

      衣服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本侯只得又向允怀靠了靠。没办法,左右这颗人头还是要的,本侯总不能忤逆当朝太子。

      “本宫说的是简云轩入朝为官的事。”

      这句话出口本侯再也装不下去,说到底是自己给他在朝堂上平白留下个“奸臣”,自己怎的忘了安慰一下这未来皇位继承人的情绪?

      抬手拢了拢里衣,我嘴角扯出个讨好的笑:“殿下,此事确实是臣的过错,殿下发怒臣完全能理解,只是……”本侯抬头望了他一眼,他那双精明的眼中看不出情绪但本侯觉得有什么情愫盖过了他此刻的怒火。

      我闭了闭眼接着说:“只是……殿下能不能先放开臣,殿下也知道臣有个上不了台面的癖好,现下这情景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可要连累殿下了。臣是无所谓,只是殿下……”

      还待再说些什么来劝劝允怀放开我那被拽成麻花的衣服,领口忽地一松我的身子终于恢复了正常高度。

      缕缕日光顺着窗纸照进来恰好落在允怀面上,看那形容有些不耐烦,具体是不耐烦到了什么程度本侯也说不准。

      允怀的性子我一直是知道的,爱闹别扭,而且最爱和我闹别扭。缘由为何,时隔多年我也没能悟出个究竟。

      年少时因着阿姐的缘故我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当然就少不了偶遇众皇子公主的机会。

      因着本侯年纪小与众皇子公主年纪相当,是以他们与本侯也格外亲近,唯有允怀,他和别人不一样。

      那时允怀还没有被封为太子,可处事作风从内而外俨然泛着股子帝王范儿。譬如说你问他“看殿下面色红润可是吃了什么私藏的好吃的?”

      正常人可能回答没有或者开心地介绍自己私藏的小零食,允怀则不同,他会一本正经地问你是不是想问出他的饮食习惯好加害于他。

      所以说允怀和别人不一样!

      几年后,允怀受封太子他这疑心的毛病也如那田里的野草窜了又窜。

      依稀记得那日,御花园里众皇子在品茶对诗,那时允怀也在。大家以酒助兴,不想允怀不胜酒力脚下不稳掉进了鱼池。

      更没想到的是众皇子日日养在深宫大院手不沾水全都是旱鸭子,只有本侯会游水所以本侯凌空一跃跳进池子里将允怀给捞了出来。

      好不容易将他抱回房中还没放回床上,这时昏迷的允怀也睁了眼,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国舅,本宫没那癖好。”

      本侯虚长允怀几岁,那时允怀体形较瘦,估计是那时抱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又或是因为本侯那癖好刚被曝光不久惹人忌惮,是以太子外甥以为本侯到了饥不可耐的地步竟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外甥……

      他说完这话本侯还是很负责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给他倒了杯热茶喝下又去寻了件干衣裳让他换上,之后才恭敬行礼:“殿下莫要多想,臣对殿下并无非分之想。”

      自那以后本侯觉得允怀看本王的眼光变了,就像现在这样很不耐烦,不耐烦里头或多或少还带了些别扭。

      在桌边悄悄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自己正对着允怀,我恭恭敬敬垂首,声音也端得异常正经:“殿下,那日是臣一时糊涂,还望殿下恕罪。”

      毕竟是将来的帝王,心思深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允怀已从刚才的古怪模样恢复成了太子殿下本该有的神色气度:“国舅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本宫不知,只是国舅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定国候:本分?本侯有什么本分?本侯的本分还不是领导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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