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山神，打钱》尚且而扉

20、黑白无常

　　警员们在王开一周围拉起警戒线，校长闻讯赶来，还没顾得上跟江枫交流就被队长拉走去了解情况。江枫看的很开，很快就从些微悲伤中恢复了过来。
　　有人正用裹尸袋将碎成一堆的王开一归拢起来，队长抽空对廖华隐说，“回你那先拼起来再说。”
　　廖华隐发愁道：“我这儿已经满了。”他们警局地方本来就小，再加上近期法外制裁者太过活跃，以至于所有尸柜都有人住，根本没有王开一的位置。
　　“没人认领的要不……”队长说了一半，然后自己把话咽了下去，不仅没破案，反而还要把受害者遗体提前火化，若是传出去，着实有损局里威风，他只得扶额无奈道：“你们先装着，我去想办法。”

　　江枫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周围的风景都好像被加上了反色滤镜一样，所有颜色都变为冷色调，就连人脸都泛着白光。
　　“宋扬灵？”江枫小声唤了声宋扬灵，却没有得到回应。正纳闷着，就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枫以为这是宋扬灵的恶作剧，回过头却看到身后站着容貌极其相似的两个人，身穿广袖宽衣，一个着黑一个着白。
　　“好久不见，山神大人。”着白衣的开口。
　　着黑衣的并没有打招呼，他径直走到王开一尸袋附近，左右环顾，似是在寻找什么。

　　白衣服没有得到江枫的回复，摊了摊手走到黑衣身边，跟他一起做出“寻找”的动作。
　　那些警员并没有阻止走进封锁线的二人，相反的，他们仿佛并没有看见两人一样，还在各自忙碌着，只不过动作比起先前都慢了不少，看起来就像在一帧一帧的运动。
　　若不是眼前的色彩跟之前有了明显差距，江枫可能会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想象力还没有丰富到可以给画面加滤镜。
　　手突然被握住，江枫看向身旁，失踪的宋扬灵又不知何时出现了，他握着江枫的手，安慰道：“别怕，我刚才去找了个……人吧？”说人家不是人貌似不太好，可确切来说，他找来的两位还真不是人。
　　江枫用目光示意宋扬灵，这两个人难道是他找来的吗？
　　“对的，这个穿白衣服的呢，他叫黑无常。”宋扬灵指了指那个穿白衣服的青年，然后又指指他身边的黑衣服，“那个是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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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就算出来一个顶着牛头的人介绍称自己是马面，长着马面的人介绍说自己是牛头，江枫也丝毫不会感到诧异。
　　“宋爷呀，他的灵魂确实不在，”黑无常又找了一会儿，无果，他对宋扬灵道：“而且这个人没有去地府报道，我们也没有收编他的记录，估计是死后没等鬼差，直接跟别人跑了，这是要被记违纪的，有了不良记录，下辈子就不确保能再投成人了。”
　　“了解了，谢谢八爷，赶明儿遇见了我跟他说说。”宋扬灵一边贫嘴一遍道谢。
　　“没事，放假有空一起开黑呀。”黑无常笑容温和，“我现在源氏贼6。”
　　“这话你从第一赛季说到现在……我还是选择跟七爷双飞。”宋扬灵冷漠极了。
　　“地府也有网吗。”江枫跟宋扬灵咬耳朵。
　　“地府没有网，但我们可以溜上来玩。”黑无常丝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偷听了小情侣的悄悄话，“地府太无聊，每天工作又累，打打游戏放松一下总不犯法吧。”
　　江枫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索命厉鬼居然也是个网瘾少年。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无常突然一拂袖，冷冷道，“死得其所。”
　　打游戏后果这么严重的吗？江枫惊讶极了。
　　“小白，工作不能带私人情绪，被举报是要扣俸禄的。”黑无常一把捂住白无常的嘴把他往身后拽，笑容可掬的向宋扬灵与江枫告别，“既然荣爷托的事办完了，我俩就先走一步，二位爷，有缘再见！”
　　话音刚落，黑白无常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视线中，周围景色恢复了原有的颜色，警员们的动作也都利润起来，恢复了正常。

　　“我不想跟他们再见。”江枫看着黑白无常消失的地方，心想，愿意见到他们的人都什么家庭。
　　“没事的，我们打游戏只连麦。”宋扬灵安抚江枫，鬼知道他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时被吓成了什么样子，那之后，他整整被柳岸嘲笑了一年多。
　　虽然他们长的也算好看，待人亲和友善，但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就算是好朋友，也没几个人愿意老看见他们。
　　“你们聊什么呢。”廖华隐打斜插话到，刚才对于江枫和宋扬灵来说时间过得很慢，但放在廖华隐这种普通人身上，只不过眨眼一瞬间。
　　“聊一聊人生和生人。”宋扬灵握拳在嘴边咳了咳，“见过越多不幸的人，就越想早点留下后代。”
　　“……”廖华隐的视线在他和江枫只见来回扫过，“你俩想要孩子有点困难，不是，我是来找江老师的。”
　　宋扬灵突然戒备起来，一把把江枫挡在身后：“休要对我江总有不良企图！”
　　廖华隐无语，宋扬灵犯二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校长说江老师跟死者在一个办公室工作，队长就让我来找江老师，想一起去看看死者的工作环境。”语毕，笑眯眯看着宋扬灵。
　　江枫推开宋扬灵，盯着廖华隐的双眼，漠然道：“好。”

　　由于宋扬灵历往的表现太过另人瞠目结舌，所以他到现在都还只是个打下手的。等到了江枫办公室，调查的调查，问话的问话，一时间没他的事，于是他以心理辅导为由，光明正大的坐到了江枫身边。
　　江枫正在整理休假时攒下的文件，他动作有些暴躁，显然心情不怎么好。
　　“怎么了，这么不开心。”话刚说完，宋扬灵就恨不得把舌头咽进肚子里，大早晨就发生这种事，换谁能开心的起来？他已经做好了不被搭理的准备。
　　“刚销假就遇见这档子事，又得耽误不少时间。”江枫却接了他的话，“第一天就旷工。”
　　“唉，没事。你看我销假第一天工作量就这么大，正好把你的补回来了。”宋扬灵安慰他道。
　　“咳。”廖华隐在一边清了清嗓子。
　　江枫暗自皱眉，这个人是属阴魂的吗？黑白无常来了怎么没把他套走。
　　“诶，廖华隐你感冒了要多喝热水。”宋扬灵听见他咳嗽，关心道：“那边有饮水机，你自己去接一点吧。”
　　江枫：“……。”
　　廖华隐冲江枫挑了挑眉，眼里满是炫耀。
　　然后他就看见宋扬灵拿起江枫的杯子，过去接了一杯热水后回来把杯子塞到江枫手里：“你也喝点热水，别着凉了。”
　　江枫语气软下来，接过杯子在桌上，“好多了。”然后脱下身上的外套还给宋扬灵，“谢谢。”
　　“作为谢礼中午可以跟我一起吃饭吗？”宋扬灵眼中的LED开关又被打开了。
　　江枫犹豫道：“我在学校食堂吃。”
　　LED突然断了电。

　　收队后，大大小小的分析会接踵而来，等差不多消停，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宋扬灵看了眼时间，想到江枫这时候应该正在上课，便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晚上要跟他住。
　　廖华隐换下白大褂，敲了敲宋扬灵的办公桌来吸引他注意，“回家简单吃点？”他将回家两个字的语速放慢了些。
　　“行，正好我拿点换洗衣服。”宋扬灵放下手机，起身准备换掉警服。
　　廖华隐愣了愣，“换洗衣服？你要去哪？”
　　“最近江总他室友不在，我去陪他住几天。”宋扬灵一边回答，一边脱掉衬衫换上自己的，“嘿，终于能合法同居了。”
　　廖华隐看着宋扬灵不经意间露出的腰身，眸色晦暗不定。

　　“廖华隐？走了，别发呆了。”宋扬灵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再拖下去就又该上班了。”
　　“嗯。”廖华隐收起自己的心思，抬手揉了揉宋扬灵的脑袋，没有说话。
　　宋扬灵翻了个白眼，怎么谁都爱揉他的头。

　　趁廖华隐做饭的空隙，宋扬灵挑了几件衣服放进包里，等再站起身时只觉得头重脚轻，早晨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他只穿了件衬衣，要不是逞强把外套借给江枫，他早就把自己裹成球了。
　　“扬灵，吃饭了。”
　　宋扬灵应了一声，蔫蔫巴巴走到餐厅，廖华隐的手艺一直很不错，做出来的饭色香味俱全。
　　他感到有些头晕，便没什么胃口，看着桌上一众肉菜，只挑了点配色的青菜伴着饭勉强吃了几口。
　　廖华隐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没离开过，“怎么？不好吃？”
　　“不是。”宋扬灵扒了扒白饭，往嘴里塞了几口，“我可能感冒了，没胃口。”
　　廖华隐看他吃的痛苦，关切道：“要不我给你熬点粥？下午请假吧，别去了。”
　　宋扬灵想了想，“行吧，那你上班的时候顺路捎我一程。”
　　“……病了都不肯乖乖在家休息吗。”
　　“在江总身边好的快。”宋扬灵傻呵呵一笑，显然有点烧糊涂了。
　　好一番软磨硬泡，廖华隐才勉强同意送他去江枫家“休养”。

　　晚上江枫一回家，还没等换鞋，宋扬灵就一言不发的扑进了他怀里。
　　“你这是……”江枫看他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脑门，果不其然，烫的惊人。
　　正要怪他不自己注意身体，就想到了是因为谁宋扬灵才吹了一早晨风。
　　责怪的话语最终转为一声叹息，江枫把一动不动的宋扬灵抱在床上，然后去客厅药柜给他找药。
　　宋扬灵喝了药，嘀嘀咕咕说着江枫听不懂的话，拽着江枫死活不肯松手，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肯安安静静躺着。
　　他的手机从刚才开始一直不间断的传出新消息提示音，江枫解锁后发现，未读的数十条信息居然都是廖华隐发来的。
　　“给你请假了，队长说他说啥你肯定也不听，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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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点没？一直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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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灵，你对象好像不太喜欢我，你帮我问问，到底哪儿得罪他了。”
　　这个发展……有点眼熟。
　　江枫面无表情的敲了几个字，发送。

　　“他正跟我做/爱呢，你们待会儿聊。”
　　廖华隐看着宋扬灵刚发来的信息，发狠般的将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压。